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千年史话》
第45节

作者: 不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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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奥六世有些惊慌失措,他答应释放战俘外带赔偿,请求西美昂退兵。利奥六世以为西美昂开战只是为了钱,可是他想错了。
  保加利亚军继续前进,开至保加罗菲格城下。拜占庭军仓皇迎战,被杀得七零八落,保加利亚的这次决定性胜利极大打击了利奥六世的自信。
  897年,双方签订和约,利奥六世又是割地,又是进贡,颜面无存。夺回贸易权只是西美昂的第一步,他还有更宏伟的目标:夺取整个拜占庭帝国,入主君士坦丁堡。
  【内忧外患】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被保加利亚狠狠地教训一番,拜占庭又丧失了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座据点,爱琴海的一些岛屿也被*人占领。拜占庭商业重镇、希腊第二大城市帖撒罗尼迦被盘踞克里特岛的*人攻陷,他们烧杀十天,离开时带走了两万两千多名奴隶和大量战利品,把克里特岛洗劫一空,惨状堪比“扬州十日”。
  巴西尔耗费半生付出的努力被他儿子轻易葬送了,帝国的版图再度缩水。
  利奥六世面对的不光是外患,还有内忧。由于他结了三次婚,违背了他亲自在《巴西尔法》中规定的禁止第三次婚姻的条款,因此国内嘘声四起。没想到,利奥六世在三老婆死后,又娶了第四房。

  东正教会作了妥协,皇帝你娶第四个老婆也就算了,如果你执意要让她的儿子继承大统,那对不起,你必须和你老婆离婚。
  利奥六世对教会这种棒打鸳鸯的做法嗤之以鼻,他非但没听教会的警告,反而册立老四为皇后。
  这下漏子捅大发了,全国上下一片哗然,凭什么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娶妻生子,就因为你是皇帝?咱们这可是法治社会。
  东正教会也沉不住气了,君士坦丁堡牧首尼古拉斯出面惩罚皇帝,禁止他进教堂作弥撒。
  皇帝也火了,天下不光你尼古拉斯掌握神权,西边还有罗马教会呢,朕找教皇去。

  利奥六世开始和教皇积极联系,双方稍一接触就冒出火花,电来得也太快了。他请求教皇颁发特许状,勒令尼古拉斯下台。
  这是拜占庭历史上第一次请求教皇主持“公道”,此后还会有很多次,最后一次是在拜占庭快灭亡的时候。
  看到这位新皇帝和老皇帝完全是两个风格(巴西尔对罗马教会的态度是既联合又斗争,不管联合还是斗争,都是为他的政治目的服务的),对罗马教会如此重视,教皇心中大悦,如此一来,罗马教会的万丈光芒就可以普照不怎么顺从的东正教会了。教皇立刻送去特许状,命令尼古拉斯退居二线。
  利奥六世相当满意,他拿着这柄“上方宝剑”,更换了牧首。
  新皇后的儿子,一个六岁的孩子被加冕为共治皇帝,即君士坦丁七世(Constantine VII,908—945年在位)。

  在此期间,利奥六世为了夺回海上霸权,动用花巨资打造的豪华舰队,出征萨摩斯岛(位于爱琴海东部)。
  102艘帆船、75只划桨艇,34000名划手、7000拜占庭水兵,另外还有700名罗斯士兵和5000名马尔达伊特士兵,被*人打得屁滚尿流。
  912年5月,利奥六世去世,留下一个危机四伏的国家。他在拜占庭史书里被称为“智者”,这显然是史官们拍马奉迎之辞。
  主少国疑,内乱是不可避免的。利奥六世的四老婆在丈夫死后升级为皇太后,这位太后是个弱女子,没有西太后、伊琳娜和狄奥多拉皇后的政治才能,皇叔亚历山大(Alexander)“陈桥兵变”,逼迫嫂子和侄子退位,自己当上皇帝。
  可是,亚利山大没有赵匡胤的智慧和文治武功,他一上台就废除了哥哥的一些政策,重任宠臣,让尼古拉斯再度出山,担当牧首。他自恃武略非凡,擅自取消对保加利亚的年贡。
  西美昂心中暗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寡人正愁找不到借口开战,尔等来这么一小手,哼哼,走着瞧。

  西美昂自称“罗马人的皇帝”,率领保加利亚军风卷残云一般,攻占整个阿尔明尼亚。
  翌年,西美昂的大军开至距离君士坦丁堡仅20公里处,当年克鲁姆围城的情景就要再度上演了。
  可巧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亚历山大突然病逝,七岁的君士坦丁七世重新登基。
  眼看敌人就要杀到家门口了,拜占庭内讧的闹剧却还没演完,皇位争夺战没有结束,禁军统帅杜卡斯正在暗处盘算着。为了稳定政局,尼古拉斯担任摄政王,迅速压制了杜卡斯的叛乱。
  913年8月,借着敌人内乱的时机,保加利亚军顺利杀到君士坦丁堡城下。
  西美昂意气风发地站在拜占庭首都外,叉着双手,面带微笑地看着童年生活过的地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记忆中的豪华宫殿和金银珠宝,他是迄今为止第四位杀到君士坦丁堡城下的保加利亚可汗……

