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楚王熊居大怒:“吴子太猖狂了!”当即下令召集臣子,决定即刻出兵:“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灭一灭吴人的气焰!”
日期:2012-03-20 21:33:06
25
楚王熊居暴怒的声音在大殿上震荡:“吴子胆敢犯我国境,简直猖狂之极!众卿谁人可去担承此任,替寡人杀灭吴人的气焰!”
话声刚落,费无极越众而出,躬身奏道:“臣启大王,百官分担其职,各司其事。臣非领兵作战之材,不敢擅自逞强请命,实有负大王深恩!但臣虽不才,推举一人,堪当此任。”
楚王熊居道:“讲!”
费无极道:“就是令尹阳匄。”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窃窃议论起来。原来阳匄近日有病在家休息,况且他须发苍苍,领兵打仗,劳心费神不说,更兼长途跋涉,辛苦劳顿,非身体健壮之人决难承受。费无极推举阳匄,实令众人大感惊讶意外。
沈尹戌说道:“费大夫此言差矣!令尹身染重病,让他领兵打仗,这不是教他去送死吗?”
费无极忙解释:“各位不必为令尹大人担心。我推举他,不过是挂个虚名,实际部署自有薳越将军,再多借几国军力相助,此战决无败理。吴王亲自率军前来,我楚国由令尹大人亲自统率,传与军士知晓,可以鼓舞军威士气。”
说完,他朝楚王深深—躬,道:“这不过是臣子的一点小小见识,聊资大王参考,究竟派谁领兵,臣等恭听大王君令。”
费无极觊觎令尹之位已久,思量阳匄是王室贵胄,无法与之抗衡,如果能让阳匄死在沙场,令尹之位空缺,才有接替的机会。
楚王熊居心想:费无极所言有理。于是下诏:“命令尹阳匄即日领兵出征。”
阳匄正在府中养病,听到消息,嘿嘿冷笑:“大王对费无极真是言听计从。”
赶到令尹府中探视的沈尹戌道:“子暇,我身为左司马,率军作战是份内职事,岂能让子暇带病出征?子暇只管安心养病,我再请大王商议。”
阳匄虽在病中,仍然目光如电,看着沈尹戌,说道:“大心,吴王此次犯境意在州来。五年前,囊瓦奉大王之命加固州来城防时,大心曾经说过一番话语,我如今年纪老迈,记不大清楚了。大心可否再讲我听。”
沈尹戌沉吟说道:“戌生性耿直,遇事爱发表议论,出言毫无顾忌。当时说道‘楚人必败。昔日吴国灭州来,令尹子旗请求讨伐吴国,大王说是因为没有安抚民众。如今情势依然,而加固州来城防挑衅吴国,能不失败吗?’”
阳匄道:“大心这样讲话,实在不妥。大王即位以来安抚民众。与民休息五年。咱们楚国自古图强争霸,开疆拓土,年年征战不息,大王罢兵五年,不启战端,怎么能说没有安抚民众?”
沈尹戌道:“我听说安抚民众的,在国内节约开支,在国外树立德行,民众生活安乐,而没有仇敌。现在王室挥霍无度,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民众生活在惊恐不安中,勤辛劳作,仍然无法摆脱贫穷潦倒的困境,劳累到死也没有人收葬,没有睡觉、吃饭的时间,这不是安抚他们。”
阳匄回想以往,神思悠然:“记得大王初登王位之时,并不是如此作为。”
沈尹戌道:“大王即位之初,可称得上是一位英明君主,只可惜……”
阳匄道:“只可惜,如今的大王已不是以前的大王了。国有佞臣,大王又怎会听得进大心的进谏?”
沈尹戌道:“戌决意犯颜进谏,决不能让子暇带病出征。”
阳匄淡淡微笑:“国有佞臣,是邦国大患,佞臣不除,楚国亡国不远。我有一计,定能令大王远此佞臣。”
日期:2012-03-21 22:59:43
26
沈尹戌见令尹成算在胸,大感欣然,追问:“子暇有何妙计?”
