白领与蓝领

作者: 枫木

  从中国人寿保险公司的大楼走出,李羽新很清楚自己刚才的决定,他的辞职跟他的女朋友有着莫大的关系,她连续3个季度拿到公司的销售冠军,但是她的职位依然在自己之下。李羽新明白她要什么,与其自己强占着这个科长的职位还不如爽性的让出来。他坚定地走下外沿的台阶,骑着自己的单车漫无目的地在冷清的大街上闲逛……
  九月的天有点阴沉,路上偶有三五个散落的行人,花台上微黄的迟菊与油绿的含羞草穿插一起,微风过处,摇曳婆娑。然而李羽新并没有欣赏风景的雅致,他在思考如何给母亲说自己辞职的事。
  寄好车,李羽新点燃一根阿斯玛朝白湖公园走去,茶馆里只有几个老者在打长牌。李羽新要了一杯盖碗茶,寻了一张靠湖的竹椅落座。湖面上三五个脚踏船发出金属的摩擦声,扑腾扑腾地击打出水花。
  滴滴,滴滴。李羽新从腰间取下BP机看了一眼,随即取出诺基亚6110幻彩手机,拨了个号码。

  “英子,今天怎么样?哦,好,我晚上给你送过去,反正我也用不着。”李羽新呵呵一笑,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手里的6110,眼前浮现出一个漂亮清秀的女孩……
  “南充晚报,南充晚报,一块钱一份。”老人的叫卖声把李羽新从寂静的远空中唤醒,他叫过卖报老人买了一份《南充晚报》,翻看一阵,顿时被角落处的广告吸引住了。
  本公司新建腰线生产线一条,1998年9月20日投产。现向社会招聘30名有志青年,学历不限,凡有绘画特长者优先录用。报名时间:9月10日-12日。报名地址:南充市陵康路1号陵康集团人事部(3路公交车终点站)。报名电话:0817-3635656。
  李羽新似乎觉得上天又开启了一扇窗,既然保险不做了就做点实际的事吧。
  晚上,李羽新见过英子后回到家中,开始准备明天的招聘之事。
  一大早,李羽新就踩着单车到了陵康集团。楼道上挤满了应聘的人员,一张张稚嫩的笑脸,让李羽新觉得自己有点老啦,这些前来应聘的大多数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中专生,当然也有少数几个大龄青年,比如说自己也算一个。1米72的他着一件紫色的暗花T恤衫,格外显得精神。李羽新把填好表格交给了人事部的美女,然后下楼去马路边抽了一支阿斯玛。

  上午10点,李羽新被叫到了人事部办公室。主考官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一见到李羽新,顿时双眼一亮,笑容和悦的说:“哟,是你。”李羽新面色一红,不由地腼腆起来。
  原来,去年年初在自己的展业区这位主考官曾经咨询过人寿保险业务,刚好电视台的采访车经过,顺道给录了进去。几个大的特写,以致于自己在外做业务的时候,免去了不少介绍自己的话语,客户更是对电视上出现过的自己多了几分信任。
  “李羽新,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公司呢?”主考官话峰一转,问道。
  “我辞职了,正好你们公司招人,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李羽新话没说完,主考官冷不丁的瞧他一眼。李羽新心里一惊,莫非答得不妥?
  “街上那些画都是你画的吧?”主考官抬头看着他。

  “你是说寿险宣传画?”李羽新纳闷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画工不错,20号过来上班吧。我们腰线车间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李羽新还没缓过神来,双眼存着疑问。主考官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谢谢,经理”。李羽新站起身来,鞠了一躬。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录取了,想当初进保险公司的时候,还经历了笔试、面试、家长担保、派出所证明等一系列身份识别,祖宗三代都被查了一遍,最后确认无黑底无犯罪史才被录取。没想到,嘿嘿这样就进了陵康集团。李羽新哼着自己瞎编的歌曲,笑颜扑面地踩着单车离开了公司。
  “我们陵康集团是省内有名的陶瓷企业,总部设在南充,也就是你们现在这个厂区,旗下7家企业,目前陵康大酒店也在筹备之中。做为省内陶瓷界的领头羊,我个人认为,瓷片再好得靠腰线花片去点缀,没有点缀就如同没有生命的干花,所以我们组建了这个腰线车间。组建这个车间为的就是提高公司的产品档次。希望各位共同努力一起建立公司荣誉!我的话完了,待会你们的车间主任会为你们具体分工。”掌声之中,生产经理沈云志挥了挥手,挺着大大的将军肚离开了腰线车间。

