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细读聊斋中的女子》
第17节

作者: 胡狼拜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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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仅仅只是吃惊,并没有达到所谓的心动。看到这里,不禁觉得阿宝和砍断杨过手臂时的郭芙没有什么差别,刁蛮残忍;也像《天龙八部》中残忍对待游坦之的阿紫,残酷毒辣,仗着自己的美貌(此时阿宝的美貌还仅仅限于舆论的流传中未得到实证),对无辜男子的痴心加以践踏。
  后来子楚离魂相随阿宝,和阿宝上演了一出“梦姑”“梦郎”的戏码,阿宝并没有对子楚动情,只是感受到了子楚的深情,而不单单是把他当成戏弄的对象了。

  浴佛寺一节,应该是坚定了阿宝对子楚的好感,一番对答,发现他既不是呆子也不是登徒子,潜意识里开始对子楚产生了好感。
  等到子楚再次失魂,化作鹦鹉,阿宝终于为他的痴心所打动,这段感情也从子楚的单向付出变成了双向对等。
  (未完待续)

日期:2010-01-01 17:51:21

  书接上回
  最终子楚和阿宝修得圆满,结为夫妇,洞房花烛之时,恍恍惚惚,如此良辰美景怎不像隔世之恋?
  有人为子楚鸣不平,说是阿宝何德何能,可以随意将子楚的痴心践踏,难道仅仅因为自己长得美吗?
  这里我们可以说是没看出蒲公对子楚形象塑造的意味吧。《阿宝》突出的便是子楚的“痴”字,这便不得不牺牲了阿宝的形象,让她唱了会儿黑脸。
  因此阿宝形象的矛盾便在这里出现了:一者是对子楚痴情形象的塑造,二者是对子楚所追求的阿宝究竟值不值得所给出的解答。

  于是会有人说阿宝爱上子楚感觉挺突兀的,其实这倒可以理解,阿宝在外面遇到的常常是些登徒子,而家里挑选女婿应该不会有王羲之那种“东床坦腹”的例子吧。而且真正相处过的,也就子楚吧。
  虽说这份感情梦幻一般。但“既真实可感,又遥不可及。让人念念不忘,渴望再次相见也是常情。”
  阿宝揭开帘子看见子楚,两人默默对视的情景,不禁让人想起《大明宫词》中小太平第一次看见薛绍的情形:揭开帘子时的嫣然,正如歌曲《长相守》中所唱:
  “面具下的明媚
  明媚后隐蔽的诗啊
  无缘感悟

  你象迎送花香的风啊
  无辜而自由
  我像闻到蜜香的蜂啊”
  这里两人都是万千情意在心中。
  而且从子楚对她的情来看,阿宝衡量一下,与其嫁给一个面都没怎么见过更谈不上感情的人还不如嫁给子楚这样一个对她真心真意而且在当地也是有才名的人。
  因此,真正让人觉得转变突兀的应该是阿宝婚后的表现吧。先是贤惠无比,治家有方,而后子楚死了更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追随于地府,感天动地,生死相随。

  这个变化就好比是陈季常的夫人从河东狮变成了小喵咪,一时之间真让人适应不过来。
  究其原因,便是我们上面所说的蒲公的矛盾点,一方面要突出子楚的“痴”,另一方面又要展现阿宝的美的价值。
  首先是阿宝并不仅仅是外貌美的花瓶,更是持家有道的贤妻。这也说明子楚可以从外貌的爱深入对阿宝的“才”的爱,并不是和其他男子一样停留在皮囊这一层面。更是照应了阿宝的名字,家有一妻,如有一宝。
  其次并不是只有子楚“痴”,阿宝对子楚的情也不弱。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随君生生死死,上天入地,生既相亲,死亦相随。
  只可惜子楚还阳这段没有子楚离魂那段那么曲折,因此也弱化了阿宝的“痴”,将阿宝那份长相守长相思的情意一笔带过,未给人留下任何可以唏嘘的地方。

