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那锅粥》
第60节

作者: 天际一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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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预料之事终于发生。
  公子开方怂恿公子潘,带着两家的家兵,还有发帖招来的死士,迅速占据了右殿。曾今说过,先秦时右比左尊贵,所以开方不会傻乎乎地去抢左殿。

  不过,左殿也不回闲置太久。一直在关注事态发展的其余公子早在摩拳擦掌。公子商人跑去找公子元,说现在正殿和右殿已被无亏和潘军事占领。大家都不是世子,凭什么他俩就能搞特殊,如此猖狂。我俩也领兵去占个座。要是世子昭回来,咱就让国,要是昭不回来,咱就把财产一分为四,共分齐国!
  于是公子潘占了左殿,公子商人占了宫门,说是比为同盟,互为犄角,协同作战。不过商人就是商人,要是真打将起来,商人完全可以把住宫门,任由里头混战,最后坐收渔人之利。如果情况不妙,不用“夺门”就可第一个撒腿开跑。
  齐国百姓一看中央闹得如此离谱,料想近期必有地面军事冲突,于是关门闭户,躲祸在家。
  至于众大臣,大多还在疗伤
  活人总有如意算盘,死人只等盖棺收尸。只可惜,小白至今还没享受到。

日期:2009-1-11 12:12:39

  (7)-1
  四位公子在宫中割据一方,玩起了四国军棋。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大有看谁耗得过谁的意思。首霸之齐国群龙无首,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的各项活动几乎停滞。方伯大业如同姜小白的尸体一般,一天天的腐烂。
  最小的公子雍叹了口气,望老爸寝宫方向再拜,提起行李箱,就此出奔,一路向西,去了秦国。当值的秦国老大秦穆公以为贤,用为大夫。
  大盘崩坏之下,高家父子急坏了。儿子是高虎,老爸是高傒。
  高虎去找国懿仲商议,现在诸公子只知夺位,不知治丧,无心治国。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先君之身、先君之业!吾当已死谏之!

  国懿仲心中也急,只是没有高虎那般勇气。现在听到高虎的忠义之言,不禁热血沸腾,表示国高两家世食君禄,月拿工资。你去我也去,一起死谏,同舍一命,以报君恩!
  高虎头脑比他冷静,摇了摇头,接着说,“只我二人,势单力薄。不如发动众官,一同入朝。老大位子已经空了2个月,且定君位,重启国家机器运转,恢复人民生产生活,如何?”
  “定谁为君?”
  “无亏!”
  “无亏?立子以长,况且昭已出奔,立无亏不算无名。”

  “DONE!”
  于是,国高两人分头行动,挨家挨户地去找大臣。大臣们一看是两位元老亲自来请,也磨不开面子,相约一起入朝。
  公子商人看到国高带领着众大臣要求入宫,心中一乐,“又多一拨人”,于是马上放行。
  等一行人想要上正殿时却被竖刁一把拦住。被打怕了的大臣们有些害怕,国懿仲也犹豫不前。这时,还是高虎一步当先,站了出来。
  竖刁本来就怀疑高虎是反对派,一见高虎要说话,倒要好好听听他想说什么。只听高虎诚恳地表示:“此来别无他意,只是群公子相持日久,了了无期。先君未殡,请公子主丧。”竖刁一听原来不是来夺宫的,就同意放行。
  高虎大步直入,猛回头一看,国懿仲与众大臣竟然没敢跟进来。

日期:2009-1-13 10:15:04

  (7)-2
  高虎只好大手招呼。众人一见,壮着胆子咬着牙,一起进了正殿。
  一行人等披麻戴孝,不乏拄着拐、挂着彩的。进了正殿之后,齐刷刷地跪下痛哭。
  高虎先开口,对公子无亏哭诉道:“老大已死67日,尚未入殓。为人之子,虽夺正殿,于心何忍呐!”
  公子无亏也哭了起来,抹着鼻涕眼泪说自己实在是被逼无奈,谁让公子元、公子潘、公子商人跟自己对峙呢。不然早抽身去给老爸办后事了。

  高虎心中大骂,你丫蒙谁呢?不过嘴上却不能有丝毫不敬。刚想再开口,国懿仲抢先表态:“太子已出奔,现在公子中属您最长。若能抓紧给先君办理后事,给众公子做个表率作用,那我们就拥戴您做齐侯!他人不服,我来责之。”群臣附和。
  高虎撇了国懿仲一眼,心说这下你到积极了。刚才怎么连个门都不敢进。
  公子无亏一听,乐了,马上表态:“此孤之愿也。”
  无亏让牙刁二人速速安排丧礼,高虎知道牙刁一直防着自己,于是特意套近乎,改善关系。高虎奏明无亏,说这两个大能人不能一起离场。建议易牙大人留下继续提防其他公子,如果有人丧服而来,则纳之;若提兵硬闯,则拘之。放心,正义在我们一边,群臣会支持你的执法行为的。竖刁对先君服侍日久、办事细致,让他全权办理先君后事为宜。