  “李云飞,张霞到工艺科。李羽新,王东,冉启平,高晨,张小运,阳建,到切割班。剩下的人全部到花纸组。”车间主任何德宏将名单一口气全部宣布完毕,然后扫视了一遍这些新员工,李羽新低着头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嘀咕,怎么会这样呢?他一直在想,自己怎么会去切割班,难道不应该是工艺科吗?李羽新脸色有点泛白,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现实和梦想真的有差距?李羽新跟在王东一行人后面,极不情愿的来到切割班。

  切割班就在腰线车间的旁边,房间不大,光线也不是很好,总之暗暗的,地上既没有铺地板砖,也没刷地毯漆,3台切割机闲散地放置在墙边,机器的四周砌了一圈10公分高的隔水栏,墙角有一个直径5公分的洞,应该是排水用的。李羽新和王东、冉启平分到了A组,组长:李羽新;张小运、高晨、阳建为B组,组长:阳建。没有师傅完全靠自己去摸索,主任给了个尺寸,于是就叫大伙儿自己练习,2小时一轮换,明天正式分班。

  李羽新看着游标卡尺显得有点茫然,毕竟从来都没摸过这东西,还好王东认识,他在广东一家模具厂打过工,这样6个人围在一起,认真地学习起来。王东个子不高,1米52左右,头脑比较灵活。阳建和王东差不多高,是水电技校的应届毕业生,其余几人均是周边的农民,李羽新在这几人中间倒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唯独只有他是城市人。可这城市人在厂里并不占什么优势,相反自己在体能上还有点跟不上他们。李羽新暗暗地咬咬牙,他发誓一定不能输给他们。

  下班了,李羽新骑着单车开始他的回城之途。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可以随意地看看风景,路上若有美女骑行,他一定会随风追逐,但是仅限于追风而行。他从不去搭讪,因为他心里还有幻想,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女朋友会对他刮目相看。想到这他有点兴奋,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切。顺庆区与嘉陵区隔一座桥,新桥还在建设中,老桥的坡度很陡,骑行对身体条件要求很高,一般的人根本骑不到桥的一半,因为太陡的缘故,很多女生只好下车推行而上。这样就有很多路过的小混混打着口哨,呼啸而去。

  “妈,我回来了。”李羽新回到家快6点啦。
  “小新,回来了?”李羽新的母亲慈颜和善地说,“想吃点什么?”
  “鸡蛋面,煎2个哦。我先去洗个澡。”说着,他就去卫生间了。
  “小新,我听说你没在保险公司了?”母亲在厨房问他。
  房间不大,也就60多平,厨房与卫生间只有一墙之隔。
  “哦,没上了,反正也跑不到单。”
  “那不是没工作啦?”母亲一脸疑问。
  “不是,我今天刚被陵康集团录用。对了,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他呀,应该还在麻将街打一角钱的小麻将。”母亲听说小新在陵康集团上班,顿时笑了起来,毕竟这也是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电视上还天天打广告呢。
  “面,好啦,小新你出来就可以吃了。”母亲将热腾腾的面条端在了桌子上。
  “马上就好。”不一会儿,李羽新从卫生间钻了出来,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吃起来。母亲煎的荷包蛋很香,双面黄的,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芝麻。
  “小新,最近怎么没见你英子过来?”母亲坐在一旁问道。
  “哦,她最近忙。”李羽新敷衍了一句。
  “忙也应该来一下嘛。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啦?”母亲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点答案。
  “没有,就是忙而已。”李羽新挽了一大圈面往嘴里送。
  “妈觉得女人太要强也不是个好事,毕竟还是要相夫教子的。”
  “妈,你这思想有点落后了哈。都什么时代了,要改变思想哈。”
  “你妈我都改了多少啦。要落在你外婆那个时代早修理你啦,你还敢读初中谈女朋友。”
  “我就随便传过纸条,写两个字而已,这哪里算谈恋爱呀。”
  “可是你同学不这样想呀,天天跑家门口来等你。”
  “妈,这些个陈年往事就别说啦。我吃完啦。”李羽新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巴。
  “对了。小新,你在陵康公司具体做什么呀?”母亲似乎更在意他的前程,毕竟在保险公司还是个科长呢。

