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多,星辰电子厂A栋三号流水线已经全面运转起来。巨大的厂房像个闷罐,塞满了机器永不停歇的轰鸣和传送带单调的“咔嗒”声,空气里焊锡、塑料还有机油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工业气息,吸进肺里感觉沉甸甸的。惨白晃眼的日光灯管悬在头顶,把每个工位上穿着统一蓝色工装的身影照得有些失真。
李磊站在他的工位上,手里握着那把跟了他快一年的气动螺丝刀。他的动作已经快成了本能:拿起一个黑色的塑料外壳,对准上面那两个小小的凹槽,扣下扳机,“滋滋”两声轻响,两颗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螺丝钉就被精准地拧了进去。然后,他把外壳轻轻往前一推,让它顺着传送带流向下一个工位,接着拿起下一个外壳,重复。这个动作,他每天要重复几千次,上万次。他今年二十六岁,身体还算结实,常年拧螺丝让他的小臂肌肉线条分明,但眼神里却常常带着一种被这流水线磨出来的麻木。
旁边的王燕也在忙碌着,她的任务是往电路板上插各种颜色的排线。她比李磊大几岁,大概二十九、三十的样子,是这条线上最惹眼的女人。虽然同样穿着肥大的蓝色工装,但那衣服根本藏不住她那呼之欲出的丰满胸脯和随着动作摇摆的圆滚屁股。她似乎总是不太在意工装的规整,领口的两颗扣子永远是解开的,露出一片晃眼的白腻肌肤。今天她又喷了香水,一股廉价却异常甜腻的花果香气丝丝缕缕地飘过来,顽强地对抗着车间里的工业气味,像是在宣告着某种带着挑逗意味的存在感。
李磊能感觉到王燕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他。刚才她“不小心”掉东西,弯腰去捡时那故意展现的春光,还有站起来时用胳膊肘撞他、用胸前那两团柔软挤压他手臂的触感,现在还清晰地印在他的神经末梢。那感觉,就像是往一潭死水里扔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短暂地激起一阵“滋啦”声响,然后又归于沉寂,但水面下的暗流却开始涌动。
他知道王燕是什么样的女人。结了婚,老公在外地打工,孩子在老家。像她这样有点姿色的女人,在厂里总是能得到一些额外的关注和便利,但也免不了被各种目光意淫,背后也少不了风言风语。她似乎也乐在其中,很懂得利用自己的本钱去换取一些东西,或者仅仅是为了排遣这工厂里无边无际的枯燥。她对李磊的兴趣,或许是因为他年轻,身体看起来强壮,又或者只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老实,逗弄起来更有趣?李磊不太确定,也不太想深究。他只是觉得烦躁。这种烦躁一部分来自于工作的单调,一部分来自于荷尔蒙的躁动,还有一部分,来自于王燕这种若有若无、黏黏糊糊的撩拨。
线长刘强又背着手溜达过来了。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走在前面,油腻的脸上挂着监工特有的严肃表情。他的目光在李磊和王燕之间扫了扫,最终落在王燕那敞开的领口上,停留了零点几秒,然后才轻咳一声,用他那惯常的腔调喊:“手脚都麻利点!看什么看!再磨蹭,这个月的绩效都扣光!”
王燕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手指飞快地插着排线,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被机器的噪音盖了过去,但看口型,多半不是什么好话。李磊也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外壳和螺丝刀上,但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王燕用胸部蹭他胳膊的画面,还有她那双带着水汽和钩子的眼睛。
传送带匀速前进,带着一个个等待被赋予灵魂的塑料躯壳。李磊手里的螺丝刀有节奏地发出“滋滋”声,像是在为这枯燥的时光伴奏。他的心里越来越憋闷,像是有团火在烧,又像是有一窝蚂蚁在爬。他瞥了一眼王燕。她正好又一次弯腰去够料盒里的排线,那个圆滚滚、被工装裤紧紧包裹着的屁股,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撅在了他的视线里。那曲线是如此的饱满、富有弹性,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像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散发着某种原始的、野性的诱惑力。
一股邪火猛地从李磊的小腹窜了上来,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几乎没有思考,被一种纯粹的破坏欲和发泄欲驱使着。周围的噪音仿佛瞬间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那个摇曳的、充满暗示性的屁股。他的右手,那只常年握着螺丝刀、结实有力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带着肉感的撞击声,突兀地穿透了车间的嘈杂!
