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应该被误解:风云岳飞》
第6节

作者: 游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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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宗听到大宋最精锐的泾原、秦凤军日夜兼程,从西北一路跑到京城前来救驾;种师道老人家现在已经驻扎在汴水南岸;自己很早就想结识的武安军承宣使姚平仲也来了;不禁喜上眉梢(喜甚),赶紧派李纲前往犒劳诸路勤王将士。
  种师道老人家抵达汴京之前,宋金已经达成脱裤子和谈协议。但是钦宗还是迫不及待地召见他,询问一些事情,看看能不能挽回一点损失,挣回天朝上国的一点面子。
  第二天,宋钦宗在勤政殿召见了种师道和姚平仲。

  “对于议和这件事,爱卿意下如何?”
  “女真人不懂得用兵之道,天下哪有孤军深入敌境而全师而还这么便宜的事?现在西军精锐姚古部与种师中部正日夜兼程,赶赴京师,只要等到金军弹尽粮绝之北撤之时,集合四方勤王之师,尾随追击,必破金军。”
  “可是我们已经讲和了。”(言下之意是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老臣只知道率领敢战之士保卫江山社稷,捍卫国家尊严,其他的事我不想过问!”种师道说得慷慨激昂血往上涌,令钦宗感到一些震颤。
  于是钦宗任命种师道为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京畿两河宣抚使,命他节制四方勤王之军。注意,只是节制而已。
  四方勤王之军陆续抵达开封后,朝野上的主战之声宏亮了不少,不少将士请求一战,一雪前耻;因为手中握有的刀枪棍棒多了一些,钦宗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由刚开始时的极力主和渐渐地倾向于主战。

  李纲上奏说:“金人很贫农气,贪婪无厌,又凶狠蛮横,看来非出兵教训他他是不会走的。
  虽然金人号称六万,但经过几次激烈的攻城战,所剩者不足四万,而我们到达城下的勤王之师已经超过二十万,是胡虏的五倍以上;而且他们孤军深入,没带多少粮食和马匹,弁驼冈上所占之粮恐也不多;他们虽然很勇猛,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和虎豹自投陷阱差不多,我们只需智取而非硬碰硬。
  不如派兵坚守黄河渡口,断绝他的给养,再派兵收复京城以北诸地,断绝他的退路,到时候再派重兵围困金营,和他玩拉锯游戏,就像汉时周亚夫围困七国一样,耗死他。等到他精疲力尽想撤军北归时,我们就可以逼他交出合同,收复三镇;然后再放他北归,半渡而击之,重伤或打残金军。这是万无一失的计策。”
  钦宗深深地相信此必报仇雪恨之机,不可错失,选择良辰吉日,一举破敌!
  年老体弱的种老将军很受钦宗待见,钦宗给他不用行君臣之礼、甚至是坐着轿子上朝的殊荣。这样一来就打破了宋廷之内的权力平衡,许多高官眼红妒忌,甚至出言诽谤。

  在如此的差别对待面前,李纲的凡人本性很快也显露了出来,他对钦宗的偏心也有些许看法;毕竟自己是保卫社稷的功臣,而种师道虽能征惯战久负盛名,可毕竟年老体衰难当大任,钦宗不应该把节制诸路大军的权力交给一个老人家啊!可见圣人不是那么好找的,红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红得发紫的人就更容易处处招风。
  在这件事上,姚氏精英武安军承宣使姚平仲表现得最为明显。
  因为姚氏、种氏都是世代将门之家,同样都是山西的名门望族、富家巨室,具有同等的政治地位,而姚氏似乎总低于种氏一等,风光远不如种家。自幼父母双亡的姚平仲自尊心好胜心特别强,他不甘受制于种家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之下;而要想出人头地,没有骄人的业绩是不行的,眼下正有一个扬名立万光宗耀祖的大好机会—剪灭金军;所以他要面见圣上,力陈平虏之策。

  他绕道当时的勤王军老大京畿两河宣抚使种师道老将军,面见李纲,期望李纲再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他得酬圣主。此前,姚平仲因南征方腊时战功卓著勇冠三军,老太监童贯问说,小伙子你需要什么赏赐;这小伙子就一愣头青,说,我什么也不要,要是有机会见见真龙天子就好了。童贯很不高兴,于是很多将领都被皇帝召见了,而战功最多的姚平仲却连龙毛也没见着。

  这回他又想面见皇上,虽然此前天子已经见过他了,并表示很欣赏他,命他为都统制,也就是军长级别的人物。
  这回他想向皇帝献上一招奇计,奇也就意味着险,所以准确的表述应该是一招险计;但愣头愣脑的钦宗认为这是奇计,这就是奇计。
  李纲出于自己的目的多次向钦宗推荐勇而寡谋的姚平仲。急于向国人证明自己的钦宗接见了他,并且只认识到了他的勇,而忽略了他的莽。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很可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名垂千古。
  宋钦宗、姚平仲确实名流千古,可是他们的事业却似乎是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姚平仲主张夜袭金营,生擒睡梦中或澡盆中的斡里不,解救被困的康王赵构,钦宗举双手赞成。
  种师道不同意草率出兵,轻敌冒进,他仍主张等待姚古、种师中部,断其粮道围困金军,趁金军北归半渡而击之。
  李纲也力主宋军主动出击,克敌制胜,也好趁此压压种师道的焰气。
  种师道还是不同意大跃进的做法,钦宗多次派人催促种师道领兵出战;种师道说出击可以,但还是等到春分后吧,那时候弟弟种师中也来了,打虎亲兄弟,人多可保万无一失。
  八天后就是春分。

  钦宗急于立功,他等不及了。
  这老头贪生怕死浪得虚名!钦宗这样觉得。
  姚平仲,生死在此一举,好好干!钦宗对姚平仲说。
  三天后,姚平仲率领万余步骑,夜袭金营。
  三天前,斡里不已经知道姚平仲将要前来做客。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才是待客之道,斡里不做得很好。他布置了一个令国人倍感亲切的场景—羊蹄皮鼓,老弱残兵,病骡羸马,空营,也许还有非常逼真的端着酒杯的稻草人。
  姚平仲也算久经战阵,身负皇上重托,毕竟不敢冒进。他派出侦察兵前往侦察。这位侦察兵兄弟不是奸细就是夜盲,他回来报告说,一切正常,可以前进。
  姚平仲觉得天助我也,率领万余步骑偷至金营,又杀声震天地冲入金营,结果却很戏剧性。几匹瘦骡残马以一种非常诧异的眼神看着姚平仲,几个被视为老弱残兵的金兵喝着宋廷的犒师酒乐呵呵地看着姚平仲,对姚平仲的到来表示欢迎。
  中计了!姚平仲猛然醒悟。

  确实中计了!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斡里不的大军喊声震天地出现在姚平仲的眼前,对姚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既然来了,总得留点礼物吧!
  什么!没有!那就砍上一顿吧!兄弟们!上!
  兄弟们!上!

  姚平仲所帅的一万宋军也算是久经战阵,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怕死的倒不多;一阵慌乱之后,立刻和金军对砍起来,经过一阵奋击,宋军似乎并没有处于劣势。
  斡里不更是久经战阵,很善于打心理战,他见金军并没有占太大的主动权,于是搬出女真的传家宝——羊角号!
  这号一吹,听上了瘾的金军犹如打了兴奋剂一样,立马来劲;宋军则没有这方面的免疫力,纷纷溃退。宋军惨败。
  姚平仲在部将的拼死护卫下,成功的逃出了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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