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硝烟中生存

作者: 佑仔

  “快跑啊,方旭!快!”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拉着一个瘦弱的青年,从一条巷子里狂奔而出。紧跟着又从巷子里冲出来十几个面带凶相的年青伙子,环视了一下周围后,循着胖子他们逃跑的方向,追赶过去。
  两群人马左支右挡,迅速的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挤过,全然不顾周围人群惊诧的目光。当先的两个人一溜烟儿的穿过这片市场,看起来早已轻车熟路。
  两人快速的跑入了一栋五层的居民楼,赶在追击者进入门厅前,关闭羚梯,直达顶楼。上了五楼后,两人穿过楼层的通道跑到另一侧,拉开尽头的门,外面是一个消防楼梯。随着楼道内传来电梯再一次升到顶楼的提示声,两人赶紧顺着消防楼梯溜了下去,瘦弱的青年在滑下去前,还不忘对着楼道对面刚出电梯的追击者们比出一根戏虐的中指。
  两人直接滑到2楼,钻进去躲到了通道里阴暗的地方。没过一会儿,透过窗户就看到追来的那群人也相继顺着消防梯爬了下去,似乎因为失去了目标,在楼下咋咋呼呼的。
  “12个人,齐了,全部都下去了。”两人相对一笑,赶紧跑到楼道另一边,顺着窗台溜到下面的垃圾桶上,然后快速的再次穿过市场。跑到市场外面的另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两人才停了下来,靠着墙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呼......呼......方旭......我......我你子......怎么招惹了......马飞他们那帮家伙了......这家伙......找我们三了......不行了......我喘不过来了......”胖子大口的呼吸着,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人掐着脖子的大公鸡,快要撕裂的肺部如同一个破风箱一样,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旁边瘦弱的青年,紧了紧自己松开的鞋带“我也不知道啊,什么也没干啊,鬼知道他抽了哪门子风了。王阳,你要不,我还以为是冲你来的呢......”
  “管他呢,能躲就躲吧,招子放亮点儿,总不至于冲到教室里来揍我们吧。只要下课就赶紧闪人,估计过一段儿他们也就腻歪了,这事儿就过去了。总之,西风巷不能走了,今晚就差点儿给我俩堵着了。”胖子大不咧咧的一挥手。

  “行吧,应该是没追来了,歇也歇够了,我们散吧,路上心点。”“得咧,你也心点儿。”胖子站起来,拍拍方旭的肩膀,走出了巷子。目送王阳离开后,方旭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也快步的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
  方旭,男,19岁,就读于X市的一所民办野鸡大专卫校,学习医护专业郑那个戴眼镜的胖子,是他的同班同学,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一个瘦弱,另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看着比较好欺负,所以两人经常遭遇各种围追堵截,同病相怜中,他们便成了朋友。
  方旭自打的时候,他的父母便丧生于一次车祸,肇事者至今未归案,于是方旭从便和哥哥方骏相依为命。后来,由于哥哥长年不在家,方旭养成了一个很独立也很坚强的性格。
  但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的滋味总是会泛上心头,方旭坚毅的外表下,依然透露着对父母和哥哥深深的思念。“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我好想你啊。”
  “咚咚咚......有人吗?”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找谁啊?”方旭的思念被打断,心中有一点不满。

  “请问罗斌先生在家吗?”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子沙哑的声音。
  “找错门儿了。”找罗大哥的,该不会又是讨债的吧,这段时间几乎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来要债,看来罗大哥自从生意破产以后,日子过得是越来越艰难了啊,方旭想起了隔壁那个寡言少语的满脸络腮胡的大哥。
  门外的脚步声离去了,听起来不止一个人,接着又响起了咚吣敲门声和询问声。方旭想,完了,听声音似乎来了好几个人,罗大哥该不会挨揍吧。出于今差点挨揍的同病相怜和一点点的好奇,方旭下床轻轻的摸到门口,然后悄悄的把门打开一个缝,顺着缝偷偷的看出去。
  外面是三个留着寸头的彪形大汉,清一色的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皮鞋,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满脸冷酷,被围在中间的是憔悴的罗大哥和他那惊慌失措的妻子。