李磊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王燕那挺翘的右边屁股蛋上。力道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手掌下传来的触感惊人地富有弹性,隔着一层工装裤布料,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紧实皮肉的震颤。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李磊不知道的是,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时候开始转动……
王燕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僵在那里,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足足两秒钟,她才像弹簧一样直起身子,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瞬间涌起的羞愤红晕,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李磊。她的眼睛瞪得溜圆,那双原本带着媚意的桃花眼此刻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他妈——” 王燕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划破空气,但她只骂出半句就停住了,似乎被李磊这突如其来的、粗暴的举动彻底搞懵了,或者说,被这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辱气得一时失语。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被打的屁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周围几个工位的工友也被这声脆响和王燕的尖叫吸引,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扭头看了过来。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好奇,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线长刘强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听到动静也立刻转过身,几步就冲了回来,他那张油腻的脸因为急促的步伐而显得有些红。“怎么回事?!吵什么吵?!不想干了是不是?!”他吼道,目光在李磊和捂着屁股、满脸通红的王燕之间来回扫视。
李磊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掌上还残留着那惊人的触感。他看着王燕那副又羞又怒的样子,看着周围工友们探究的目光,还有线长那张快要发作的脸,一股莫名的快意竟然在他心底升起。他迎上王燕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嘴角还微微勾起了一点难以察觉的弧度。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下一波爆发。
工厂的噪音依旧轰鸣,传送带依旧向前,但三号流水线这小小的一角,气氛却骤然紧张到了极点。空气像是凝固了,充满了火药味。王燕捂着屁股,胸脯因为愤怒和羞耻而剧烈起伏,她死死地瞪着李磊,嘴唇哆嗦着,似乎在寻找最恶毒的词语来回击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这臭小子!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老娘的屁股!他不想活了?!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他!) 王燕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愤怒和羞辱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暗送秋波。她现在只想扑上去,用指甲抓花李磊那张看起来还算顺眼的脸!
“李磊!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刘强终于看明白了大概情况,虽然他不清楚具体细节,但王燕那姿势和表情,还有李磊那若无其事的样子,足以让他猜到发生了什么龌龊事。他指着李磊,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上班时间动手动脚!你想干什么?!啊?!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要不要我把你送到人事部去?!”
李磊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螺丝刀。他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某个一直压抑着的开关,现在浑身都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他甚至觉得,线长的咆哮和王燕的怒视,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这死水一般的生活,似乎终于被他自己亲手砸开了一道裂缝,哪怕这裂缝通向的是未知的麻烦。
王燕看到李磊这副油盐不进、甚至有点挑衅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放下捂着屁股的手,往前冲了一步,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李磊的鼻子:“你个流氓!臭不要脸的!你等着!这事没完!老娘跟你没完!”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但那股泼辣劲儿却显露无遗。周围看热闹的工友们也开始窃窃私语,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整个场面乱糟糟的,只有传送带还在不知疲倦地运行着,将那些无人问津的电子元件送往下游。
李磊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而五官都有些扭曲的女人,心里那股邪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了。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王燕,比刚才那个故作姿态、暗送秋波的她,要生动得多,也……刺激得多。
看到线长刘强那张油腻的胖脸凑了过来,还摆出一副要主持公道的架势,王燕眼珠子一转,刚才还如同斗鸡般的气焰瞬间收敛了不少。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脸上那愤怒的潮红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表情。她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扑到了刘强身边,一把就抱住了他那粗壮的胳膊。
“刘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王燕的声音立刻变得又软又糯,带着哭腔,那对丰满的胸脯更是毫不客气地、使劲地在刘强的胳膊肘上来回蹭着,仿佛要把那两团软肉挤进他的骨头缝里去。“你看李磊他……他刚才……他……”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刘强,那眼神里的委屈和控诉,足以让任何一个有点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心头发软。
“他这哪是打我的屁股呀?他这分明就是……就是在打您的脸!当着您的面都敢这样耍流氓,这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线长?还有没有厂里的规矩了?” 王燕太懂得怎么拿捏男人的心理了,几句话就把这件桃色事件上升到了挑战管理权威的高度,顺便还给刘强戴了顶高帽。她紧紧抓着刘强的胳膊,身体几乎整个都贴了上去,胸前的柔软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持续不断地摩擦着刘强的侧臂,那种隔着工装布料传来的、沉甸甸又富有弹性的触感,让刘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哼,死胖子,平时想占老娘便宜没门儿,今天就让你尝点甜头,看你怎么收拾这小子!)
