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大陆的最后特工——伯父的人生迷雾》
第10节

作者: 北漂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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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家伙,没留下好名声,却留下了一些宝贝。”说着,伯父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元,按在了桌子上。“你们想过没有,从蒋委员长到毛主席,谁没骂过他袁世凯,可是,他造的银元呢?一直就是硬通币,即便共产党在东北建根据地,到西南去剿匪,也在偷偷摸摸仿制‘袁大头’。如今,人民币毛了,‘袁大头’照样坚挺,一块顶五块。”

  父亲品着酒,眼睛不停地眨巴。他问伯父:“大哥,你这拐来拐去的,我也明白了几分,下了关东是不?可你从哪来弄来的‘袁大头’呀?咱爹没留下啥玩意吧?”
  “还是那句话,我没偷,也没抢。”伯父一脸神秘,跟父亲对碰了一杯。
  父亲眼珠子转来转去,下达了一条死令:“今晚这事,谁也不许多嘴!”
  伯父轻声一笑:“老三,你也在变呀。”
  父亲望着酒杯说道:“变?我能变得了哪里去?”

  伯父抚摸着大哥的小头,感叹道:“咱这里头,四个共产党员,都上过党课,我总觉得,这性那性,都比不过人性啊,这党那党,让老百姓吃不饱肚子,就……”
  但,他只说了半截子话。
  父亲仰面而笑:“大哥,你说的有道道,火候也抓得好。”
  天灾和人祸真是亲如兄弟呀!1962年夏天,胶东迎来了没完没了的大雨,七天七夜的苍天之水,灌满了潍河,灌满了胶莱河,整个世界一片汪洋。更加忧患的是,由于连年灾荒,各家各户几乎没有余粮了,黄旗镇几万百姓的生存希望,全部寄托在粮管所的战略储备库身上。
  日夜操劳的管书记防患于未然,决心举全社之力来保护粮管所,保护那些救命粮。

  幸好,公社粮管所,也就是从前我爷爷的宅子,因为是在前街,地势还算高,当后街的雨水没过了人的脚脖子,这里还能挺得住,可随着雨量的递增,浩荡的大水开始向这块高地发起了挑战。于是,管书记亲自带人,冒着大雨抢修拦水大坝。经过两天两夜奋战,终于打起了一道半人高的土坝,把粮管所围了个严严实实。
  为了护住防水大坝,管书记下了死令,让粮管所昼夜巡查,出了问题严惩不贷。严重的湿气让周所长的哮喘病又发作了,保护大坝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伯父肩上。伯父制定了严格的执勤制度,两人一班,昼夜不停地巡视。
  这天晚上,轮到了伯父伯母的班,俩人吃了饭,就带着手电筒出去了。夜里,天空又飘起了小雨,天地之间一片漆黑。
  当他俩走到了靠近林地的一段大坝时,忽然看到前头一个黑影在晃动,伯母刚要开手电,被伯父一把按住了。
  俩人一前一后,朝着那黑影摸去。到了跟前,果然看到一个人站在大坝上,用铁锨在开口子。伯父突然打开了手电,那人如惊弓之鸟,干脆攥起铁锨,摆开了死拼的架势。
  伯父一看是赵久福,压着声音喊道:“赵久福,你要干什么?”
  赵久福也听出了伯父的声音,依然居高临下,端着铁锨,颤着嗓子对伯父说:“苏,苏副所长啊。我当谁呢,吓死我了。”
  伯母也打开手电喊道:“赵久福,你这是什么话!见到我们你就胆大了吗!”