  “当工人呗,还能当总经理呀。我哥最近有消息吗?”
  “你哥一直在云南,好久都没打电话了。”母亲一谈及这个儿子就有点不高兴,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他败光了,做啥生意都赔钱。再看看眼前的小新,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毕竟家中的钱他都没占到一分。
  “妈,我明天上中班,晚上12点才下班。”李羽新急忙岔开话题。
  “那你是住厂还是回家呢?”母亲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先要一间宿舍吧。累了也好休息。不过,我每天都会回来的。”
  家是温暖的,在家睡觉哪怕是一个小时,李羽新也觉得舒服。家是幸福的港湾,家是甜蜜的饭团,家是无家可归的人的一种向往……
  李羽新从何德宏手里领到了10天的学徒工工资,10张崭新的大团结。李羽新有点自嘲地笑了起来,这还不到上月工资的二十分之一,要是天天吃食堂、坐公交车的话,估计还得倒贴。
  李羽新从厂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20瓶果珍,提溜到拣选车间,让小龚分发下去,算是对大家近期来的谢意。
  回到家,李羽新冲完澡,换上一件白色的T恤衫出去了。
  何记乐山串串香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喝酒划拳的不在少数,啤酒妹推销着各式的饮料,也会应客人的邀请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麻辣锅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李羽新寻了个位置,10分钟后,他身边多了位个儿不高,但很标致的姑娘,她双眼透着灵动地气息,声音银铃般清脆,她就是英子,寿险公司的王牌销售员。

  “怎么样?在陵康还好吧?”英子笑的很甜,脸上带着几分期许。
  “马马虎虎,我准备混个机修来当当。”李羽新把目标订在了技术班长的位置。
  “这是个什么职位?”英子想知道得更多一点。她从大学毕业一直做的都是会计方面的工作,没接触过工厂的信息。
  “机修机修,修理机器的呗。”李羽新简单解释了一下。
  “那有什么好,天天搞得脏兮兮的。”英子似乎并不看好这个职业。
  “脏点累点,实在。工资高点。”李羽新满不在乎,他要的是自身的价值。
  “还是固定工作好。一天不用想这么多。”
  李羽新知道她在想什么,正式工什么的是她最羡慕的,寿险公司的光环再多,说白了也还是个临时工,虽说每年有2个名额转正,但狼多肉少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这些平民百姓。
  李羽新也曾经去考过几次社会统招工,基本上都是名落孙山。那些平常学习很差的高中同学居然也有进公路局、税务局的。想想这些,李羽新都觉好笑。一直以来李羽新都坚持外出务工,赚了点钱就回家继续深造,专修经济贸易。他从来不谈及自己的年龄,除非官方要求,不然他不会主动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李羽新和英子是第一批改革后的中国寿险人,那个时候李羽新还在学校读书。在学历上,英子比他高,在社会经验上,李羽新又比英子高。两人互为补充,心心相惜。金童玉女便成了他们在寿险公司的称号。然而,这对金童玉女也有分歧与争执,在赚钱与人生的规划上越走越远。

  英子认识李羽新两年有余,但是她从来没看懂过他。李羽新文质彬彬的外形,吊儿郎当的举止,不三不四的言辞,很难想象这些特点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在武侠小说中或许就是那种亦正亦邪的神级人物。英子不相信他会去争那个所谓的机修职位,要争的话早在寿险公司争主任了。
  李羽新结完账,准备送英子回去。英子表示今天还要去拜访一个客户,于是两人分途而行。
  李羽新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穿进了小巷里的一家游戏室里。