刘强本来也就是想借机训斥李磊几句,维护一下自己线长的威严,毕竟这种厂里的男女破事多了去了,只要没闹得太过分,他一般也懒得真管。但现在被王燕这么一抱一蹭,尤其是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那惊人触感,他心里那点原本就没多少的公正心立刻就被挤到爪哇国去了。王燕这女人,平时看着高傲,没想到撒起娇来这么要命!那胸脯子,真他妈软乎!他心里一阵荡漾,那点芝麻粒大的官威立刻就膨胀了起来,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正义的化身,必须得为怀里的美人儿出头!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胳膊肘的角度,尽可能多地去感受王燕胸前的柔软,享受着那美妙的摩擦,一边板起脸,对着李磊摆出了最严厉的姿态。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李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上班时间公然骚扰女同事!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的唾沫星子又开始飞溅,“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立刻!给我到人事部去!把你这个问题好好跟人事科的同志交代清楚!该罚款罚款!该写检讨写检讨!一切听从人事部的处置!”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重,尤其强调了“人事部处置”这几个字,暗示这事的严重性。
“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看你也就不用再回来上班了!我们星辰电子厂,不养你这种败坏风气的东西!” 刘强越说越觉得自己威风凛凛,仿佛手握生杀大权。
吼完了李磊,他又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甚至可以说是谄媚的表情,转头看向还抱着他胳膊的王燕。他那只因为常年接触机油而显得有些粗糙和油腻的大手,极其自然地就覆盖在了王燕那只抓着他胳膊的、白嫩肉乎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
“王燕啊,”他的声音也立刻放柔和了下来,带着一种油腻的关切,“你看,别生气了啊,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你看我这么处理,行不行?解不解气?”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双小眼睛紧紧盯着王燕的脸,嘴角咧开一个自以为很温柔、实则充满猥琐意味的笑容。
“你放心,人事部那边,我亲自过去给你盯着!保证让这臭小子吃不了兜着走!一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写深刻检讨,罚他个倾家荡产!保管让你出了这口恶气为止!” 刘强拍着胸脯保证,那只覆盖在王燕手背上的手还不老实地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细腻滑嫩的肌肤。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不大,但根本没有避讳还站在旁边的李磊。或许在他看来,李磊这种底层的打工仔,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尊重,他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这个小组长手里,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在王燕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以后就能……想到这里,刘强看着王燕那娇媚的脸蛋和丰满的身材,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扯着嗓子冲李磊呵斥到: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没长耳朵吗?!”
李磊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这出荒诞又真实的闹剧。刘强那副狐假虎威的嘴脸,王燕那前倨后恭的表演,都让他觉得恶心,但又有一种黑色幽默般的滑稽感。他刚才那一巴掌带来的短暂快意,已经被眼前这更令人作呕的现实冲淡了不少。他看着刘强那只在王燕手背上占便宜的脏手,又看了看王燕一边蹭一边表现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的情绪。
这就是工厂,这就是底层的生活。一点点权力就能让人作威作福,一点点姿色就能成为交易的筹码。而他,李磊,似乎成了这场肮脏交易里,那个用来垫脚和牺牲的倒霉蛋。他那一巴掌,打掉了王燕的伪装,却也把自己推到了一个更加不利的境地。
周围的工友们已经重新开始低头干活了,但耳朵肯定都竖着,偷偷用眼角余光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机器的噪音依旧震耳欲聋,传送带依旧缓缓流动,仿佛刚才那一切激烈的冲突和龌龊的交易,都只是这庞大、冰冷的工业机器运转中,溅起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火星。
李磊迎着刘强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又瞥了一眼还在刘强胳膊上又蹭又挤、同时用怨毒眼神剜着他的王燕,脸上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扩大了。他没理会刘强那色厉内荏的咆哮,反而往前凑近了一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王燕那因为生气而更加挺拔的胸脯上,然后又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她刚才被自己拍过的地方。
他咂了咂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工友和面前的两个人听清楚:
“燕姐,”他喊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你这屁股……手感是真不赖啊,又弹又翘的。”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转向正享受着王燕“投怀送抱”的线长刘强,脸上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难怪……刘哥也喜欢呢。”
这话一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又凝固了零点五秒。
王燕的脸“刷”地一下,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一种铁青色。她像是被狠狠搧了一个更响亮的耳光,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连带着把她和刘强之间那点不清不楚的暧昧也直接掀到了台面上。她浑身都开始发抖,不是冷的,是气的。那双刚刚还努力挤出泪水的桃花眼,此刻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立刻在李磊身上戳出几个窟窿。“你…你个狗日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抱着刘强胳膊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刘强的肉里。