  “嫂子,你误会了。”赵久福一边用手挡着电光,一边不轻不沉地说道:“苏副所长对俺咋样,俺心里有数。”
  “赵久福,不许胡说。”伯父猛地朝前靠了一步。
  赵久福油腔滑调地说:“俺可没胡说。进运粮队,是你的关照吧;那天跳墙,你又放了俺一马。”
  伯父又喝了他一声:“赵久福,你又在胡说!”
  赵久福的声音很动情:“苏副所长,你别不承认呀。你的心朝哪歪,俺有底,别把俺当傻瓜。”
  伯母气愤地喊道:“赵久福,你这个破坏分子,临死还想坠上个人。”
  “我死?你问问苏副所长让我死吗?”赵久福朝着伯母挑衅道。“他让我死的话,就不会买我好了。”说着,他竟冷笑了几声。
  这些要挟人的话,把伯母给气坏了:“赵久福!你搞破坏不说,还敢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问问,他苏世文跟共产党是一个心眼吗?”
  伯父这时灭了手电筒,缓和地对他说:“赵久福啊,本来觉得你还能成个材料,光凭你这张臭嘴,哼!”
  双手紧紧握着铁锨的赵久福,觉得对方并没有致自己于死地的意味,也就软下来说:“世文啊,你爹俺爹是有仇,可咱俩呢,好好的吗!你给了俺些恩惠,俺天天想着报答你呢。”
  伯父让伯母也灭了手电,对赵久福说:“我倒不惦记着你的报答,你只要听话就行。把铁锨放下,有话咱好好说。”
  赵久福迟疑了老半天,还是把铁锨竖了起来,也就是说,那铁家伙暂时不会直接威胁别人了。
  这时辰,伯父故作轻松地说道:“久福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咋干这事呢。”
  赵久福一听这话,又冲动了起来:“世文大哥,你不是不知道,俺爹死在谁的枪下?共产党!俺都三十好几了,为啥娶不上媳妇?也是共产党!共产党不拿俺当玩意,谁跟俺?”

  伯父又向他靠近了一步,劝说道:“久福啊,咱就先不说这党那党的,你这一铁锨掘下去,哗哗的水冲进了粮管所,咱公社几万号人还吃啥?你让乡亲们饿死呀!”
  赵久福不吭声了,像是被说服了。
  伯父再次靠近他一步:“久福啊,你下来,今天晚上,咱俩就权当谁也没看到谁,行不?”
  伯母在旁边插上了一句话:“当家的,可别这样呀。”
  “哎,乡里乡亲嘛。”伯父的话很动听。

  赵久福显然被感动了,一下子跳下了大坝,放弃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也就在这时,伯父突然飞起一脚,赵久福应声倒下了。还没等赵久福反应过来,伯父一只脚狠狠地踩住了他的头:“赵久福,你听着,往后少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赵久福躺在地上,连连求饶:“苏,苏大哥,你再放俺一马吧,俺今后保证听你的。”
  “滚!”随着伯父一声吆喝,赵久福连滚带爬跑了。
  而伯母却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一肚子狐疑,问伯父:“当家的,怎么不把他逮到公社里去?”
  “唉,一个老光棍,怪可怜的。”伯父答道。
  黑沉沉的雨夜,黑沉沉的思路。静默了老半天,伯母才对伯父说:“当家的,你说,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伯父回答的非常深奥,一直让伯母琢磨着:“只要不是坏人就行,看懂看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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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27 21:43:41

  十九、空降特务的敌机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大陆的天灾人祸,给台湾的“光复计划”创造了机会。胶东半岛南连黄海,北通渤海,又是守护北京的门户,因此,这里成了台湾关注的战略要地。那时节,我们的头顶上经常传来“嗡嗡”地飞机声,抬头望去,超低空飞行的往往是带着青天白日标志的台湾飞机,有时,还能看到带着头盔的飞行员,我们振臂呼喊,他们就向你挥挥手,故意气你。

  每逢台湾的飞机来了,父亲就会轮着匣子枪,在院子里跳着叫骂:“妈的!有本事下来!”
  当敌机飞远了,他还骂不绝口:“真他妈的无能!养这些空军吃干饭的!”
  碰上他这个样子,伯父就会说他几句:“快进屋吧,人家那是美国飞机,超低空的,不给你还手的机会。”
  父亲依然亢奋无比,用匣子枪撮着帽檐说道:“空军也是我们四野的,不行!我得给刘参谋长打个电话,让他出出这口气。”
  听了这话,伯父更是大笑:“你说的是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吧?他比你还着急呢。你知道吗,对付超低空飞机,雷达要过关,咱那些雷达,不行。”
  伯父说的,父亲当然也晓得一二,但他听了,往往不去琢磨话意,而是琢磨开了伯父。是啊,他一个学生意的,咋懂得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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