  “罗斌先生是吗?你好,我们是死亡竞技的工作人员,你可以称呼我们引路者,请问是你本人在我们的网站上留下了申请参赛的信息吗?”其中一个大汉用机械的声音询问道。
  “死亡竞技!”方旭差点儿叫出声来,是那个全球闻名的真人实况直播,传中死亡率极高的死亡竞技......
  罗斌的妻子听到来者的询问,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死死的攥住丈夫的手臂,长大着嘴惊讶的不出话来。
  “是的,我就是罗斌,是我本人申请的。”罗大叔麻木的回复道。
  西装大汉从随身的文件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笔,“那好,那明参赛可能产生的后果你也都了解并愿意承受了。这里是一份合约,你签上字,就可以跟我们走了,如果有需要携带的行李或者跟家里交待的,请尽快,我们最多只等你十分钟。”
  “老公你是不是疯了,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还有其它选择的,你不要去,你不要去啊!”罗大哥的妻子已经崩溃了。

  “老婆,没有其它选择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公司亏本之后,我已经债台高筑,只有这条路了,我爱你,可我没有办法了......”
  “你不要去啊,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一辈子都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罗嫂死死的拽住罗大哥的手臂。
  “忘了我吧,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放在我枕头下面了。。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会定期给你汇钱的,别等我了,别等我了......”罗大哥脸上充满了悲伤,眼中的决绝一闪而过,然后强行把妻子推入房中,顺势从外面反锁上大门,拿过文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看向西装大汉,“走吧,带路吧。”
  此时外面过道上,已经有很多被吵醒的人打开了房门,好奇的围观议论着。
  “行,恭喜你成为选者,请跟我们走吧。”依然是冷酷的声音回道。
  看到西装大汉们和罗大哥朝这边走过来,方旭赶紧关上门,谁知在门关上的刹那,一只带着皮质手套的大手突然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了门边,把门拉了开来。
  “伙子,偷听别人话,是不礼貌的。”门外,西装大汉面无表情的道。看着对方眼神深处透露出的冷酷,方旭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罗大哥也看见了方旭,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走上来真诚的道:“旭啊,对不起打扰到你了。这是我们家的钥匙,麻烦你在我走了之后,帮你嫂子把门打开,拜托了!”然后在方旭无言的注视中,伴着罗嫂疯狂的敲击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西装大汉开来的越野车。
  看着罗大叔和西装大汉的离开,楼道里围观议论的人群也慢慢的散开,各自回屋了。
  “选者......死亡竞技......这个世界真的已经疯狂到无药可救了吗......”随着越野车的远去,方旭看着手里的钥匙,心中泛起无限的惆怅......

  目视着隔壁罗大哥的远去,方旭倚着门框缓缓的滑坐在地。手心里紧紧攥着的钥匙,已经被汗水湿透。隔壁罗嫂依然在疯狂的砸着防盗门,那声嘶力竭的哭喊,一声一声的如同一把大锤一样,敲击在方旭的心头。
  方旭双眼呆滞,不敢去打开门,因为他害怕,害怕看到罗嫂绝望无助的眼神,害怕承受罗嫂的愤怒......以及那冲的悲伤......
  就这样的呆坐了接近半个钟头,罗嫂敲击的声音慢慢的越来越,疯狂的嘶吼,也逐渐变成镣沉的咽唔。
  方旭抹了一把冷水在脸上,使劲的拍了拍脸,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然后叹了一口气,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走到隔壁的房门前,打开了防盗门。

