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极大笑,扶着鄢将师的肩头,站起身:“苟富贵,勿相忘!他朝我能博得富贵,再与君相见!”
鄢将师呆呆地看着费无极摇摇晃晃走出酒楼。
费无极回到府中,洗去一身酒气,换上崭新的袍服,进宫觐见楚王。
楚王熊居道:“爱卿一路辛苦。”
费无极答道:“臣为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敢言辛苦二字。”
楚王熊居点头,对他的忠心很感满意。稍停了一会儿,又问:“爱卿可曾见到伯嬴公主?她的容貌如何?”
费无极正要在楚王面前夸耀公主的美貌,听他此问,正中下怀。连忙奏答:“臣曾经见过许多美女,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伯嬴公主这样绝世的佳人。”
“哦?真有如此美丽?”楚王熊居闻奏,不禁心荡神驰。
“大王,”费无极乘机又说,“依臣拙见,不但楚国没有人能及得上她的美貌,就连那自古以来传说中的绝代美女,如妹喜、妲已,恐怕连伯嬴公主的万分之一也比不上呢。”
楚王熊居生性好色,听了这番话,脸涨得通红,半晌不语。过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说:“寡人枉自称王,却从来没有见过此等绝色美女,真是枉过了这一生!”
费无极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但讲无妨。”
费无极向左右看了看,楚王熊居会意,命令左右人等退下。
费无极这才开口说道:“大王既然爱慕伯嬴公主,为何不将她纳入后宫来服侍大王呢?”
楚王熊居摇头叹息:“她已经被聘为太子妃,若是再将她纳入后宫,恐怕会遭人议论。”
费无极微笑道:“没有妨碍的。伯嬴公主虽被聘为太子妃,但此刻尚未入东宫,大王迎她入宫,谁人敢议论?”
楚王熊居犹觉得对不住太子:“群臣好应付。倘若太子一旦知晓此事,恐怕会影响寡人父子间的感情。此事仍不可为。”
费无极从怀里取出伯嬴公主的画像,呈在楚王熊居面前,楚王熊居看到画中栩栩如生的绝色佳人,只觉心跳都停止了。
日期:2012-01-17 17:00:16
费无极不慌不忙说道:“大王!臣有一计,可使大王顺利纳伯嬴公主入后宫,不会惹得群臣非议、有伤大王与太子的父子之情。”
“爱卿有何良策?”楚王熊居问。
费无极压低声音道:“臣来往楚秦两国,路途之上,有一地名叫十字岭,如此这般,便可遂了大王的心意。”
他低声说来,楚王熊居听得微微点头:“爱卿真是腹有良谋,就依爱卿所言。”
费无极躬身拜谒,辞别楚王,奔秦楚大道而去,中途迎上秦国公主一行,向秦国公子蒲解释此行去郢都作了种种安排,楼阁馆舍已经准备停当,正可赶在正月里结成秦楚之好、百年姻缘。公子蒲听了,连连点点,赞谢费无极安排得周全妥当。
眼看迎亲队伍向郢都越行越近,费无极此番存了心事,格外留意伯嬴公主随行人等,公子蒲因已离秦入楚,认为费无极费心周详,并无疑心。
这晚,又在驿馆歇息。众人睡后,费无极心中思虑辗转,在前后巡视,众人只当他重任在肩,如此谨慎,所以全无怀疑。
费无极渐渐转近伯嬴公主寝室前,忽然听到细微语声在幽夜中传来。
那是两个无眠的人儿躲在暗荫里低声私语。两名随侍伯嬴公主入楚的侍女,正倾诉着去国的忧思。
一名年纪较小的侍女泪水涟涟,抽泣着:“母亲听说我要跟公主一起来楚国,哭得死去活来,可是她没有办法留住我,我也没法子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上千名宫女里面偏偏挑中了我?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命苦?”
另一名侍女没有流泪,低声说道:“你还有母亲为你送行,为你流泪,而我……”她的声音哽咽了,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接着讲,“我本是齐国人,因为逃难到了晋国,后来又辗转来到秦国,被充入后宫,做了宫女。不久,父母就去世了。现在,我又被送到楚国,今后,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先前那名侍女听得呆住了,拉住了她的手,泪水淌了一脸,只带着哭腔低喊了一声:“姐姐!”便再也讲不出话来。
被唤作“姐姐”的侍女凄楚地笑了一笑,将她的手轻轻地、极温柔地拍了拍,两眼望住清冷的夜空,轻叹说:“要是天下不这么乱,不再打仗了,我们的日子也许就会好过一些。”
她们的话声虽低微,在寂静的子夜,究竟容易听得真切。
费无极大步走来,手按佩剑,喝叱:“什么人!”
花木后面传出一阵细碎声响,是惊慌的侍女企图逃匿;另一个情知逃不脱,便大着胆子站了出来。
月光映亮了她的面容,费无极一看,暗暗吃惊。这女子竟像极伯嬴公主!但她身着侍女衣裙,面色苍白,显然仅只是一名随行的侍女。
费无极心头一阵狂喜,却只是沉着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何深夜在此?”
侍女忙趋身拜伏:“小女子马亚美,不知少傅大人在此,多有冒昧,请望恕罪。”
费无极见她举止端庄,颇知礼仪,怒气在不知不觉间已消尽,便问:“你是伯嬴公主的侍女?”
“婢子生于齐长于晋,后入秦宫,现任昭仪之职。”马亚美答道。
“原来你还是堂堂昭仪,并非普通侍女。”这样一来,更合费无极的心意。他说:“此处非讲话所在,你随我进房来。”
既入楚地,少傅大人的话,马亚美不敢不遵,只得随他入房。却不知已陷入了一个重大的阴谋。
入房之后,费无极立刻屏退左右,紧紧闭上门窗,马亚美不知他作何打算,心里一阵慌乱。
费无极凑近马亚美,压低嗓音,道:“老实说,方才秦伯派密使来报,希望伯嬴公主能被楚王纳进后宫,由你代公主嫁给我国太子。你以为此事怎么样?”
“……”
此事关系重大,马亚美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何况她一个弱女子的命运又岂能被她自己操纵?
费无极接着说:“若能成为太子妃,不久即可为君夫人,地位尊贵无比。你生来就具有贵相,还是顺应天命吧。”
突如其来的好运,非但没有使马亚美感到惊喜,反倒令她更觉慌乱。慌乱中她想起了公主,忙问:“公主知情么?”
日期:2012-01-18 21: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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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道:“秦伯密使会前去拜见伯嬴公主,公主应知情才是。不论知情与否,此乃机密大事;万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切记!”
马亚美见他神色不对,情知不妙,假意答允,辞别出来。思想秦伯密使一事,荒谬可笑,不值一信。即使秦伯派密使前来,马亚美身为公主侍婢,自会由公主吩咐她行事,怎会由费无极出面告知?
马亚美想到公主,惊觉伯嬴公主处境危险,费无极心怀不轨,必将不利于公主,赶忙跑去向公主报讯。
刚转过回廊,只见费无极站立面前,面露狞笑:“你可是要向公主报讯?”
马亚美慌乱回答:“不是!婢子份内职责,自当侍奉公主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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