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好好到无底好,一了了到无底了。
问尔想好还想了,不是同尔作笑校。
二百
洗身穿袍统理发,疏通扎好解主烦。
主发尊严高正贵,永远威风坐江山。
二百二十三
天情道理莫眼青,爱人如己心放平。
姊妹多多都一样,巴望水涨船高行。
三百八十五
朕妻朕儿行真道,真道出自爷教导。
遵爷圣旨得常生,好心定然有好报。
四百九十五
尔想爷哥夫主惜,好心遵旨就会惜。
今朝遵旨今朝惜,永远遵旨永远惜。
读洪秀全这些狗屁诗,俚俗可笑之余,可能不少读者会发现“咁”、“千祈”、“几”、“乜”等等奇怪的字词,这些皆是客家话。我到深圳十余年,听懂全部广府话(白话),一半客家话(深圳从前是客家人聚集地),但潮汕话完全不懂。广府话与客家话许多词一样,但发音天壤有别。
最早,清朝的张德坚在编辑《贼情汇纂》中,以为太平军文告和文件中的许多语言是“隐语”和“暗号”,其实因为他不懂客家话之故。客家话中,除本身特点外,留有不少古汉语痕迹,加上变音,所以会让人觉得如堕云雾。
现摘些太平军文告和宣传品中常用的词汇:
几(多么,多少)、千祈(千万)、乜(什么)、人侪(别人)、过刀(被刀杀)、咁(这、这样)、肚肠嫩(经验不多)、硬颈(不服从、倔强)、企(站立)、炼速速(快快修炼)、悠然悠然(闲适自得)等等。
天干地支方面,客家话中“丁”与“癫”相同,改为“天”,所以“丁酉年”为“天酉年”;“丑”同“媿”,改为“开”;“卯”同“没有”,改为“荣”;“亥”同“害”(也是广府话中女阴的意思),改为“开”。
由于客家人好“山歌”,所以上至洪秀全谕旨,下至一般宣传单,常常打油诗一样内容多多,以致于当时各省的读书人及官员,都觉得这些宣传类的东西特别荒唐,甚至在《天情道理书》这样的“圣谕”中会出现这样的词句:“打鼓求得雨,高山好开田……食烟食得饱,放屁好肥田。”鄙俗词句,琳琅满目。入南京后,由于军中裹胁的读书人日多,太平军对外正式谕令和文告才逐渐“文学化”和“书面化”。
洪教主在金碧辉煌、穷奢极欲的天王府玩弄女人写歪诗之外,他在“天京”干出的最大一件“正”事就是杀杨秀清。(连锁而发的是杀韦昌辉以及逼石达开出走)
而后,洪秀全一边写歪诗,一边又胡乱批注《圣经》,弄出本《钦定旧前遗诏圣书批解》。他亲手“批解”的地方真不少,前前后后80条,基本分为以下几大类:
其一,神化洪秀全本人和“太平天国”。他把《马太福音》中原来讲世界末日、耶稣再来的情景——“日头就变黑了,月亮也不放光,众星要从天上堕落”——批解成:“朕是太阳,降世为人,则天空变暗矣;朕妻月亮降世为人,则(月亮)不发光矣;天将天兵是星宿降世为人,则(星宿)自天坠地矣。”《创世纪》中讲上帝同挪亚立约,“凡有血肉的,不再被洪水灭绝”,立约的征兆是“有虹现在云彩中”。洪秀全把“洪”、“虹”二字如此批解:“爷立永约现天虹,天虹弯弯似把弓。弯弯一点是洪日,朕是日头故姓洪。”完全是牵强附会,狗屁不通。
其二,抨击“三位一体”。《马可福音》上讲“上帝是一位”,“是独一的主”。洪秀全则为了证明他自己“上天”时见的神多,批解道:“缘何朕上天时将见天上有天父上帝、天母老妈,又有太兄基督、天上大嫂,今下凡又有天父天母天兄天嫂乎?”如此胡说,几近诞妄,与日后的义和团胡排神仙有的一比。《马可福音》又说上帝“是活人的上帝”,洪秀全“批驳”耶稣上天后与上帝合一之说,他认为:“误解基督即上帝,上天合为一。缘何大辟之前太兄来,生得见上主语太兄乎?”以自己的胡乱理解理直气壮反诘正统基督教教义。
妇女解放,一个冬天的童话(7)