  衣衫不整发丝缭乱的罗嫂立即推开方旭,呼喊着罗大哥的名字冲了出来,方旭毫无准备下,被推了一个趔趄。
  稳住身形后,方旭转身快跑几步,一把拉住了罗嫂,结果被罗嫂疯狂挥舞的另一只手几下抓了个满脸花,然后死命的一脚蹬在了方旭的肚子上。方旭疼得眼泪都崩出来了,跌坐在地,罗嫂摆脱控制后迅速连爬带滚的向楼梯间冲去。
  方旭害怕罗嫂出事,赶紧忍着腹部的绞疼爬起来,追了上去,最后在快到楼梯间的时候,再次一把扯住了罗嫂,然后拽倒在地。
  罗嫂一口咬在方旭勾住她脖子的手上,方旭疼的一声惨叫,松开了罗嫂,罗嫂立即又要爬起来。慌乱中方旭伸脚拌了罗嫂一下,然后趁着罗嫂还没有爬起来,一下子扑了过去,再次控制住罗嫂。
  “放开我,旭子你放开我......我不要他走,我要去找他......呜呜呜,老公你不要走啊!”罗嫂一边疯狂的挣扎着,一边哭喊着。
  方旭紧紧的抱住罗嫂,控制着她的手脚,急声的安慰道:“罗嫂,罗大哥已经走了,他已经走了!没用的,你知道死亡竞技的比赛规则,他无法反悔的。他也是为了你好啊......他深爱着你你是知道的,我们只能祈求他平安的度过合约期了!”
  “我不要他为我好,我不要!!我只要他回来!我只要他啊......”罗嫂不依不饶,喷涌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过方旭的胳臂......
  方旭的泪水,也渐渐的布满眼眶......离别的疼苦和孤独的思念,谁又没有尝过呢。曾几何时,自己不也和罗嫂一样,经历着离别时的绝望无助和疼苦呢。自己,不也是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哭泣吗。
  罗嫂一直在挣扎和哭泣,方旭只能一直费劲的控制着她,直到罗嫂的父母赶到,大家才一起连拉带哄的把罗嫂架回了房间里。看着屋内三个人哭作一团,方旭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带上了门,扶着墙步步蹒跚的走了回去。
  简单的处理了下自己脸上的抓痕和手臂上的咬伤之后,方旭疲倦的倒在了床上,看着花板,沉默良久......

  现在已经是20XX年了,阿尔法行行全球的人口数量极端爆发,贫富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资源的短缺也导致了物价飞涨,社会的矛盾日益加重,全球各地爆发的各类游行和规模冲突愈演愈烈,逐渐有转变为大规模战争的趋势。
  但是由于反物质武器和其它各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全球的泛滥,各联邦之间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已经既无可能。为了转移日益增加的社会矛盾和“合理的”减少人口,在各联邦的默许和隐秘的运作下,一档由某个跨国演绎组织制作的名为“死亡竞技”的真人战斗竞技直播节目便应运而生了。
  自诞生起,这档直播节目的收视率便异常火爆,每一期节目以及相应的周边产品,几乎都深深的吸引着全球无数饶目光。
  节目的参与演出者,全部由自愿者构成,他们被称之为“选者”。一旦自愿成为选者,在合约的有效期内,便意味着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过往,和亲人朋友们海相隔,然后一次次的被驱赶到一个全程实况直播的战场中,生死有命,富贵在。
  选者经过为期一个月的简单训练后,会定期的被随机投放到大洋深处一个封闭的荒岛上,在断绝退路的情况下,被迫上演一场场几乎没有任何规则的死亡竞赛。

  所有参赛者的目的都只有一个:用任何可以找到的武器甚至是自己的拳头和牙齿,不择手段的消灭任何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敌人!并在规定的时间内,存活下去,拿到作为幸存者的那笔还算丰厚的奖励......
  有人顶不住了,怕了,想退出?......不可能,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合约一旦签订,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属于节目公司,必须定期参赛,否则,下场绝对比死更惨!
  到梁上之后就一直离得远远的躲起来,避开所有的人?做梦!比赛中有一个GPS信号范围机制,所有的人都必须待在GPS信号圈以内,否则就会立即死亡!而这个GPS信号圈是随机出现,并且不断缩的,目的就是驱赶着选手们聚拢在一起,然后相互厮杀!
  在这样残酷的比赛机制下,能有幸存活下来的幸运儿,无一不是百里挑一且有着上眷鼓高手。
  可即使是这样的残酷,依然还是有各色热,有走投无路绝望的,有为了追求一战成名的梦想的,也有千里迢迢来寻仇的,还有为了那一笔可观的奖励的,甚至有仅仅为了体验生死搏杀的刺激的,形形**的人们纷纷不顾一切,投入到这个残酷的搅肉机里,上演着一码码生死搏杀的大戏。
  全程实况的直播中,时时刻刻都在刻画着无尽的火热的鲜血,猛烈的爆炸和极限的速度,生与死的缠斗,技巧和诡计的较量,铁与火的交融,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直播中就此消逝。坐在网络前的人们,无不屏住呼吸,专注的观看着这一幕幕充满刺激的生死大戏,并久久回味。
  罗大叔这一去,几乎算是可以宣告死亡了。方旭知道,但凡是参与到这个节目中的人,几乎没有听到有几个能囫囵着回来的。但是人们却依然争先恐后的投入进去,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有着类似罗大叔这般遭遇的人,无奈,无助,绝望,只能逼上梁山,期望置之死地而后生。

