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狼种——突厥史传(兼记高车薛延陀回纥)》
第32节

作者: 滔滔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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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1-16 18:07:37

  十二月初,宇文邕抵达前线,升帐点卯,数了数,共有八万人枪,这次不能再犯傻了,集中兵力救援平阳。
  不想齐军已经在平阳之南挖了一个壕沟,引汾河之水灌之,周军只能望河兴叹。宇文宪说:“这有何难,待我破之而后食!”宇文邕大喜:好吧,我做好饭等你!
  事实证明,宇文宪在吹牛,北岸齐军万箭齐发,周军大败而归,宇文宪闹了大红脸,哪还好意思吃饭,绝食了,不打败齐军不吃饭!
  高纬问高阿那肱:“打?还是不打?”
  高阿那肱说:“吾兵虽多,堪战不过十万,围城者又占三分之一,不如不打,退守高梁桥。”
  众太监说:“周国是天子出征,我方也是御驾亲征,俩天子见面,咋能不打?不但要打,而且要大打,我们不能守堑示弱,而应该主动出击!”
  高纬大喜:“此言正合我心!来呀,填平壕沟,与周军决战!”
  宇文邕见此,哈哈大笑:宇文宪,你别绝食了!齐军自己填沟,来迎接你了!
  于是周军仍以宇文宪为先锋,各路一齐发动,与齐军乒乒乓乓打在一起。

  才开打,齐军东线稍退,与高纬并骑观战的小冯吓得花容失色,大喊:“败了!败了!”录尚书事穆提婆也在旁撺唆:“皇上快跑!皇上快跑!”于是高纬带着小冯和身边的太监、护卫奔逃至齐高梁桥。
  奚长谏接住高纬,说得:“打仗之时,半进半退是常事,我军兵众严整,并没有失败,陛下不可轻动,请速速回去,鼓舞斗志!”
  前线的齐军将领发现高纬跑了,派张常山来劝:“战斗已暂停,我军完整,围城之兵也没有动,稳如泰山,请皇上回来吧!”
  谁也不用劝了,还是穆提婆一语定乾坤:“此言不可信!皇上快跑!”于是高纬继续向北逃命。前线齐军闻听此事,谁还肯拼命,一个鸭子加俩鸭子撒丫子吧,跑吧!军资器械,丢弃遍地,好几百里都是,宇文邕和山西的废品收购站发了大财。
日期:2012-01-16 18:10:11

  高纬逃至洪洞县,稍稍安稳,小冯同志取镜补妆,这一路跑得极其狼狈,脸都花了。忽听后面大乱,以为周兵追至,小冯吓得唇线都勾到腮帮子去了,立即上马。高纬早前打算加封小冯为左皇后,派人到晋阳取皇后礼服,此时正好碰上,高纬拉住马缰,让小冯穿上,众人这才快马加鞭未下鞍,直奔晋阳。
  齐军散去,宇文邕大摇大摆地进入平阳,守将梁士彦抱之大哭:“臣几乎见不到陛下了!”
  宇文邕也非常激动,这仗打得太轻松了!将士们辛苦了,都回长安喝酒去!

  梁士彦有点反应不过来:“陛下此来,只为救平阳吗?”
  要不还能怎地?
  “齐军奔散,人心浮动,主公不如趁机追杀,或许可以拿下晋阳!”
  梁士彦虽然是宇文邕的近臣,但是好像对宇文邕的脾气并不了解,你想让宇文邕北上,不能劝,只能倒拉!还是其他人聪明,纷纷劝宇文邕见好就收,班师回家。
  这才敲对宇文邕的麻骨,他还来劲了:“一日纵敌,万世之患。众将如果不愿意追击,朕自己去!”

  是谁不明白纵敌为患的道理呀?是谁不知道扩大战果呀?逗你玩呢!
  跑到晋阳,小冯吓得腿肚转筋,嘤嘤哭泣,高纬六神无主,众人七嘴八舌。安德王高延宗觐见,劝高纬坚守晋阳。
  高纬宣布大赦天下,改元隆化,任命高延宗为相国、并州刺史,统领山西之兵,说:“并州兄台守之,小弟去矣!”
日期:2012-01-16 18:12:41

  高延宗哭道:“陛下请不要轻动,臣愿为陛下出死力战,必能破敌。”
  穆提婆说:“至尊妙计已成,相国不必阻拦。太后、太子已经送到朔州,相国若守不住晋阳,陛下就投奔突厥去!”
  高延宗大哭而出,当夜,高纬从五龙门而出,欲奔突厥。从官大多散去,领军梅胜郎叩马谏道:“晋阳即使丢失,国家尚有河北、山东千里之地,何必寄居于突厥呢?”于是高纬才与小冯、阿那肱、高孝珩、高彦道等数十骑奔回邺城。
  穆提婆却偷偷溜出,降了北周。宇文邕加封穆提婆为上柱国、宜州刺史,并下达明诏:“齐人来降,皆加封赏!如果周人敢降齐,不同贵贱,一律诛灭九族!”
  齐国南面守军纷纷投降,周军很快包围晋阳。晋阳将领皆劝高延宗称帝:“大王不做天子,众人不能出死力!”
  高延宗不得已,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德昌,并下令打开府库宫殿,把珠宝粮食、后宫美女分发给三军将士。晋阳军民欢声雷动,不召而至者,前后相属。逃亡路上的高纬闻之大怒,对太监说:我宁使宇文邕得并州,不愿让高延宗得之。
  歇菜吧你!
  高延宗是高澄第五子,小时候也不是一个好孩子,这是家教问题。大哥高孝瑜、三哥高孝琬、四哥高长恭皆死于非命,这孩子好像突然长大了。此人是一个大胖子,平时坐着只能仰面,叩头就得匍匐,别人不扶站不住,起不来,此次临危受命,赫然振作,上马驰骋,劲捷如飞,见到军官士卒,皆亲执手称名,流涕呜咽。众军感奋,皆争为之死,就连儿童妇女,也撸胳膊挽袖子,上房登城,投砖石以御敌。

  周师围晋阳,四合如黑云。
  高延宗命众将四门拒守,自己乘马往来督战,肥马肥人,两团大肉竟然如同燕子一般轻盈。宇文邕亲自率军攻破东门,周军一拥而入。火焚佛寺民宅。
  高延宗亲自率军阻击,周军不敌,争相撤退,以至于堵塞城门,互相踩踏。齐军从后面砍杀,好像屠夫进了生肉行,鲨鱼进了沙丁鱼群。宇文邕左右皆死,眼看齐军杀到面前。侍卫张寿在前面拉马,贺拔伏恩在后用鞭猛击,皮子信砍开阻拦的人群,也不论周军,还是齐军,逃命要紧。忙活到四更,宇文邕从人堆尸山上夺路,拐入东门外小巷中,才得以逃命。
  当时,齐军纷纷传言宇文邕已死于乱军之中,高延宗大喜,一面派人在尸山中寻找长髯者,一面召集将士,整军再战。回头一看,齐军军民纷纷涌到酒坊,高歌纵酒,多醉卧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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