27 西美昂大帝!挥出你的铁拳

  【秦晋之好】
  固若金汤的君士坦丁堡无数次拯救了拜占庭,无数名将在城下兴叹不已,西美昂也是如此。
  看着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西美昂意识到继续攻城除了损兵折将之外,别的什么也得不到。
  我们的西美昂不仅是卓越的军事天才,也是出色的政治家,他没有固执强攻,而是采用外交手段,提出议和。
  战争和外交始终都是政治的左膀右臂,战争是为了屈人之兵,外交则是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
  君士坦丁堡里的人们何尝不想和谈,在被包围的日子里,武装到牙齿的杀神冲进城里的景象经常会浮现在脑海里,成了他们每晚必做的噩梦,他们早已成了一夕数惊的笼中之鸟。
  以牧首尼古拉斯为首的鸽派立即答应了西美昂的“好意”,双方握手言和。尼古拉斯买一送一,不仅给西美昂皇帝的称号,还定下婚约,让小皇帝君士坦丁七世娶西美昂之女为妻,两国结成秦晋之好。
  他们不管西美昂的闺女是俊是丑,就这么定了,用小皇帝的幸福换取国家的安定。
  西美昂大喜过望,脑子里不住地回荡着一个念头,女婿还小,寡人是他老丈人,以后以辅政的名义入主君士坦丁堡,如此一来……寡人岂不成了拜占庭的皇帝了?!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万般思绪都化成一个字——爽!哦不,应该是两个字——巨爽!
  西美昂心满意足地撤走军队,带着他的雄心走了,更应该说是野心吧。不过这不是他最后一次站在君士坦丁堡城下,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一回保加利亚,就着手准备女儿的嫁妆。女儿是否幸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谁当老丈人,给拜占庭的皇帝当泰山,好处自然不必说。西美昂神采奕奕,摩拳擦掌地等着到君士坦丁堡给小皇帝“辅政”。
  【安塞雅鲁斯战役】
  计划不如变化快,历史跟西美昂开了个国际玩笑。鸽派的软弱做法令拜占庭高层的*大为不满,宫闱之内再次爆发政变,以利奥•弗卡斯(Leo Phocas)为首的*推举皇太后主持国政。
  婚约算是吹了,战火却再度被点燃。
  好好一桩买卖就这么没了,西美昂勃然大怒,他再次对拜占庭宣战,挥出有力的一拳。

  西美昂雄心勃勃,横扫马其顿、帖撒罗尼迦等地区。
  拜占庭再一次陷入苦战,政府赶紧使出看家本领,送给佩切涅格人重金,请他们配合夹击保加利亚。
  佩切涅格人不管那一套,给钱就是爷,谁给钱就给谁干,他们可是职业杀手。上次收了保加利亚的钱,帮忙赶走马扎尔人,这次收了拜占庭的钱,该对付保加利亚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西美昂在南北两线疲于奔命。为了摆脱两面夹击的困境,西美昂同意以后不再提结亲的事,但是要求拜占庭承认他是“罗马人的皇帝”。
  在拜占庭人眼里,这一头衔只有他们的皇帝才配,就连西边法兰克的皇帝也只不过是披着文明外衣的野蛮人,就更别提保加利亚这种刚投入上帝怀抱的国家了,*坚决反对西美昂的要求。
  利奥•弗卡斯带领三万大军北上,准备与佩切涅格人会合,对保加利亚进行最后的夹击。
  两线作战最怕搞成持久战,必须尽快解决一头,再转而摆平另一头。既然拜占庭人如此死挺,西美昂决定与之决一死战。他调动军队,与在安塞雅鲁斯河(Acheloos,位于黑海沿岸)下寨的拜占庭军对峙。
  917年8月20日,“安塞雅鲁斯战役”(Battle of Acheloos)打响。
  交战伊始,拜占庭军攻势甚猛,杀得保加利亚军节节败退,拜占庭骑兵追得保加利亚步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时候,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嗓子:“统帅被杀了 。” 这一谣言是灾难性的,拜占庭士兵都以为弗卡斯战死,皆无斗志,纷纷逃窜。
  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祈祷之余,西美昂立刻组织军队开始大反击。在可汗慷慨激昂的鼓励声中,保加利亚军怒吼着,一鼓作气杀出包围圈。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血腥的屠戮,拜占庭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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