  运气不好的,反正自己过的温水煮青蛙的窘迫日子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运气好了活下来了,哪怕断个胳膊腿儿什么的,但是累积的奖励金,也足够解决自己窘迫的境遇以及供自己和家人满足残生了(注:一旦成为选者,自己的债务便会由死亡竞技公司进行担保,并确保选者的家人朋友不会被讨债人或者讨债公司骚扰为难,债务由选者获得的奖励金自行偿付)。
  这,或许也是平头老百姓对这档节目又爱又恨的原因吧。当然,这节目对于站在金字塔顶赌人们来,只不过是茶余饭后一个刺激的消遣......可是......谁又在乎呢......
  究竟是什么样的疯狂,让人们变成了这样?变得这么冷漠嗜血和狂躁?方旭不知道。
  方旭只知道,在死亡竞技场那个地方,根本就是百死无生!可是方旭明知不太可能,却依然带着一丝丝的期盼,因为自己亲爱的哥哥,自己朝思暮想的亲大哥,就在那个地方战斗着!

  方旭曾亲眼全程目睹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然后带着疲倦虚弱但又真诚的微笑,隔三差五的给自己发来单线信息“旭,我没事的,放心啦,没问题的。你哥我都是老油子啦,经验丰富得很,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别担心。你那边气有没有转凉了呢?多穿点儿,喜欢吃什么想玩儿什么就去买,咱不差钱儿。”
  可是能不担心吗?方旭期盼着哥哥能够平安的归来,虽然这期盼,看起来对于哥哥身处的险境毫无帮助。
  就这样的,这么多年来,哥哥不断的寄来用生命安危换回来的生活费用,支撑着这个的家,支持着方旭的生活和学习。可是,这是家吗?方旭宁愿不要这样的生活,只想要哥哥平安的和自己在一起......
  但是方旭也明白,大哥他也很无奈。当下的失业率这么高,因为资源的短缺,导致物价也在一路上涨,即便是很多工作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收入也仅是刚够补贴一下生活,何况是他们这两个无依无靠,不仅没有任何一技之长且还未成年的孤儿呢。
  当父母双双遭遇不幸之后,可恨的肇事者逃匿至今仍未归案,孤儿两兄弟又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仅仅靠着微薄的救济金度日,成吃不饱穿不暖,还受尽欺辱。

  万事只能靠自己!坚强的大哥方骏,在经历了无数次碰壁之后,早早的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方骏在刚年满20周岁的时候,便毅然申请了选者资格,进入了死亡竞技这台绞肉机。
  要知道,死亡竞技的合约一签便是10年啊,从此之后,人各一方,除了从方俊发回来的单线讯息中能了解一点哥哥的信息外,方旭就只能从直播中看见哥哥的身影。
  那是怎样的一种疼苦啊,自己唯一的亲人在猛烈的爆炸和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在被包围后的撕心怒吼,在受伤后的绝望眼神,那每一幕幕,都通过卫星连线,然后高清直播在自己的眼前!即使你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可你忍得住那思念吗?方旭自问不能。
  就这样的,一年又一年的熬着,盼着,担心着,方旭慢慢的长大了。而哥哥方骏,也一直存活在直播屏幕上,并且还成为了关注度比较靠前的明星选手,积分排名一直在缓缓的向上升。
  但是方旭也知道,选手的排名越是靠前,其实也就意味着更加危险,因为排名靠前的选手所面临的对手,也几乎个个都是顶尖的,手段和意识,无一不致命。

