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金门工兵》
第57节

作者: 舞八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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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雷郎武告憨闽)..这句是台语发音.(闽)要念轻一点.
  (基雷郎武告)是台语念法,也就是"这个人有够"
  另外(憨闽)这两个字我来解释一下..
  这就好像王老汉跟人打架,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多少武器都勇往直前从不退缩..这种傻劲,愣劲,我们可以说:
  ((..王老汉基雷郎武告憨闽!..))
  我这样解释朋友们应该能够了解了..所以我们老张在个性上就有一点"憨闽".

  这里我就举一个老张"憨闽"的故事给大家听..
  1960年到1970年这10年间,是荣华大眷村部分家庭成员风波不断的年代,因为这10年是眷村外省挂大哥们成长茁壮的关键期..
  不过早在50年代后半段,打架闹事这类冲突就已经层出不穷了..
  某天下午蛤蟆,许忠,郭荣,冯天还有十几位初中生正在跟当地本省挂的流氓谈判,结果谈没多久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那些本省挂流氓本来就是有备而来,身上除了带扁钻之外麻布袋里还装着一根根削尖的铁条..
  2派人马30几个人就在田野间互砍互杀,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谁占上风..但是初中生毕竟是初中生,打架熟练度没法跟那些成天在外闲逛的流氓想比..渐渐的有一些学生开始准备跑了..
  当时蛤蟆,许忠跟另外3位学生正在跟5,6个流氓打的不可开交..至于郭荣,冯天就像是舞龙舞狮的队长,两人双手拿着木棍小刀在前面开路,后面的4位学生则往左往右逢人就打,一个由6人组成的舞狮队形在田野间杀过来杀过去..不过就在他们杀的难分难解的时候,被刚巧骑车经过的老张碰见了..

  但是老张碰见了,蛤蟆郭荣他们自然也看见老张骑车飞奔过来了..只见郭荣对着老张大喊:
  ((张叔!!!你快跑...不要过来!!......))
  郭荣话都还没说完,手臂瞬间被扁钻划开一个口子,血流如注...
  对于老张来说,这些孩子都是看着他们从小长大的,这时候被流氓打成这样岂能不管..只见他一到现场马上把脚踏车横举直接就杀进人群之中..至于那些流氓突然看到一个大叔跑进来自然也是吓一跳,不过他们仗着人多很快就把老张围起来了..老张这时候也不慌张,脚踏车在他手中忽左忽右连续打倒了好几个流氓..但是接下来就是胜负的转折点了..

  老张举起脚踏车往其中一个流氓K去,接着又立刻弯下腰捡起一根铁棍直接砥住那个流氓的咽喉,大声喊着:
  ((都不要动!!!.谁再继续打我就杀了他!!..)) 老张瞪眼看着所有人..
  ((蛤蟆!郭荣!..你们这些人全部给我回家..快!!...))
  老张命令这些初中生回家,自己则负责殿后掩护所有人撤退..一场混战到这里告一段落..
  不过事情还没完呢..
  当天晚上这些未来外省挂大哥们的父亲找上门来了..只见冯天的父亲冯震人一到门口劈头就骂了:

  ((喂!!!老张!...你以为还在抗战啊!..小孩子打架你不规劝,跟着在旁边打?!..简直莫名其妙!..))
  舞鸿 2010.4.26 台北春天

日期:2010-04-27 22:51:52

  第一部: 年少轻狂的岁月
  难得有情人.之二
  凡是住在荣华大眷村的孩子们只要跟老张认识后,没有不喜欢他的..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老张就像是他们的避风港..是他们胡闹玩耍的好哥们好玩伴..
  撇开一些年纪太小的不谈,处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真的是把老张当靠山了.
  在家被父母打了.
  被同学欺负了.
  找不到地方偷抽烟喝酒.
  想学做木雕手工艺饰品的.