暮色暗暗四合,晚霞在天边变幻出绚丽的色彩。
映着霞光,阳匄本已透出病容的脸显得神采熠熠:“到时候大心自然就知道了。大心是国之栋梁,不可轻率行事。一身何轻,一国何重,轻重之间,大心要好生掂量。”
一股热流涌上沈尹戌胸口,噎在喉间,无法答话,只是点头应诺。
吴王僚来势汹汹,阳匄不慌不忙,派遣使者,发出军令,命顿、胡、沈、蔡、陈、许六国君主出兵,一同迎战吴军。
多年来,楚国开疆拓土,地域辽阔,在天下列国中称得上第一大国。而在本国之外,又有众多附庸国,作为楚国的屏障。敌国入侵时,先要攻破附庸国,才能接近楚国本土。楚国向外用兵时,附庸国协同出兵,几国联军,声势浩大,威武严整。亦矛亦盾,攻守兼宜。楚国能够称霸天下,众多附庸国的力量,不可埋没。
此番令尹亲自率军迎敌,六国纷纷派兵遣将,前来追随听命。胡、沈两国更是国君亲自领兵前来,极力博取楚国的欢心。
阳匄带领七国联军,救援被吴军攻打的州来。大军浩浩荡荡向前进发。消息传来,吴王僚即刻退防钟离,变攻为守。
阳匄素擅兵法,七国联军又分为左、中、右三路,胡、沈、陈三国之兵在左,许、蔡、顿三国之兵在右。阳匄亲自统率楚军居于正中,三路大军互为犄角,遥相相应,向吴军进发。
行至中途,阳匄病体越发沉重,终于禁不住奔波之苦,吐血身亡。
薳越将军眼看大战在即,突然令尹病亡,惊得目瞪口呆,只得瞒下消息,秘密派阳匄家臣吴刿护送遗体返回郢都,并向楚王禀报。
时值七月,伯劳声声啼叫。
伯劳形单影只,叫声嘹亮凄厉,刺破宁静的黄昏。
阳夫人步出内室,仰首望向天空中寂寥飞起的伯劳。侍婢正在驱赶伯劳。
阳夫人问:“为什么要赶走它?”
侍婢回答:“伯劳是恶鸟,伯劳在家中鸣叫,就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呸呸,一定要赶走它!”
阳夫人眼泪潸然落下。
传说中,伯劳是周宣王时重臣尹吉甫的长子伯奇所化。尹吉甫误信后妻谗言,将无罪的伯奇逐出家门,伯奇忧伤难禁,投河而亡,化为鸟儿,在野外悲伤鸣叫。尹吉甫后悔冤枉了儿子,听到鸟儿的叫声,认出是自己的儿子,对鸟儿说:“伯奇吾儿,你可受劳苦了。”鸟儿因此得名伯劳。
伯奇生时无罪被谗身亡,死后化为伯劳鸟也是形只影单,到处被人驱赶。
阳夫人从案上拿起阳匄出征前留下的物件,珍重放在怀中,对侍婢说:“备车,我要进宫面见君夫人。”
侍婢看看渐渐沉下来的天色:“天已经这么晚了……夫人,明天再……”
阳夫人拭干脸上泪痕:“我有急事进宫,不能耽搁。”
日期:2012-03-25 20:35:44
27
空气里透出凉意,已经是秋天了。
暮色四合,街头巷尾悄无人迹,一辆安车在街道上急速奔行,马蹄踏碎无边寂寥。
入夜之后,宫门、城门、闾门将一一关闭,禁止夜行。在黄昏之后,夜鼓击响之前,负责戒守的人还没有开始巡逻,正是街道上最空寂的时节。
安车驰进宫门,阳夫人步下安车,在宫中侍女的引领下,前去拜见君夫人伯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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