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崩溃》
第24节

作者: 湖东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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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长兄为了自保,把同胞手足一个接一个地往金营里送去当人质,却还不忘了下诏书时写上几句痛心疾首的辞句……
  赵构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跟着赵桓和群臣在赵佶的痛哭声中退了出去。
  赵桓一出龙德宫,立即命令提举官将太上皇赵佶的起居、言行每日向自己汇报,美其名曰是时时挂念赵佶的健康、平安。
  此后,赵佶写书信给赵桓时,称赵桓为“陛下”,称自己为“老拙”。他已经不是什么道君皇帝,彻头彻尾地成为了孤家寡人。

  日期:2012-03-06 16:05:36
  赵构的第一个转变
  十月十四日,赵桓召回种师道。十六日,任命范讷为河北、河东宣抚使。这一天,麟州失守。
  出使金营的王云向东京传回了消息,说金人已答应不再要求割让三镇,只要将三镇税赋每年交纳给金国,就可以罢兵,但必须康王赵构来议和。
  赵桓听到不割让三镇,就能议和成功,忙不迭地答应了金帅条件,又命康王赵构出使金营。
  这一次,康王赵构没有了上回那样慷慨请命的激愤之情,他显然极不情愿再去做人质。赵桓给了他很厚的赏赐,赵构虽不敢公然抗拒赵桓的命令,但借口要做准备,磨磨蹭蹭地不肯出门。

  等不到指定的议和代表,金国二帅自然又有了进兵的理由。
  十月二十四日,金西路军继续南下,到达汾州南边的回牛岭。回牛岭山势险峻,壁立千尺,易守难攻。金兵到达山下、仰望者山上的宋兵,都皱起眉头说:“怎么办?山势太险不能靠近,否则他们只要以石头往下砸,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正当金兵在山下徘徊不敢前进时,山上却发生了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据守汾州南边回牛岭,凭据天险的宋兵突然却不战自溃。
  日期:2012-03-06 16:54:24
  原来北宋此时已经是国用乏竭,每天给守军的粮食只是每天二升豌豆或者一些陈麦而已。士兵端着豌豆冷笑:“就给我们吃这个,还想老子替他们卖命!”扔下豌豆,跑了。
  金兵兵不血刃越过了天险,攻破了平阳府,接着威胜军、隆德府、泽州相继失守。

  十月二十八日,金东路军继续在河北推进,有大臣请赵桓派兵增援中山,赵桓不给答复。他此时已不寄希望于抵抗,只寄希望于康王赵构去议和。
  十月二十九日,老将种师道病故。
  十一月初三日,西夏军队攻陷怀德军,知军事刘铨被俘遇害,通判杜翊世自缢,其妻张氏义不受辱,纵火自焚,全家死于烈焰之中。
  形势越来越危急,赵桓心急如焚,他见赵构找借口迟迟不肯出使,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但又不好逼迫强制他,思来想去之后,他突然给了赵构一个额外的赏赐——将赵构之母韦氏一次跃升八阶,封为龙德宫贤妃。然后召见赵构,痛哭流涕地请赵构赶快出使金营。
  赵构知道拖不过去了,十二分不情愿地出了京城。刚刚走到长垣,突然听说王云从完颜斡离不的军营中快马驰回,报告事情中变——金帅一定要宋朝割让三镇,不然就要进兵攻取东京——金国提高了和谈的价码。

  赵构心里暗自庆幸,重又返回了京城。
  日期:2012-03-06 17:53:23
  主张割地求和的是多数
  十一月初六日,赵桓在延和殿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是否割让三镇。十个月前的正月二十七日,赵桓也曾商议过是否割让三镇求和,参与者是李纲、种师道、吴敏、李邦彦、姚平仲、折彦质。到现在不过十个月时间,除折彦质外,李纲流放,吴敏贬官,种师道病死,李邦彦罢职,姚平仲逃走……
  谁能在此时临危受命,再次力挽狂澜?

