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
“名字么?”白泽无奈的耸了耸肩,说:“本座怎么会记得,谁在意呢?本来就是祭醴一族的弃子。”
我有些不甘的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心头不知涌上了什么滋味。
随后,我的嘴角一扬,笑道:“既然是无名小卒,你又何必再三强调,你记得,只是你不敢说。你和那位少年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便是主仆关系,契约上不可能不表明他的姓名。”
白泽狡辩说:“我只是随意的瞟一眼,就忘记了。”
口是心非。
我不再接话,任由他继续把这个荒唐的故事讲下去。
少年参加了继任大典,他的出现令所有人惊讶,一如重新换上华服的灰姑娘,虽然说这般形容有些许不恰当,惊艳中带着不着调的滑
稽。然而滑稽与灰姑娘无关,完全就是在说少年自己。
“哥?你的腿……”当他看到弟弟惊诧的目光时,他知道,是自己赢了。他与这位所谓的弟弟同父异母,自小接触也不多,但他总能听到他。
总有人在他耳边说,二公子带领大家击败了来犯的妖兽,二公子抓住了行刺族长的刺客,二公子与大家一起修建房屋,二公子……
哪哪都是他,分明自己才是兄长,才是未来的族长,可是父亲和族人的目光却永远都只停留在他的身上。
“现在你有能力了,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杀了他们,本座可以将力量借给你。”白泽的声音再一次从他的心间响起。“只要他死了,你便是唯一的继承人。”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了,脑海里有的只是零星的片段,父亲的脸上满是鲜血与不甘,甚至是对于自己的深深的失望。
从那以后,弟弟消失了,父亲一病不起,最终含恨离世。可是他依旧不依不饶的重新培养了一个继承人,即便是他最小的不足十岁的儿子,他说,祭醴一族,绝对不可毁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明白,他想起自己曾在窗旁听说过父亲与弟弟的对话。
“自我族与妖打交道以来,已经订立了数以万计的契约,相较于普通的修炼者,我们祭醴一族有着极大的优势,实力也算是人族之中万里挑一的,这也造成了我们的族人天
生性格高傲孤僻,不喜与外族人打交道。而妖,他们看似忠诚,实则也不过是在利用吾族秘术罢了。祭醴族看似与人与妖都交道颇深,实际上是被其二者排斥与厌恶。若真有一天,人类与妖兽之间的冲突无法避免……那我们祭醴,首当其冲。”
“父亲,您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萧,你哥哥已经迷失了心智,自他摔断了双腿之后,全体族人便已经将祭醴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傻孩子,你明白吗?”
“这对兄长而言,实在有些残忍。”
“为了族人的未来,我必定亏欠于他。”
“哥哥他会恨死我的。”
“他只会恨我,是我……当初,就不该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可是白泽心里清楚,但他不说。
于他而言,他更愿意的,是看到自己的宿主最后放弃这个身体的控制权,让自己一点一点的吞噬品位着他那美味的灵魂。
少年被驱逐离乡,他的身上没有多余的盘缠,除了路费连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就连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他是人,不是妖怪,他是有血有肉的也食五谷杂粮的。
他在饭店里找了一份不太体面的工作,便是说书。将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再转述一边,以此谋生。之所以觉得不体面,不过是因为他当大公子时享受惯了,如今也到了不得不侍奉别人的喜怒哀乐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有些落差。
他和一只妖好上了,不为什么,大概就是第一眼怦然心动吧。
他们一起在饭馆里工作,一起谈笑,一起忙碌,即便辛苦忙碌也是充当美好的过着。当女孩对他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他并未感到惊讶,妖怪又能怎么样呢?人分善恶,妖又何尝
不是。说书这许多年来,他看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故事,并对其中某些道理深信不疑。
“他是?”她第一次见到白泽时,所感到的并不是惊讶而是好奇,尤其是在目睹了白泽惊人的食量之后。
“我的命兽,白泽,是他治好了我的腿,虽然最后我没法继续留在家族,但是我依然很感谢他。”
“白……泽?没听说过。”她十分认真的想了想,又摇头。
“呵,尔等小妖怎么会知道……”白泽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轻蔑的说着。
她眼前一亮,期待万分的看着他,说:“那我们叫他小白好不好?”
少年没有点头,但似乎没有异议。白泽正在夹菜的动作一顿,接着嘴角抽搐了一下,继而怒道:“本座堂堂神兽,怎么可能叫这种跟宠物一样的名字?!我不同意!”
“可是小白真的很好听啊,小白。你看你这一身雪白的绒毛,不是跟这个名字挺搭的吗?”虽说是开玩笑,但是白泽还是忍不住去破坏她眼里的那一份憧憬。
也罢,既然是少年最喜欢的女孩子,他也就,勉为其难的爱屋及乌。
“倒也不是不行,本座是怕你们二人羸弱,要是让别人知道本座与这小子签订了祭醴契约,想要置他于死地。毕竟,按照你们祭醴契约而定,宿主若是死了,签订契约的妖兽也会灰飞烟灭。”白泽双手环胸,模样威风凛凛,仿佛给予了他们二人天大的恩赐。
“
小白就是嘴硬心软,哈哈,以后我们大家都要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她笑得很甜。
少年微微一愣,目光在她的笑颜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说:“好。”
白泽才没有搭理她们,而是低头干饭,心想:家?呵,他更想要的是一个属于自己的躯壳。
夜里,他趴在少年的床边挑着烛火,少年心事很重,但是从来不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
他说:“白泽,如果以后我死了,我能拜托你帮忙照顾她吗?”
“谁?”白泽装作不知。
“还能有谁?”少年听出了他的漫不经心,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我向来没有跟你提什么要求。”
“打住。”白泽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掰起手指自顾自的细数起来:“什么叫做从来没有跟我提什么要求,是谁当初借了我的力量与你那好弟弟一争高下的?又是谁背井离乡被深山老妖骗的差点连裤衩子都不剩下的,最后还不是麻烦本座施法把你带到这里来。就说最近,上个月为了给你的宝贝女友采集药材,摔进了猎人的陷阱里,是谁救你的……什么叫做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什么要求?那之前帮你的,是谁?”
听白泽气鼓鼓的算着,少年突然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他抹了抹白泽毛茸茸的脑袋,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
白泽白了他一眼,哼哼说:“发誓也没用,都说你们人类的话最不可信。不过嘛,本座可以保证在你将这躯壳赠与本座之后,保她二十年性命无虞。臭小子,我可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你若是死了,本座也将与你灰飞烟灭,所以在此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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