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写历史行吗 之 周公升职记》
第20节

作者: 老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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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9-05 19:59:44

  一天,总司令周公——也就是那孩子的四叔去了。
  四叔去了以后情况有了变化。那孩子原来老在朝堂的宝座上玩儿——从工作需要上讲他本来也该呆在那儿;但后来就不去了。四叔倒是经常去——何止是经常,四叔成天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呆在那儿(参阅6.3)。
  四叔想必很会哄孩子。那孩子才两三岁,事情很好办——拿出一棵棒棒糖:“快回去,这儿有麻猫,大灰狼,怕怕!”
  假如那孩子刚上初中,就得想办法。
  召公有几次经过宫门口,总看到周公和那孩子(刚上初中)在一起。召公觉得奇怪:“军队最近怎么了,老有那么多工作要汇报商量?”转念一想:“莫不是……?”又转念一想:“不至于吧。那孩子也怪可怜,他爸爸去世了,四叔陪他玩儿玩儿也属正常。”再转念一想:“他还有5——10叔呢,怎么总是四叔陪他玩儿?”召公这样转来转去把自己转迷糊就转回家去了。
日期:2010-09-06 07:46:48

  4.5 黄河边上剪指甲
  也不知过了多久,中央政府发布了一道命令。命令传达的对象是宰相召公先生。
  召公拿到命令一看,那上面写的签发人是周公。召公一看很楞,但愣了一阵他就不迷糊了,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召公觉得这事不靠谱,心里尤其还不高兴,因此也就没把那道命令当回事。不仅如此,冤家路窄有次他在路上还碰到周公先生了。召公蹙着眉黑着脸也不跟周公打招呼。

  (此处历史信号微弱,拍摄画面画质太差,后期制作将此段剪除。接下文:)
  又过了不知多久,有一回,成王这孩子病了。大概病得很重。
  武王当年也病得很重。
  周公先生回家写了一封信——大伙知道然后该做什么。周公先生走到神职人员和占卜工作者门口的时候工作者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拿起仪器家伙就往东边的太王、王季、文王庙里走(当时的规矩是“庙在寝东”)。
  周公非常生气——领导的意图一览无余地被下级猜到,太不像话!因此必须改变计划,周公一声断喝:“往哪里走?!”工作者们耳朵里如响了一声惊雷,都被喝懵了,只得做着鬼脸、翻着白眼稀里糊涂跟在周公后面瞎走。
日期:2010-09-06 18:08:20

  周公先生跟喝醉了酒似的,弓着背在前面一忽儿东一忽儿西七弯八绕,走了11个时辰(约22个小时,从西安到渭河黄河交汇的风陵渡,今山西芮城县西南端,行程约140公里),结果看到前面一条大河波浪宽——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穷不择妻天知道他们竟跑到黄河边上来了!
  再往前走必然是走不过去——他们还没学轻功。
  河风夹着水气呼呼地吹在工作者脸上。工作者们迎着水风站在黄河岸边不知所措。
  “就在这儿!”周公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声嚷道。

  工作者们走得腰腿发软,面黄肌瘦,再说从来没到这种地方办过公,心里发虚:“这可是黄河边上,把我们拉到这儿做什么?”——他们就该被这样整整,谁让他们自作聪明呢!
  周公拿出一封信扔给工作者,命令他们读一遍。那信是这么写的:“成王年纪小,懵懂无知,冲撞冒犯神命的是我姬旦呢。”
  工作者读完信,周公命令:“拿指甲刀来!”
  工作者满眼里是茫然的目光,一脸迷惑地递上指甲刀。
  周公接过指甲刀,剪下一片儿指甲,任凭那片儿指甲掉入波涛汹涌的黄河里。
日期:2010-09-06 19:27:50

  周公先生回去以后去了国家档案室,结果使档案室保管员露出了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有一个问题那几个工作者始终没闹明白:剪个指甲绕上二三百里地长途跋涉到底是否值得;而且是跨省,属于漫游。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腿肚子肌肉告诉他们,再也别对领导的意图自作聪明胡乱瞎猜了。

  关于这件事,史书上是这么说的:“初,成王少时,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沈(沉)之河,以祝于神曰”云云。揃(jiǎn)即剪,蚤有人说是“爪(zhǎo)”,揃蚤即剪指甲。假如蚤不是爪,那本篇的题目就该是“黄河边上扔跳蚤”,或“一只倒霉的跳蚤”。
日期:2010-09-06 20:33:25

  仔细的读者想必会发现,周公先生这次写的信和上次很不一样。分析起来,此次写信与上次写信主要有四点不同。
  (1)收信人不同。上次的收信人是祖宗文王、王季、太王;这次的收信人是神。也就是说上次很明确,这次很笼统,周公先生汲取了上次的教训。我们已经说了推论有正推论反推论之别(参阅1.3),上次的信写得那么明确转来转去还是给弄丢了,反推论就是这次横竖随便写个神名岂不更容易弄丢?
  (2)信中请求的内容不同。上次请求的是代替武王去死,这次只说成王年幼无知,冲撞神命,说完就剪指甲了。按道理讲他应该明确写上代替成王去死,现在什么都不写,让主管领导怎么个批法嘛。
  (3)读完信的程序不同。上次读完信就完事,这次增加了一个环节——剪指甲。甭管上面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已剪完指甲了。
  (4)信的结果不同。上次上面愣是没批,这次上面不知道批了没有,但是后来看起来成王的病是好了。
  不过从反推论来说,这次周公应该把申请事项写清楚;上次周公也应该剪剪指甲。从周公本人来说,两次结果哪次让周公满意,哪次让周公生气,则非笔者所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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