  赵桓看了看群臣,吩咐给每个人纸笔,让他们不得含糊其辞,必须明确写出自己的意见,赵桓不想一个人背割让国土的罪名。
  以范宗尹为首的七十人主张割地求和,以中书侍郎何栗、户部尚书梅执礼、吏部侍郎吕好问、左司谏秦桧为代表的三十六人反对割地。
  秦桧说:“金人贪得无厌,狡猾奸诈,纵使割地亦未必能使其罢兵,还须率众守御京城为是。”
  范宗尹痛哭流涕:“不能再战了!前方节节败退,城池接连丢失。陛下,臣恳请割弃三镇以息干戈,避免国家大祸临头。”
  此时,出使完颜粘罕军的李若水正好回来。李若水字清卿,洺州曲周人,太学上舍登第(相当于进士及第),为人刚直,靖康元年任著作郎,是一个小官。此时国家危难,正值用人之际,他因此被列入出使金国的人选。李若水原名李若冰,赵桓召见他时听到这个名字时皱起了眉头:“弱兵?兵不可弱,兵不可弱啊!”皇帝嫌这个名字不吉利,让他改名为李若水。

  李若水上殿后拜伏于地,泣请赵桓同意割地。
  中书侍郎何栗起初反对割地,见范宗尹、李若水执议坚决,也不知所措。退朝后,他找到宰相唐恪:“割让三镇太伤河北、河东人心,不割让三镇,唉!太原、真定都已经失守。不如就这样吧,先加强京城的守备。”
  唐恪也弄不明白什么叫“不如就这样吧。”自己也早已没了主意,只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
  日期:2012-03-06 19:02:04
  七将渡河,溃百万之禁旅

  就在北宋朝廷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的时候,完颜粘罕的西路军势如破竹,如狂一般卷过了河东路。
  一路上宋朝守城官吏大多弃城而逃。十一月十日,完颜粘罕抵达黄河北岸。
  宣抚副使折彦质领兵十二万驻扎于黄河南岸迎敌,签书枢密院事李回也率一万骑兵防守黄河。
  金兵探马探知消息后,回报完颜粘罕:黄河边有宋朝重兵集结,不可轻率渡河。完颜娄室献计:“南朝兵力虽多,但毫不足惧,只须今夜把所有战鼓聚集于阵前,通宵达旦擂响战鼓,天亮时再看宋兵有何变化。”
  黑夜中传来隆隆的战鼓声,使宋朝的士兵将领在恐惧中煎熬。将近黎明,这些懦夫们接二连三地开始溃逃,最后全部跑光了。
  金兵的战鼓声居然吓跑了宋朝十几万大军。
  十一月十一日,完颜粘罕大军兵渡黄河,长驱直入。宋永安军、郑州的守臣开门投降。西路军离东京已近在咫尺。
  东路完颜斡离不率军绕开两河宣抚使范讷在滑州、浚州驻防的五万守军,经恩州古榆渡过黄河,直扑大名府。
  金两路大军都已兵渡黄河,东京危在旦夕。

  日期:2012-03-06 20:13:41
  王云泣请康王出使金营
  王云坚持请康王赵构出使金营,赵构当然是不想去。王云伏地泣请,表示愿以全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担保赵构此行的安全。
  赵桓再次下令让赵构前往完颜斡离不军营议和,承诺割让三镇,并奉上袞冕、车辂,尊金太祖吴乞买为皇伯,上十八字尊号:大金崇天继序昭德定功休仁惇信修文成武光圣皇帝。
  赵桓彻底屈膝求和了。
  赵构无可奈何地又踏上了出使的路途,再次行经长垣时,百姓拦路喧呼,恳请赵构起兵抗敌,不要北去议和。
  赵构问身边的王云为什么要坚持主张让自己前去议和。
  王云道:“东京城虽然城墙楼橹壮观如画,但真定的城墙比东京城墙几乎高一倍。金兵攻真定府时让我观战,我亲眼看到,不一刻功夫城池即被攻破。东京城防,恐怕挡不住金兵的进攻……”。
  赵构闻言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完颜斡离不和完颜粘罕可不是真地想议和。就在赵构出发两天后,金国使者到达东京,宣布金兵已抵西京洛阳,并开出了新的价码——不再商议割让三镇之事,如要和谈,宋朝必须割让黄河以北全部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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