  游戏室有10台麻将机,20台翻牌机,守机器的老头是个退休工人,终年在游戏室里为赌客服务。李羽新找了台《大满贯》坐下,小赌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铛铛铛”三声爆响,李羽新笑了起来。这运气居然也能赢钱。从老头手里接过75元钱,李羽新再次笑出声来,今天请客的费用是5块钱。
  李羽新朝着家的方向一路闲逛。
  南充人的早餐可谓花样较多,包子馒头稀饭,油条豆浆油茶,最讨人喜的还是各式各样的米粉。说起顺庆米粉那可是川内的名小吃,尤以顺庆羊肉粉最为有名。羊肉米粉讲究汤鲜味美,精馅细作。汆汤入味,馅无腥膻。汤色乳白,汤汁滚烫为上乘佳品。发展至今,多了牛肉粉、鸡肉粉、鳝鱼粉、三鲜粉、什锦粉等品种,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汤绝对要滚烫,粉绝对要新鲜。南充米粉价格不贵,2块钱一碗。无论城乡人士都喜好这价廉物美的食品。

  李羽新好久没吃米粉了,正好母亲今天没做早餐,于是他决定到楼下去喝一碗牛肉粉。香飘而至的骨头汤迎面扑鼻,李羽新找个空位开吃起来,吃完之后,扯了几张纸巾开始擦拭嘴上的油渍。突然,他看见桌子上有一层油,这油是怎么来的?难道是香气?对了就是香气,李羽新哈哈大笑。
  上午10点,员工代表大会在公司会议室举行,李羽新、王东有幸参与这次会议。沈经理本想直奔主题,但是他采取了下压政策,言辞之间似乎都是员工的错,没有完成公司的指标。李羽新听着这变了味的商讨会,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话:工人们按章作业,有什么错?技术上的问题我们才不背锅!
  “今天不谈技术问题。”沈经理摆了摆手,示意李羽新坐下。

  “不谈,还坐在这里干啥?”李羽新显得有些激动。
  “不愿在这谈话的可以离开。”沈经理脸色一黑,不高兴地说。
  “离开就离开!”李羽新站起来就走,临到门口的时候,抛出一句话,“既然你们不问技术问题,我也懒得给你们说!”
  说完,李羽新就走出了办公室,径直朝车间走去。
  办公室里顿时炸开锅,人们低声地开始议论起来。沈经理更是激动异常,问身边的吴部长,这人是谁?
  吴部长也是一脸茫然,这时何德宏站起来答道,新进员工李羽新。
  沈经理一拍桌子,“太放肆了!”
  会议不欢而散,王东来到李羽新面前讲了会议室的情况,一个劲地埋怨,“兄弟,你不该冲动呀。”
  李羽新也觉得刚才有点过了,心里有一丝后悔。但是转念一想,凭什么技术问题我们来买单。该干嘛干嘛,不管这么多了。
  下午2点,上次带路的女孩找他来了。李羽新做好被开除的准备,跟着她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这次,坐在办公室里的不是沈云志,而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他亲自给李羽新泡上一杯茶递到手里,用乐山话说:“李羽新,不要害怕,随便坐吧。”
  李羽新半天摸不着头脑,不是要开除自己吗?干嘛还这么客气?他向墙壁上扫了一眼,墙上挂着一幅与领导人的合影,眼前这个男子就在合影之中。李羽新顿时明白了这个男子的身份,老板。李羽新开始紧张起来,手中的茶始终没敢喝一口。
  “小李,别紧张,我们谈谈吧。”刘志康识得千里马,他确信李羽新就是他要找的千里马。
  经过2小时的长谈,李羽新把最近一段时间里整理的缺陷应对方法合盘托出,还建议改变食堂的朝向,顺带建议釉线员工不得在工作区进餐,同时取消送餐车等等。刘志康频频点头,用笔认真地记下了他的建议。
  “小李,你回去把解决缺陷的方法整理一下,公司近期安排一次淋釉工岗位培训。”刘志康拍了拍李羽新的肩膀,“好好干。”

  李羽新受宠若惊,点头称是。
  第二天食堂就搬到了一个没有风口的地方,中午也没了送餐车,当然,那个准点出现的金鱼眼也没了,临近下班的时候,优级率一下子窜到了96%,何德宏风光地在车间里兜了一圈,时不时地向李羽新投去敬慕的目光。
  一晚上的缠绵换来的是两个人的迟到。李羽新搭乘的公交车因爆胎而换乘其他车辆,到达厂里已是8:08;而英子虽7:30到达寿险公司,却被公司的破电梯整整关了一个小时零二十三分。
  李羽新被何德宏责训了几句,并处以10元罚款。他默默地低着头向釉线走去,毕竟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自己错了当然就得接受责罚。
  他没有一丝不愉快地举动,相反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工作中。
  何德宏看在眼里,频频点头。
  英子的心情极差,被关了电梯还被罚款50。
  两种截然不同的迟到,换来的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英子没去拜访客户,而是去羽西花店找她的高中同学谢羽西。
  “谢老板在不在?”英子在店门口吆喝一声。
  “哪个?”店里一拐一拐地走出个羸弱的女孩,她戴着一副黑金边眼镜,嘴角挂着一丝稍微变形的笑。她就是花店的老板,谢羽西,一个腿部残疾的姑娘。
  “英子,都快认不出你了。”羽西亲热的拉着英子的手,“咦,你的脸怎么回事?”。