刘强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本来正享受着王燕温香软玉在怀,以及发号施令的快感,被李磊这么当众一“点破”,那感觉就像是正在偷吃糖果的小孩被当场抓包,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羞恼、还有一种被冒犯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他想立刻把胳膊从王燕怀里抽出来撇清关系,但又舍不得那柔软的触感;想立刻冲上去揍李磊一顿,但又怕这愣头青真的不管不顾跟他干起来,丢了自己线长的面子。他那只原本还在王燕手背上揩油的手僵在了半空,嘴巴张了张,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回局面。他感觉周围那些工友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放屁!你他妈血口喷人!” 刘强憋了半天,才吼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反驳,但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因为他确实也……很喜欢。他想再去呵斥李磊去人事部,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这小子再爆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李磊看着眼前这两个气急败坏、窘态毕露的人,心里那股恶气似乎终于出了不少。他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虚伪和色厉内荏。他弯腰,捡起刚才放在地上的、属于自己的那个有点旧的水杯,然后看也不看身后的烂摊子,径直转身,朝着车间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能感觉到背后无数道目光跟随着他,有愤怒的,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王燕的尖叫和刘强气急败坏的吼声断断续续传来,但他充耳不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轰鸣嘈杂的A栋车间,把那片混乱和污浊甩在了身后。
车间外面相对安静了一些,只有远处其他厂房传来的隐约噪音。春天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李磊感觉清醒了不少。他要去人事部。去就去吧,大不了就是扣钱、写检讨,最坏的结果是被开除。反正这破工作他早就干够了,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拧螺丝,看不到任何希望。刚才那一巴掌,那几句话,虽然冲动,但他并不后悔。至少,他让那对狗男女难堪了,也让自己憋了很久的鸟气稍微顺畅了一点。
人事部在厂区办公楼的二楼。李磊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梯,找到了挂着“人事部”牌子的办公室。他推开那扇装着磨砂玻璃的门,走了进去。
和车间的嘈杂混乱不同,人事部办公室里安静许多,光线也更明亮柔和一些。靠墙立着几排灰色的铁皮文件柜,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摆在窗户前,桌上堆着些文件和表格,还有一个插着几支笔的笔筒。一个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一份文件。
听到推门声,她抬起头来。李磊的目光立刻被她吸引了。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岁上下的女人,不像王燕那种带着风尘气的惹火,而是另一种成熟丰腴的韵味。她的脸庞算不上绝美,但五官端正,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而且带着一种健康的肉感,不是干瘦型的,而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肉肉白嫩”的感觉,让人想起熟透了的水蜜桃。她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色女士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脖颈肌肤。衬衫的料子不算厚,紧紧地绷在她丰满的胸脯上,将那惊人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李磊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那高耸的胸脯上。他甚至能隐约看到白色衬衫下,似乎透出里面黑色内衣的蕾丝边轮廓。那两团饱满得快要撑破衬衫的软肉,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着。李磊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粗俗的念头:这么大两团,不知道脱了衣服以后,会不会垂得很厉害?
“你是哪个车间的?来人事部干啥?” 女人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点南方口音,不算难听,但也没什么温度。她显然没注意到李磊眼神里的异样,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
但李磊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意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呆滞,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刚才在车间里留下的、玩味的笑意。
女人等了几秒,见眼前这个穿着脏兮兮工装的年轻男人不仅不回答,反而用一种极其无礼的、色眯眯的眼神死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她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她不是没见过厂里那些粗俗男人的眼神,但像李磊这么直接、这么肆无忌惮的,还是头一回。一股羞恼的情绪涌了上来,她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不是害羞,是气的。
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她自己也知道一些,什么跟厂长不清不楚之类的。也许正是这些流言,让某些男人觉得她是可以随意被窥视和意淫的?她心里升起一阵厌恶。
“喂!问你话呢!” 她猛地一拍桌子,虽然动作不大,但声音却陡然拔高,变得有些尖锐,带着明显的怒气,“你是谁?!哪个车间的?!跑到人事部来发什么呆?!哑巴了?!”
这带着怒意的尖锐声音终于把李磊从他那猥琐的意淫中惊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目光终于从那片诱人的白色和隐约的黑色蕾丝上移开,对上了女人那双因愤怒而显得更加明亮的杏眼。
李磊被李丽那尖锐的嗓音一吼,总算彻底回过神来。他赶紧收起那副色眯眯的表情,脸上挤出一个自以为很真诚的笑,搓了搓手,语气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哦,姐,别生气啊。我叫李磊,是刘强那条线上的。今天吧,出了点小误会。我瞅见工友王燕的屁股上趴着一只大苍蝇,那家伙黑乎乎的,翅膀还嗡嗡响,看着就烦。我这人手快,没忍住就帮她把那苍蝇给拍死了。谁知道那苍蝇好像跟王燕有点亲戚关系,她就不高兴了,找刘强告了状。刘哥让我来找您聊聊这事儿。您说这咋处理好?车间里苍蝇那么多,咱们是买粘蝇板呢,还是弄点杀虫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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