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隋唐英雄传》
第21节

作者: 北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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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2-06 08:58:27

  11.混血胡儿王世充
  指望隋炀帝浪子回头,无异于让老母猪学会爬树。
  洛阳虽好,但毕竟是北方,风光远不如江都那般旖旎秀丽。这不,阿广又把持不住了,动起了三下江都的念头。但是,下江都所用的龙船早就被杨玄感付之一炬了。于是,阿广就给江都方面下了一道敕书,让他们再造一批龙船。江都官员不敢怠慢,加班加点赶制龙船。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七月,龙船完工,送到洛阳。阿广一见,喜上眉梢,乖乖,这批新龙船规模比原来的还要大,装修比原来的还要豪华。

  隋炀帝还没咋地呢,宇文述倒坐不住了,上蹿下跳地劝阿广赶快南下江都。其实,宇文述本人并不是个驴友,对旅游不感冒,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是想借机讨好隋炀帝。果然,阿广十分高兴,下令即日起程。
  正要出发的时候,右候卫大将军赵才站了出来,坚决反对:“如今百姓疲惫劳苦,国库空竭,盗贼蜂起,禁令不行,希望陛下返回京师,安抚天下百姓。”
  阿广很生气,你爷爷个腿儿,局势哪有你说得那么危险,个别小毛贼不自量力,迟早会被消灭,现在最大的事儿就是朕要旅游。他将赵才下入大牢,关了十几天。但建节尉任宗就没有赵才的好运气了,他也坚决反对隋炀帝南下江都,结果当场就被乱棍活活打死了。
  七月初十是驴友隋炀帝再下江都的好日子。临行之前,阿广命令二孙子越王杨侗与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等人共同负责留守东都之事。奉信郎崔民象不甘心,专门跑到建国门封堵阿广。阿广勃然大怒,先让人摘掉了他的下巴,继而又将他处死。
  干掉崔民象之后,阿广吟咏着“我梦江都好,征辽亦偶然”的诗句,踏上了南下的龙船。阿广以为,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他南下江都了,但他错了。船队到达汜水后,奉信郎王爱仁终于忍受不住了,他上表请求隋炀帝返回大兴。隋炀帝暴跳如雷,又弄死了王爱仁。
  连番的劝谏终于在梁郡达到了最高丨潮丨。这一次,站出来的不是官员,而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这个勇敢的无名氏说得很直接:“陛下若是一定要巡游江都,天下就将不是陛下的了!”隋炀帝很干脆地命人将他就地正法。从此以后,再也没人站出来反对了。
  七月底,隋炀帝终于到达了梦寐以求的江都。他很高兴,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再也回不了大兴了,连洛阳都回不去了。
  隋炀帝到江都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受江、淮各郡官员的谒见。这件事本无可厚非,但是当阿广张口就问官员进献了多少礼品的时候,问题就变质了。更为出格的是,隋炀帝竟然把送礼的多少作为调整官吏的主要依据,“丰则超迁丞守,薄则率从停解”,送的多就加官进爵,送的少就地免职。皇帝都带头这么干了,国家不亡那才真是邪门儿了呢!仅此一点,就可以得出:大隋不亡,天理难容。

  一众送礼的江都地方官员中,最大的赢家是江都郡丞王世充,因为进献了一个铜镜屏风和一批江淮美女,由郡丞直接升为通守。
  王世充?
  没错,就是评书演义中那个大名鼎鼎的王世充!
  在任何一部关于隋末唐初历史的文学作品和影视剧当中,王世充都被想当然地塑造成一个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汉人。现在,小玉告诉大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王世充根本就不是汉人,他是胡汉混血儿。真实的王世充应该是这么一副模样:身材高大健硕,体毛旺盛,皮肤白皙,亚麻色的头发,深褐色的瞳仁,坚挺的鹰钩鼻,棱角分明的嘴巴周围满是浓密的胡子。
  另外,王世充原来也不姓王,他本姓支。王世充的父亲本名支收。支收的父亲早亡,风韵犹存的支母只好带着年幼的他,改嫁给霸城的汉族豪强王粲。寄人篱下的支收只得随了王家的姓。后来,王收娶了一个汉族媳妇,生了六个儿子,其中的老五就是王世充。
  王世充为人勤奋好学,儒法兼修,喜欢研读史书,尤其痴迷兵法和占卜。长大后,王世充考取了国家公务员。他还真是块儿当官的料儿,仕途十分顺利。到了隋炀帝大业六年的时候,他已经是江都郡的郡丞了。
  江都郡郡丞这个职位基本上就相当于今天的上海市市长,在当时可是个大大的美差:一来,江都地区风光旖旎,经济发达,在这样的地方当官,又风光又有油水;二来,皇帝陛下经常驾临江都,如果把他老人家伺候好了,那仕途可就真是不可限量了。
  王世充就是这么干的。隋炀帝曾先后两次驾临江都(算上这一次是三次了),他荒淫无度、奢侈享乐的形象深深地镌刻在了王世充的脑海里。善于察言观色的王世充马上就涌起了一种强烈的感觉:人生的转机又一次来临了,能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要看自己能否赢得皇帝陛下的心了。
  打这以后,王世充便用心揣摩阿广的心思,阿谀奉承,投其所好。隋炀帝爱讲排场,他就为阿广盛修宫室台阁,不惜工本,极尽奢华;隋炀帝喜欢珍宝和美女,他就不辞辛劳地从全国各地搜罗宝物和美女……说实话,这样的人,不论在哪个时代,不论在什么社会,都是非常吃得开的。
  果不其然,阿广十分受用,对王世充宠爱有加,还让他兼任了江都宫的宫监。但隋炀帝也不是笨蛋,此时的王世充在他的眼中,充其量只是一个弄臣,还算不上是股肱之臣。
  质的变化固然需要量的积累,但更需要机遇。机遇说到就到,大业九年七八月间,江南人刘元进、管崇、朱燮分别聚众起义,响应杨玄感。十月,三股势力合流,公推刘元进为天子,正式建立起了反隋政权。隋炀帝先后调动多路人马征讨,但全都功败垂成。派谁去合适呢,阿广扒拉扒拉身边的人,想来想去,也只能让小王去试一试了。
  王世充从阿广那儿讨了一道敕书,招募了数万淮南兵。然后,十一月他就带着这支新的军队在群臣质疑的目光中走上了前线。一个月后,刘元进义军被彻底消灭。
  当前线的捷报传来时,满朝文武发现,他们应该重新看待王世充这个人了。王世充再接再厉,又于大业十年十二月成功瓦解了长白山孟让义军十多万人马对江都的进攻。这不,隋炀帝到江都后不久,他又击溃了河间郡起义军十余万人,并成功击毙义军领袖格谦。

  在每次的捷报当中,王世充都会把获胜的功劳完全(请注意这个程度副词)归于自己的部下。缴获的物资大部分送给同僚(你们懂的),其余的则分给了士兵,他本人分毫不取。士兵们很高兴,大臣们很高兴,当然了,最高兴的还是隋炀帝,事实证明,自己果然是英明神武,居然发现了一颗明日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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