  心情郁闷无处去的.
  想知道如何杀人生剥鬼子器官将来立志当医生的.
  .......通通跑来找老张.
  总之单身的老张家就像是个避难所游乐园,所有人都爱去..而且地理位置又好,就在人潮往来的杂货店隔壁..啊呀,真是川流不息到菜市场了..只要当天老张家门是开的,不愁没人登门拜访..
  至于老张这人也大方,左邻右舍大人小孩来家里玩,从来不怕他们把屋内弄脏弄乱..眷村居民们都知道老张有洁癖爱干净,所以大家都非常"自动自发",不会给老张带来任何困扰..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张会这么好客一方面是个性使然..另外一方面其实是怕寂寞...
  在荣华一村跟爷爷交情好的这10几位抗战老兵里..梁麻子,老张,酒鬼,都没结婚..至于寇子20岁就结过婚了,
  不过遗憾的是1944年桂柳会战时,寇子老婆杨蕾牺牲在桂林..之后寇子就未曾再娶..
  梁麻子和酒鬼虽然是没结婚,不过迁台都已经这么久了,两人在眷村还是有认识相好的姑娘,而且持续交往中..所以老张心里怕寂寞是有原因的,每当夜深人静时往往是最孤单的时候..
  其实老张也是有谈过恋爱的,在他18岁那年在家乡认识一位苗族的姑娘名叫"凉凉"..

  凉凉白净人又温柔跟老张一样是"情窦初开,一见钟情"..
  3月份的湘西风景多美啊..老张和凉凉经常手牵着手散步在田野小溪之间..
  那时候老张做买卖一出门就是一个星期,每次两人道别的模样仿佛就像天人永隔一般..不过7天后再重逢,又像小夫妻似的黏在一起,至于老张和凉凉约会的地方最喜欢选在家后方的小山坡上..凉凉会先把腌熏鱼,炒辣椒这些饭菜用竹篮装好,等走到小山坡后,两人一边看着山下风景一边用餐..而饭后老张也会拿出预先买来的小首饰给凉凉惊喜...

  就这样两小无猜的小情侣在家乡土地上渡过一天又一天..直到抗战爆发..
  老张和凉凉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他们平常约会的小山坡上...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老张永远记得凉凉红着眼眶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张哥..我会一辈子记得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战争结束后我们就结婚...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当时没有人知道这场攸关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血战会持续八年之久..

  老张不知道.
  凉凉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
  老张在抗战期间曾有3次返家的机会..前2次都见着了凉凉..但是最后一次听同村的老人说凉凉全家投靠亲戚往贵州后撤了..
  1945年抗战胜利,老张没有继续待在部队而是选择回到老家,为的就是想再见凉凉一面..
  老张在家乡等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凉凉的音讯..没有任何凉凉的身影.

  至于陆续返乡的村民们也不知道凉凉全家人到底在何方.
  无数次老张站在小山坡上对着山下大喊凉凉的名字..
  不过凉凉似乎已经永远消失了..消失在八年之后的湘西土地上.
  老张在荣华一村最投缘的酒伴就是广西狼兵.寇子.
  寇子和老张同样有着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他非常了解老张的心情..寇子虽然和老张一样抗战前都是做买卖的,不过他比老张更机伶,也更圆滑. ..2个同样都是在八年抗战中浴血奋战过的血性汉子,再加上彼此个性的优点弥补了对方性格上的缺憾,使得老张和寇子成为最佳酒友..
  老张和寇子喝酒也很简单从不啰唆..

  2瓶小高梁,再加1盘辣椒炒鸡丝或是辣椒大葱薰肉片,就这样喝到晚上10点,各自回家睡觉..一个星期喝一次不多也不少.
  每次老张喝完酒都会走到眷村大门口,然后点一根烟坐在板凳上对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稻田哼着家乡民谣..
  "溪水沟水快流.."
  "不养鱼也好养鸭.."
  "雨呀..雨呀..快下吧.."

  "溪水沟水快流吧.."
  "今年是个丰收年.."
  当时没有人知道老张在唱什么..也不知道这首童谣对于老张的意义为何..
  但是我们知道老张在想凉凉.
  这么多年了..老张还在想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老张的生活依然如旧..
  不过人世间本来就存在许多奇妙而无法解释的事情在我们周遭发生.

  一个阴雨的午后..老张又再次遇见了凉凉.
  遇见了10多年前的凉凉....
  舞鸿 2010.4.27 台北春天

日期:2010-04-28 23:07:42

  第一部: 年少轻狂的岁月
  难得有情人.之三
  老张在遇见凉凉的当天下午原本已经在兵工厂里吃过午饭了,但是早晨出门前忘了份重要资料,所以临时又骑车赶回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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