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震对雷横说:“我们兄弟可不能落后了,你个子小,砍不着人头,只跟着哥哥我好了。”两人果然一前一后,姚震以水火铁棍专击金兵马头,每当马匹扑地,雷横则跟上一斧,将人头砍下,满腔鲜血便一喷而出。两人左右冲杀,所过之处,血流遍地。王贵的雁瓴刀则要轻灵许多,专寻金兵护甲最弱的脖颈处带力一抺,喉管处血花飞出,顿时腥气弥漫。
金兵入宋以来,骑兵平野对战从没受过如此猛烈的反击,这支拐子马转眼间已被岳飞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只见四下血光飞溅,骨肉崩析。岳飞一气挑杀,人已成了血人,猛然间提马一望,见一名金兵头戴雁翎翅,胸挂狼尾,正在呼喝指挥,想要控制住阵势,便拿枪尖在地上一点,人从马上飞跃而起,在空中顺过长枪,向那人凌空扎下,一枪扎了个透心凉。金兵见头领被杀,当下纷纷勒马退走,右侧立即呈现崩溃之象。
日期:2012-02-04 10:35:45
为了以优势兵力围攻东京,金兵大部精锐都集中在了开封外围,驻守南乐和清丰的金兵成分复杂,大多为渤海人、契丹人还有部分汉人,即所谓签兵,作为战斗核心的金人骑兵并不多,加上宋军人数倍众于敌,主将又是久经战阵的陈淬,所以金兵在正面冲杀已呈不敌之势,本来把希望寄托在右侧的拐子马上,不料又被岳飞迎头击溃,至此金兵已知不敌,只在一交错之间,顿时卷马回撤,其势如土崩瓦解,不可阻遏,马快的金兵带头奔逃,果然一路直向东去。
岳飞早料着溃逃的方向,不等刘浩下令,已带着手下提前一步进入树林,各自下马,并不与金兵接战,只在树林中灵活穿梭,以弓箭追射奔逃的敌兵。金兵则沿着树林外骑马狂奔,不住的有人中箭倒地,大队宋军也及时追杀上来,两下夹击,斩获颇众。
日期:2012-02-04 11:37:54
此战打出了宋军的气势,老将陈淬也为之扬眉,在随后的二十多天时间里,他指挥各统制与开德境内金兵残余经过大小十余战,每战皆捷,一举肃清了黄河南北沿岸的敌寨。正月二十六日,凯旋之军回师濮阳,宗泽亲自出城迎接,令众军入城歇兵休整,至晚在濮阳城内排宴为各路统制接风庆功。
酒宴上,宗泽露出了少有的笑脸,以大杯斟满清酒,亲自来到陈淬面前:“太尉,前者老朽对你语出不敬,实是激将之意,请太尉体谅。”说完双手将酒奉上。陈淬大惊,单膝跪地,接下这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对宗泽道:“如非副元帅用兵果决,何来今日战绩,卑职想起当初所论,至今惭愧无已。”然后亲自斟一大杯酒,献在宗泽手上。宗泽素不饮酒,此时也是一饮而净,道:“待解得东京之围,再与诸太尉彻夜痛饮,不醉不休。”
夜来以后,众将散去,宗泽酒意上涌,心情久难平静,独坐书房内对夜沉思,天边弯月如钩,乌云隐隐,也勾起了他无边思绪,突然命文吏整理书案,亲自调墨,研磨满池,这才伏案奋笔疾书,明确告诉赵构,根据开德的战绩,进援京师的时机已经成熟,恳请大元帅檄令诸道兵马会师东京城下,约日与敌决战,逼迫金兵退回大河以北。用押以后,宗泽又反复默读了几遍,虽然书墨淋漓,一气呵成,但总有言之未尽之感,他担心赵构未必能听进自己建议,所以索性又以河北兵马副元帅名义分别给北道总管赵野、两河宣抚使范讷和知兴仁府曾茂写信,相约诸道合兵入援。
缄好信封之后,宗泽突然慨然长叹,这四封信,如果有一封能得到回应,也不负他此刻的一片明月之心。这个坚强的老人能够把握住可以把握的东西,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决心,但对这四封信他却没有任何信心,他深深感觉到了一种无助感,但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当信使接令准备连夜上路时,他亲自给每人递上一碗酒,然后站在门口,看着信使各自上马,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回过神来,再次仰起头,夜色中星斗满天,飞云穿行,那一钩弯月,此时已不知隐到何处去了。