  公子无亏准。
  牙刁二人乐。
  他俩心中琢磨,“看来高虎还蛮不错的嘛。”
  不过,后事有证,这“蛮不错”也就看上去而已。这是后话。
  且说,桓公死后尸体一直没能处理,早已臭烂不堪,蛆虫满身。竖刁一行人连连作呕,最后只能让稍作处理,抬尸入殓。然后安排仪式,公子无亏立主丧之位,群臣各个哀服入见,依次遗体告别。是夜,公子无亏与众人守灵。

  就这样,伟大的奴隶主阶级战士、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泡妞专家齐桓公姜小白死后67天,终于被草草地收尸了。可公子元、公子潘、公子商人三个亲儿子还在立营于外。直到第二天,眼瞧着群臣白衣入殿、耳听着一阵呼天抢地,三人心中生疑,派人打探,方知老爸已经入殓,众臣拥立无亏。三人叹了口气,感慨事以至此,不能再与无亏争。于是解甲着丧,欲入正殿。易牙一见群公子如此打扮,也知他们心中认命,于是放入。三人但见老爸华衣锦带却容颜具毁,也听闻实际早已皮肉具腐,不禁痛哭流涕。大哥无亏见了三人,也心中有愧。四人最后抱头痛哭,发誓既往不咎,相约共同为齐国奴隶制建设而努力奋斗。

  那时,姜昭早从齐都临淄(山东淄博)一路狂奔到了宋都睢阳(河南商丘)。宋襄公接见姜昭,为其压惊,安慰道,这年头买张火车票不容易,你还能自驾出行,已经幸福之至了。
  次日,宋襄公大会群臣,表态道,10年前,齐桓公托付世子昭于寡人,要寡人异日扶立君位。现在齐侯已死,刁牙乱政,太子见逐。寡人正欲大会诸侯,起兵纳昭,以报齐侯之托。此举若成,必定名扬诸侯,寡人可继齐桓公方伯之业!众卿以为如何?
  堂下无语。
  正待宋襄公再在开口。
  一人出列言道:“宋不如齐,焉能图伯?”
  襄公定睛一看,敢说这话的原来是哥哥公子目夷,那时已经官拜上卿。

日期:2009-01-14 11:03:01

  第三十一回 傻根宋襄公的痛苦生活
  (1)-1
  齐国核心领导层的瞬间幻灭与动荡,直接葬送了方伯大业。
  小白丧礼那些日子,临淄没有雷雨。不是老天不配合,实在是眼泪早已苦干了吧。
  首霸的光辉渐渐陨落,再次群龙无首的诸夏们需要寻找新的武林盟主。这个盟主应该是“华”,所以诸侯们不愿主动屈服于楚国。而同样蠢蠢欲动的宋国就能以齐桓公的生前嘱托,摇身一变,成为盟主吗?

  摇身不行,摇头罢了。宋国国力不济,原罪不轻。商裔之宋,严格来说,依旧是周之大敌,也跟孤竹国一般,算是“夷”吧。
  公子目夷站出来反对,大抵理由也是如此。目夷心说,这个弟弟咋这么2呢。宋不如齐,自顾不暇。国内没温饱,还想搞国际救援。再说,自古一姓唯有一兴。子姓已经建立过大商,风水轮流转,再难回来了。现在周朝封咱一个公国,就已经大恩大德了。
  宋襄公却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齐桓公以德服人,他也要施行仁义。不救遗孤,是为不仁;不守所托,是为不义。不仁不义之事自然与宋国的精神文明建设背道而驰。所以,他打死不听目夷言,非要传檄四方,来年开春,约会伐齐!
  檄文传到卫国。卫文公召集百官商议。宁速劝道:公子无亏当年领兵来救,与我有恩。况且无亏年长,立君有名。我看还是别插手了。
  文公摇摇头,昭立为世子早已天下皆知。无亏之救,是私恩。世子之位,是公义。不能因私废公,寡人决定出兵。

  通知传到鲁国。鲁僖公一看10年前齐桓公竟然把托孤重任交给了宋国,心中甚为不快。齐鲁交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原来还是看不起咱鲁国。再说,齐国越乱越好,鲁国正好浑水摸鱼。宋要废无亏,鲁就立无亏!
  一晃到了第二年的阳春三月,宋襄公会集卫、曹、邾三国于齐国边界。无亏听说弟弟姜昭要来抢班夺权,派易牙领兵出战,竖刁居国调度,国高两卿上城防守,自己是领导,就在宫中静候佳音了。
  高虎再次拜访国懿仲。高虎表示,姜昭毕竟是钦定的世子。去年立无亏,也是无奈之举。现在世子回国,理因归位。牙刁专权乱政,其余公子有觊觎君位。我看,唯有迎立姜昭,方能拨乱反正,名正言顺,齐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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