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开国往事(帝王中的精灵--刘秀)》
第31节

作者: 志意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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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2-30 12:15:16

  刘秀七年(公元1年):风雪夜归人
  太阳早已经下山了,苍山洱海都在远方,早已经模糊黑暗,这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少年踏着层层积雪走到舂陵他那间祖屋门口,忽然汪汪汪数声狗叫,随即全村全族的狗都像发情一样叫了起来。
  这一幕后来被唐人刘长卿描绘为一首诗:
  日暮苍山远

  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
  风雪夜归人。
  这个千里迢迢赶回家乡的少年便是刘縯,从京师翘课以后,他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和刘嘉一道,一路游山玩水,餐风露宿,开展社会调查研究,顺便写一个《叉叉农民运动调查报告》什么的,具体研究一下当前各地的风土人情,另外,经过的山川丘陵何处可以屯兵,虾米地方是绝地,神马地方可以打埋伏等等画了一些军事草图将来备用。
  这一趟行程他差不多花了将近半年时间,哀帝和董贤都在六月份嗝屁,在他们嗝屁不久之后他和刘嘉就开始了两个人的长征,一路上,靠给别人写写文书,帮别人做做佣工优哉游哉,也挺有收获。
  在这样的风雪之日回归的,在中国的春节前后,有很多人。在舂陵,在南阳,在京师,到处都有归家的游子,这些游子里面,既有求学的太学生,也有春节放假的官员,更有那些流放蒙赦的犯人们!

  屋里,暖融融的,生着炉火,布置的花团锦簇,繁花似锦,屋外,却是北风呼啸,呜呜的刮着响捶打着窗户,这时节,有个人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这个温暖的窝里边走过来,他穿着羊皮袄子,冷的一哆嗦一哆嗦的。腰里挂个酒壶,一会儿拿出来喝上一口,那酒甚烈,驱寒正好。
  此人名叫薛况,乃是前丞相薛宣之子。
  他是个流犯,他也曾是个朝廷命官,他老爹薛宣和老叔薛修的关系处理的不好,薛修有个老朋友叫申咸,就经常在皇帝面前诽谤他老爹这个那个。薛况大怒,几乎就要操刀干他娘,但是一操刀,发现这个刀有点儿小沉重。
  文人他妈的就是唧唧歪歪,临到要抓刀杀鸡的时候,发现刀够沉重,鸡滴屁都抓不住。但是,他脑筋转的快,这社会只要有钱,还用得着自己去砍人么,马上,他就花钱雇了一个,这个人叫杨明,他给了杨明一笔钱,杨明拿上钱,二话不说,在大街上就把申咸那厮给剁了,斜着一刀,卸掉了嘴唇和鼻子,另外,双手双脚各穿八个窟窿《汉书八十三卷.薛宣传》
  人是砍下了,罪却也犯下了,减死罪一等,流放敦煌N年。敦煌那疙瘩,虽然有文化,但是飞沙走石啊,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哪是人呆的地方。

  这家伙,得越狱!
  三个月前,他装的病歪歪的,就把身边的钱啊,东东啊一个一个的送人,反正死了也要不着,当然,看管的那些头儿送的最多。然后猛喝酒,有时候一连喝个几天,就没个醒的日子,理由堂而皇之:都要死了还管那么多?
  一天这样,两天这样,三天还是这样,他的病总也不好,酒也照喝,谁都以为他真的就快要死了。就算不病死也要醉死。没有人再警惕他,哦耶,他老人家把吃饭剩下的碗弄成尖锐的碎片,挖人墙脚,成功越狱。并且席卷了一堆衣服金银,大跑特跑,亡命飞奔。
  今天,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终于到了长安,到了家门口,他拍了拍门,门房打开门,看见他身上厚厚厚厚的积雪,看着他头上厚厚厚厚的积雪,仿佛一只白头翁,薛况在门槛上跳了又跳。把身上积雪扑腾掉,叫门房赶紧的上热食,赶紧烧一大锅子热水,他要大吃特吃,他要洗澡,他要暖暖的泡着,这是他逃亡路上想的最多最多最多的事情,泡在木桶里,神马也不想,让热水包围着全身。

  家,是人们唯一精神卸下包袱,是人们旅途疲惫休憩,是人们心情得以宁静的港湾,千辛万苦,到了家里,身心全部放松下来,你应该有这样的体会,尤其是你长途跋涉,精神紧张的时候。
  家人们烧好了水,上好了饭菜,薛况叮嘱他们千万千万不要泄露他跑路回来的事情,不然就开除他们。狼吞虎咽之后,薛童鞋抹抹嘴巴,准备洗澡。
  这时候,他经过西厢房,他听见有水声,他听见有人也在洗澡,这是谁?
  他完全不记得西厢房以前住的是谁。他喝过太多烈酒的头脑仿佛又清晰又糊涂。

  他碰的一声撞门进去,然后就听见一声短暂锐利的尖叫,吓得他倒退数步,背脊重重的又把门给撞关上了,随后他的眼睛就放光了,这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许岁的女人,正惊愕的从浴桶里站起来,又倏然把全身躲进浴桶里去的女人。他看上去似曾相识,又好像完全不认得。敦煌那疙瘩,只有风沙没有女人,逃亡的路上他又不敢大摇大摆的逛窑子,他相当饥渴。
  他的眼里开始像狼一样的放光,酒精完全麻丨醉丨了他的良知,他从浴桶里把那个惊恐的女人拽起来,抛在床上,压了上去。嘿咻嘿咻完毕之后,那个先前凶狠挣扎,后来慢慢不动的女人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把他给彻底打清醒了,他的眼前逐渐幻化出一个他素来不敢仰视的面孔,那面孔,在亲情上有显著的标志,然后,在皇族上,又有显著的标志,吓得他几乎是跌下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床下,牙齿打着寒战。口齿不清的道:

  “长公主”。然后,又呆呆的叫了一声“后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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