  倪匡替金庸写《天龙八部》时,极恨阿紫,甚至是写得阿紫被挖双眼,然后甚是得意洋洋。后来金老费尽心思帮阿紫补回了眼睛。
  金老虽也不喜阿紫,却不料这个挖眼所引出的故事,以及阿紫最后的“殉情”成为了许多金迷喜欢阿紫的最大理由。
  可惜蒲公在这里没能处理好阿宝形象的过度和转变,因而我们看到阿宝,往往是想到她最初对子楚的残忍和简单的花瓶形象,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阿宝》系列结束,下一个系列《连琐》^_^)

日期:2010-01-07 23:20:03

  《连琐》:彼岸花开,幽冥相接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而花香传说有魔力,可以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其实这花算是石蒜科植物,和黄花菜类似)
  传说这种花只开在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远远看上去就仿佛是鲜血所铺成的地毯, 又因其似火的颜色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也是这寂寞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们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沧月也曾用此花为题目,写过一篇《曼珠沙华》,写尽曼珠沙华的妖艳、诡异。
  然单单从曼珠沙华的寓意来看,也许是有人嫌黄泉路太清冷,不想留下,只盼有情人能相助,闯地府,闹幽冥,起死人,肉白骨,借这香气一般唤起前世记忆,于阳世厮守一世。

  有人说这种花的美丽意味着不祥,可是也有人说,这世间太美的东西,都是不祥。这份不祥的美又有多少人懂得怜惜?正如有人说过,你看这花,“望向广袤的苍天,仿佛在寻找,久违的温暖,我想她不是为了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我们今天讲的这个故事也是和其凄冷之味有关的。
  话说有个叫杨于畏的人移居到汜水岸边,书斋朝着旷野,墙外多古墓,夜晚常常听到白杨萧萧,声音如波涛翻滚。看来这人还真是符合他的名字“于畏”,书斋在旷野,又不是王维的辋川别墅,难道想赋诗《山居秋暝》?墙外多古墓,放现在不是想拍鬼片就是想交鬼友,放古代,难道是蒲公自己的写照——写《聊斋》?半夜听见屋外白杨萧萧之声,再加上乌鸦或者猫头鹰叫的话,活活成了旧版《画皮》的背景音乐。此情此景,如果不碰见一位女鬼岂非浪费?

  夜深了,杨生点灯沉思,秉烛(夜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只听到墙外有人吟道:“玄夜凄风却倒吹,流萤惹草复沾帷。”反复吟诵,声音哀怨楚楚。细细谛听,细婉如女子。
  杨生觉得纳闷,第二天看墙外又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只是有一条紫色的带子遗失在荆棘丛中,便捡回来放在窗台上。
  和往常一样,二更天左右,又有声音吟诵像昨天。杨生把凳子搬到窗下,登上去窥探,吟诵声顿时停止了。杨生领悟到可能是鬼,但是心里却仰慕她。这正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断网前的更新^_^)

日期:2010-01-09 00:22:05

  书接上文
  到了第三天,杨生事先埋伏在墙头上。一更天将尽,只见一女子从草丛中姗姗而来,手扶小树,低头哀吟。
  此刻杨生的心情只怕是“是耶非耶,立而望之,翩何姗姗其来迟”,而这个女子是哀婉之状又仿佛是林妹妹的幽冥版——“娴静时如娇花照水 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杨生轻轻咳嗽,女子便忽然隐入荒草不见了。杨生于是等在墙下,听她吟诵完毕,便隔墙续诗“幽情苦绪何人见,翠袖单寒月上时”。说完半天没听见回应,杨生便进了屋准备睡觉。而这时候美女便出现了,一边行礼一边说;“您原来是风雅之士,我本来还多有畏惧。”
  这联诗成情的例子倒不是瞎编,《本事诗》、《流红记》都记载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唐僖宗时,书生于佑在宫墙外散步,在御沟的流水中洗手恰好捡到一片题诗的红叶“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而此时落魄书生也回一句“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几年过去,这件事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后皇帝大赦天下,放宫女出宫自行婚配,于书生便娶了位宫女,后来两人才知道这段故事,原来宫女便是题诗之人。

  而这里,连锁便是因为杨生的联诗而对其动心。
  杨生此时自然是很高兴,拉过连琐坐下。只见她身体单薄,怯懦,浑身发凉,身子好像禁不住衣服的压力,仿佛是汉武帝的宠姬丽娟,风一吹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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