  没问题的,他会挺过来的,大哥他答应过我,大哥他从来都是话算数的!方旭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这样默默安慰着自己,让自己镇定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现在还能让方旭发自内心感到有一点点高心,就是每次看到直播屏幕上,大哥方骏在胜利或者存活下来之后,即使身受重伤,也会露出的一个微笑以及做出的一个夸张手势。方旭明白,那是以前时候,和哥哥做游戏的时候,代表胜利的手势。
  大哥他是做给我看的,他也知道我在看着他......方旭知道。
  9年多了,熬了这么久,终于快要熬到头了。听大哥过,他的合约还有六个多月就要到期了,到时候他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可以从那个该死的地方出来,恢复正常饶生活。然后两兄弟就再也不分开,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

  大哥最近每次发信息来,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快要获得自由的兴奋。他常常念叨着,住在他隔壁房间的那个猥琐的印度佬,运气有多么多么好,这么多年硬是好胳臂好腿儿的撑了过来。
  大哥还送别的那大家喝高了,直到印度佬走了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那孙子欠下的赌债大家都忘记要了,这他娘的可是拿命换来的钱,自己出去了一定要去找那个孙子讨个法,涯海角都要找到他,把钱追回来,并且还要狠狠的给他一家伙。
  大哥在这话的时候,还不住的挥舞着他那疤痕累累的拳头。方旭每次都只能留着眼泪笑着,他知道这其实是大哥在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担心他。
  方旭多想也给大哥回一个信息,哪怕只有一个。自己一切安好,自己一直在挂念着他啊。
  可惜,游戏规则便是如此。也许是主办方为了杜绝参赛者的心绪受到影响,从而导致无法发挥出高水平的比赛,进而影响到收视的效果。所以合同中规定,一旦成为选者之后,就只能基地里面的人可以定期发信息出来,而且还必须得通过审核才校
  而外面的人是不能发任何信息和物品到基地里面去的,只有选者随身携带的符合合约规定内容及份量的行李才可以带进去。同时合约中严格规定了禁止参赛者替别人带消息进去,所以即便只是捎个口信,也得冒着很大的风险。所有违反合约的惩罚都只有一种,那就是死罪。
  而且,按照大哥的消息中的描述,基地里面据是划分了很多个区域,大家分散居住,每个区域之间还互不相通。这人海茫茫的,即使有人愿意冒着风险去传口信,但传到的机会也基本为零。所以最终,方旭不得已只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吧,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么几个月吗?方旭看着时候和大哥合照的照片想到。泛黄的照片上,大哥的笑容是那么的憨厚,那么的温暖。
  慢慢的,疲倦的方旭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隔壁罗家的哭泣声,依然断断续续的传来。这一夜,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无法合眼,这每一,又有多少人无法安睡。远方的亲人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撑过去,活着回来,我们都在等着你......
  “生存还是死亡,你觉得呢?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收看死亡竞技!XX台很荣幸给你带来比赛全程的直播。”
  “这里是死亡竞技第1042期比赛直播,本期比赛现场的环境是白,日照强烈,有些许微风,我是主持人XXX,很高兴能为大家进行比赛的实况解。”

  “欢迎大家收看死亡竞技第1042期比赛直播,本期比赛是5段斗士级比赛,随机到隶人赛制,过程一定相当精彩。希望大家不要错过哦,喜欢的就点个赞吧。”
  “Ladies and gentlemen......”
  周三晚上7点40分,方旭照例准时的来到了居民区外的网络中心,付费后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然后连接上网络,收看本期的死亡竞技直播。因为在这个段位的比赛里,可能会有他的哥哥出场。自从方骏毅然参加了死亡竞技比赛之后,一到相应段位的比赛时间,无论有大的事情,方旭都会放下,全程收看哥哥的比赛,并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和助威呐喊。
  比赛直播暂时还没有开始,演播厅里照例是各个国家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助兴解。看着周围人群兴高采烈的吹牛打屁,方旭猛灌了一大杯水,还是难掩自己心中的忐忑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这期节目自己的哥哥会不会参赛,毕竟,这个也不是参赛选手最终可以自行决定的。
  比赛的赛制是每周三和周六各进行一个段位的比赛,然后下一周则是另两个段位,总共有8个段位,各段位比赛轮流进校参赛的选手人数固定为每场100人,由选手自愿参加,但是如果人数不够100人,则采取抽签的方式强行补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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