  “学摩托车撞墙壁上了。”英子一言带过。“嘢?蓝色妖姬?”
  “今天的新货,漂亮吧。”羽西炫耀起来。
  “好看。贵不贵?”英子压低声音,将嘴对着羽西的耳畔说。
  “15块钱一朵。整个南充市就我这有货。”羽西也低着嗓门说。

  “暴利,绝对是暴利!赚疯了,赚了钱买保险哈。”英子开玩笑的指了指羽西的鼻子。
  “赚了钱姐绝对买2份。”羽西拍了拍胸脯,算是做了保证。
  “等你的好消息。”接着,两人呵呵一笑。
  羽西花店店面不大,只有8平米,位于寸土寸金的人民中路一段,是上好的商圈地带。东有香格里拉酒店,南有世纪商城,西有明佳歌城,北有师范学院,用车水马龙来形容这里一点不为过分。仙居云飘逸,花香满自溢。羽西就是靠着大量的人流与优质的服务取胜于同行,再加上羽西的经商头脑,可谓是全城鲜花界的大姐大。
  “英子,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请客。”从不请客的羽西今天想要豪爽一回。12个
  “你开着店,还能请客?怕是请我吃担担面吧。”英子知道羽西平常很节约,也没想要她请客。
  “明佳歌城下面有一家荷叶大骨饭,听说好吃得很。我打个电话让他们中午送过来。”羽西没等英子同意,直接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英子笑了笑,正好有客人上门,英子便忙着招呼起来。
  “12个花篮,11月15号8点前送到豪庭装修公司。这是我的名片,到时按上面的地址送过来。”客人留下名片,打上定金,匆匆离去。

  “大客户呀,谢老板。”英子冲羽西一笑。
  “英子,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呀,接了这么一个大单。”羽西没忘记调侃,“看来今天这饭请得值。”
  “没白吃你的哈,谢老板。”
  “要是这样,你天天来白吃白喝。”
  两人哈哈大笑。
  陵康公司里,李羽新用秒表不停地记下了清洗设备的各段时间。按照他的步骤计算清洗时间最多需要20分钟。这可是一大跨越呀,从来没有人能把清洗时间缩短在30分钟之内。李羽新体内窜出阵阵沸腾之气,他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为了陶瓷而生。

  李羽新将整理好的清洗步骤按操作规程的格式写了下来,他来到主任办公室,简单地给何德宏汇报了清洗的事。何德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接着他看了这个清洗规程,更是点头称赞。这小子真是个奇才,居然能想到这些。何德宏一拍桌子,大声称好。
  何德宏立即打电话到生产部,让统计员叶薇到他这里来一下。
  不一会儿,那个甩手甩脚的女孩过来了。叶薇,原来,她就叶薇。李羽新喵了她一眼。
  何德宏把这个规程交给了她,让她按照公司文本格式打印出来。叶薇也偷偷地喵了李羽新一眼。

  下班之后,李羽新搭乘公交车返回市里。售票员神经质地用手掌在李羽新眼前一晃,笑嘻嘻地说:“哈喽。”
  “三角七分五”!两人同时喊出来。
  “美女,没想到是你呀。”李羽新跟前的售票员身材极好,标准的S形。
  “帅哥,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上班呀。”她见李羽新身边有个空位,便挤到他的身边坐下。

  “帅哥,我听说你在外打工,怎么又回来啦?”
  “哎,这不是想你了嘛。”李羽新见了老同学,硬是调皮的很。
  “鬼扯,你要是想我了,早在毕业的时候就找我啦。”
  “找了,被你妈轰出来了。”李羽新说出了最不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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