其三,他把“太平天国”神奇化。《启示录》上讲“圣城新耶路撒冷”是从“上帝那里从天而降的”,为此,洪秀全批解为:“天上地下一样。新也路撒冷,今天京是。上帝基督下凡,带朕暨幼主作主,开创天朝天堂。上帝天堂今在人间,验矣!”《使徒行传》上讲:“我要回来,重新修造大卫倒塌的帐幕,叫余剩的人,就是凡称为我名下的外乡人,都寻求主。”洪秀全把这则原本描述耶稣设立教会的事,批解为:“今上帝基督下凡,再建上帝殿堂在天京天朝矣,普天下合一均求上主矣。”《启示录》讲:“世上的国,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国。他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为此,洪秀全自然把基督教的“天国”替换到他自己的“天朝”上,批解道:“上帝基督带朕及幼主管理,世世靡暨矣。今验矣!”……
总之,洪教主深宫无聊之余所有这些“批解”,满纸荒唐言,一把离奇意,与其说是神学“新解”,不如说是政治作秀,高举宗教的幌子麻痹属下。
看到他这些豪壮的谎言,真不知正宗基督教教徒看后会有何感想了。
下面,仅从清朝当时人所写笔记中,摘取太平天国三个有关妇女的记述,可以想见“太平天国”妇女的地位和当时状况:
其一,赵碧娘。赵碧娘,良家好女子,年仅十五六岁,神姿秀美。太平军攻略江南时掳入军中。她被掳时,三日不食,有同被掳之妇女相劝:“我辈忍死,或可日后与家人相见。不要自苦如此,待贼人疏忽可伺机逃脱。”赵碧娘始进食。不久,她被选入女匠绣馆,为太平军首领作精制冠帽两个,暗中衬以污秽之布(可能是月经布),希望以厌胜之法咒死对方。不久,同馆女工向东王杨秀清告发。杨秀清裂冠见到污秽的布条,大怒,立刻派兵士逮捕赵碧娘,并准备转天“点天灯”示众,以儆效尤。赵碧娘半夜苏醒,趁人不备,自缢于树,以免惨遭焚刑。东王大怒,遂杀其同馆女工数十人以泄愤。
其二,傅善祥。傅善祥,金陵人,自幼习学文史。太平军陷江宁,掳入军中,见其习书善写,用为女书记,一直在东王宫中掌文书。傅善祥貌美得东王宠,恃宠而骄,批阅文牍,屡骂诸首领猪狗不如。东王杨秀清侦知傅善祥语侵及己,大怒。即以傅善祥吸食黄烟为罪,逮之枷于女馆示众。情急之下,傅善祥亲笔作书于东王,备极哀怜。东王怜之,遂释其罪。傅善祥得间逃去。东王派人大索,不得。
其三,朱九妹。自傅善祥逃去,东王府中无人合意主掌文书。有湖北女朱九妹,年十九,慧艳能文,为太平军一女百长所庇。东王多次公告选人入宫,百长怜朱九妹柔弱,不以之应选。东王常佯作天父下凡言某事,以神其说。知有朱九妹此人后,东王遂作天父下凡状,指出九妹藏身之所。于是,兵卒搜得,逮朱九妹及女百长齐入东王府问讯。东王问九妹:“汝识字否?”对曰:“不识。”又问:“百长藏汝否?”九妹曰:“女馆中人众多,何得藏我!”东王怒,命兵士杖之。大杖数折,朱九妹浑身鲜血,昏绝于地。于是,东王下令,将女百长挖目割乳,剖心枭首,称是天父降罚,以儆余众。朱九妹被拘于东王府月余,创伤稍平,暗中结纳一王娘,将以砒霜毒杀东王。谋泄,朱九妹惨遭“天灯”之刑,同时被杀九人。
洪秀全在议事殿内,铸有一巨大的白银鸟笼,内中有一个大绿鹦鹉,会讲话。只要有人,它就会用客家话叫嚷:“亚父山河,永永崽坐,永永阔阔扶崽坐!”(上帝的江山,天天来坐,永永远远天王坐!)相比这只大鹦鹉,即使锦衣玉食的后宫嫔妃,仍然远不如它快乐。
附:张德坚《贼情汇纂》卷12中有关太平天国对待妇女的记述:
自古叛逆,从无妇女并掳者,亦未闻行军以千万妇女随行而可制胜者,贼之初意,不过欲以众胜寡耳。况广西妇女赤足强有力,尽可用为伍卒。逮陷湖北、江南,所得妇女何止数十万,要皆膏粱脆弱,即属村妇亦不敌广西贼婆之凶悍,择美丽者充妾媵,余者无用,故役使工作,磨折以死者不可胜计。于是知妇女不可用而不掳,且憎已掳之妇女为累(赘),减其粮,日给米四两。
妇女解放,一个冬天的童话(8)
(太平军)多设女馆,以女官领之。其各贼目之眷口悉充伪王府女官,皆隔别不令共处。倘(太平天国男女)私约就宿,则谓之犯天条,男女皆杀。伪冬官副丞相陈宗扬竟因夫妇同宿骈首就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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