日期:2012-02-04 16:21:28
第二天早起,宗泽正在喝着小米粥,陈淬与刘浩来见:“金人新败,必定发大军来攻濮阳,大人宜早作准备,以防不测。”宗泽脱口道:“哪里等得他来攻我,各军立即准备粮草,早日提兵南下,会攻东京外围。”
此言一出,刘浩与陈淬又是同时大惊失色。他们深知东京城外之敌远非开德之敌可比。但宗泽之令即出,两人无一敢于辩解,当下只得喏喏奉令。出来时刘浩悄悄对陈淬说:“此去会攻东京,恐怕凶多吉少。”陈淬说:“宗大人一心报国,我等尚有何言,只有战场用命,奋力驰驱而已。”说罢各自回军。
日期:2012-02-04 17:09:33
宗泽按计划提兵进入卫南后,发现约兵无一至者,他只得原地待命,同时加紧打造战车,整兵练将,积极准备与金兵决战。宗泽坚信步不足以制骑,骑不足以制车,所以短时间内即打造战车五百辆,以民兵早晚练习推御,围绕战车演练相应阵法,以期用战车阵打破金兵铁浮图神话。
一切尚未成形之际,东京传来金人立张邦昌为帝的消息,宗泽以为不可再等,一边上报大元帅府,一边谕令全军:“今日君父危急,不入险地则无以成功,退亦无颜见家乡父老,如此进退皆死,不如向死中求生。”此语一出,三军感怮,宗泽遂以孤军进援京师。
其时天气转热,金兵已有北撤之意,得知宗泽在向东京靠近,金兵主帅粘罕与斡离不立即决定派完颜兀术亲引精锐之师前往迎战,坚决阻击宗泽之军于东京外围,以便掩护金兵安然撤退。
一场空前的大战已不可避免。
日期:2012-02-04 19:15:08
两支大军在卫南县南界相遇,当时金兵大聚,前后数十里皆为营垒。陈淬与宗泽并马而行,趁机进言道:“我军所长,在于守城;敌兵之擅,在于野战。且据报金人此来尚有铁浮图助战,大人切不可急促进兵,宜就地扎营,观敌而后战,方可胜算在握。”
宗泽对此不以为然,说:“战士可死于疆场,不可畏毙于浅巷。此战虽难,一死而已,何有可畏之处。”
刘浩与陈淬都说:“大人为国所谋,勇略俱佳,所言极是,某等明日必当效死以战。”宗泽亦知此战与往常不同,便谕令扎下大营,明日出战。
第二天日头刚出,空中一碧如洗,宋军大营已号角齐鸣,数万军兵依次而行,纷纷列队出营。宗泽雅好阵法,早已精心设计了排阵之策,先以步兵持柳条盾开路,弓箭手藏于其后,两军交接之时,则刀斧手接替弓箭手冲上与敌肉搏。三千骑兵布置在大阵两翼,以防金兵拐子马。五百战车则排列于后,一为压阵,且准备推上对抗铁浮图。
日期:2012-02-04 19:43:13
诸军列队完毕,岳飞与依然被刘浩安排在右翼,他仔细观察了金兵布阵,发现最前几列全是轻骑兵,刀枪如林,赫然明亮,后面举出兵器却陡然减少,再往后数列,则又明显增加。由此可知当中是重甲骑兵,手中全提着厚背砍刀,是以外面看不见兵器,便对张宪道:“金兵此阵必有诡诈,恐是以轻骑兵诱敌,铁浮图在后接应,一旦我军被铁浮图冲散阵形,则此战必然艰难,再被两翼拐子马一冲,败局已定。”张宪说:“宗大人不是备有战车么。”岳飞沉默片刻,道:“以车制骑,只是象棋之术。”言外之意是,战车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真正用于战场,后果难以预料。张宪听了,也沉默下来,他只数眼过后,已知金兵精锐骑兵数量远超本军,虽然宋军步兵在人数上仍然占优,但在步兵与骑兵的对战中,骑兵的优势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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