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出大唐》
第8节

作者: 阿a浪l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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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中已经装好了木炭,刘冶递了一把凳子给朱诚道:兄弟先在旁边坐着,要帮忙的话我招呼你。朱诚答应了。刘冶先拿了一把易燃的干草,然后取出火石火镰来,擦了几下,那干草就引着了。刘冶等干草的火势大了,顺手塞进灶门,又加了一把干草,开始缓慢的拉动风箱。先是有一股浓烟从炉中冒出,浓烟渐渐消散,有轻微的蓝烟从木炭中袅袅升起,伴随着鼓风声,炉里发出哧哧的声音,木炭燃着了。

  刘冶让朱诚先递过来一只马镫,轻轻地放在炉中木炭上,刘冶不紧不慢地拉着风箱,每当拉风箱的时候,木炭中就有青色的火苗窜出来,哧哧作响,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攻入马镫之内,每当推风箱的时候,青色的火苗就变成了黄色,放松着跳跃几下。刘冶一边拉风箱一边说:
  “这种青色的火苗最有穿透力,能将精铁烧透。”
  “方士炼丹时,炉火纯青,正是丹成的时候,怕不与此有关。”朱诚附和道
  刘冶一边说笑,一边鼓风,一直烧了半个时辰,那马镫竟然纹丝不动。刘冶当下发急,猛力鼓风,炉中火苗一时间都变成青色,持续了片刻,任凭刘冶再怎么用力,火苗还是渐渐变成了黄色。而马镫还是没什么改变。刘冶当时住了手说道:
  “火力已尽,没想到花铁这么耐火。”
  刘冶站起身来,对朱诚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咱们兄弟小饮几杯吧。”

  朱诚诧异道:“天色尚早,大哥何不再开一炉。”
  “兄弟有所不知,炼铁如同用兵,需要一鼓作气,今天已经炼了一炉,尚不能将铁烧透。我气已衰,再炼一炉,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朱诚听他如此说,便道:哺时尚早,我要回家一趟,大哥好好休息,养足气力,我明天再来吧。”刘冶也没强留,由他去了。
  第二天中午,等朱诚来到,刘冶让朱诚坐了,也不再说笑,神色凝重,开始点火,与昨天稍异,刘冶把马镫埋进了木炭中,只露了半寸出来,以便用铁钳夹出。木炭燃着之后,刘冶慢慢拉动风箱,越来越多的木炭燃烧起来,片刻之后,最上层的木炭也燃着了。这时刘冶深吸一口气,开始猛拉风箱。炉中哧哧作响,青色火苗乱窜。又过了片刻炉中开始出现黄色火苗。刘冶腾地站起身来,用火钳夹出马镫,那马镫已被烧的通红。刘冶将马镫放在砧上,一手抡起锤。煅了四、五下,那马镫突然飞起来,已变得坚硬,不可再煅。刘冶又说了一声:没想到这铁退火这么快。但不管怎样,算是能把它烧透了。方法有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十来天之后,两只马镫被打回了原形,成了两块黑铁。接下来就是把两块黑铁打成长条状的剑坯。然而新的困难又来了。把一个马镫烧透,已经很费劲,现在成了一团铁,烧透更加困难。这个道理跟冶铁时将矿石粉碎便于烧熔的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与粉碎矿石的过程是相反的。刘冶费了好大劲,想了好多方法,也没有奏效。
  转眼就是大寒,到了三九天气。朱诚的学生已经放假,这天来拜访刘冶,刘冶正坐在八仙桌旁,苦思破敌之策。旁边的炭盆里用陶罐烧了一罐水,已经咕嘟嘟的烧开了。刘冶见了朱诚,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又陷入深思。朱诚拿了两只碗来,把陶罐里的开水提起来倒在碗里,然后把陶罐放在一边。突然想起,夏天时用陶罐烧开水,倒水时被水汽烫了一下,疼了很久,而这次却没有烫着。什么原因呢,想了一会忽然明白:冬天比夏天冷。想到这里,突然有了一个注意。当下把想法给刘冶说了,便分析道:

  “炭火能把马镫烧透,却不能把铁块烧透,估计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果把射箭的距离缩短几步,很可能就穿透了。现在正是三九天气,不如放手,等到三伏天气的时候再开炉,估计就有可能将此铁烧透了。”
  “有道理,老弟真是奇才啊,正合兵法。”刘冶一拍大腿道:“不过也不用等到三伏天,我们明天就开炼。”说罢就扯着朱诚要喝酒。朱诚就问:
  “大哥可有对策了?”
  “天机不可泄露。”刘冶故弄玄虚的一笑,朱诚笑而不问,但已猜了个八八九九。
  日期:2012-02-17 21:08:47
  铸剑六

  第二天午时,朱诚又准时来到,刘冶已把他的储藏室收拾干净,窗户也用纸贴严,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透气孔。刘冶已经把煅铁的炉子风箱架到了屋里,屋里生了十来盆炭火。热气蒸人,朱诚在里面呆了一会儿,禁不住浑身是汗。赶紧出来说道:大哥要用火攻,此计大妙啊!
  刘冶笑道“一般,一般,也刚刚顶得上三伏天气。”说罢脱了外衣,赤着上身,露出突突的肌肉来,将一件对襟小褂用水湿了,穿在身上,对朱诚道:
  “炭气有毒,你就不要进去了,如果里面有什么动静,你就打开门,把我拖出来,用凉水浇我,就行了。”
  朱诚听他这般说,心中不由一颤,原来昨天没有说明,估计是这个原因。想要劝阻刘冶不要冒险,看现在这般阵仗,估计也拦不住,当下说道:
  “大哥保重,我随时在外面恭候。”
  刘冶吩咐完毕,又用一条湿毛巾蒙住口鼻,闪身进了炼室。反手关了门。朱诚在外面细听,拉风箱的声音由缓而急。突然停住,片刻,锤击声响起,先是缓缓几声重锤,接着锤声如疾风骤雨一般,又过了片刻,锤声嘎然而止,朱诚心中大惊,正要推门而入,谁知那门突然打开,刘冶从里面像喝多了一般,踉踉跄跄冲出,坐到八仙桌旁,一把扯下蒙口的毛巾,大口喘着气,面色铁青。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大功告成!”
  这下刘冶几乎虚脱,休养了好几天,再如法炮制另一块精铁。然而大功真的告成了吗,在将两块铁煅和在一起时,又出现新的麻烦。
  日期:2012-02-18 09:33:38
  铸剑七
  将两块铁煅合在一起的一般做法就是,将粘土用水和成泥,涂在铁的接口之上,然后把两块铁固定,在接口处用泥包裹,放在炉中将铁烧透,这时粘土也烧干,接着把两块铁夹到砧上,挥锤猛煅,粘土飞散,两铁胶合,浑然一体。
  然而刘冶用此法煅合此铁,竟然无效。试了几次,劳而无功。不得不别筹良策了。

  转眼间季节已经到了立春,丝条流水,燕燕于飞,天气开始暖和了。
  其实刘冶知道一个古来传说的方法,有可能将两铁煅合,只是要朱诚作出牺牲,这种损害义弟的事情,刘冶不好意思说出口。然而这么多困难都克服了,如果功亏一篑,刘冶又不甘心。刘冶心想,还是找个机会试探一下,看看朱诚的态度。
  这天朱诚又来找刘冶闲谈,看到刘冶谈兴不佳,心中觉得挺对刘冶不起,其实这事情要是换了旁人,安慰一下就行了,可是朱诚此人就这个脾气,觉得不能分担大哥的忧愁,心里觉得惭愧。
  这几天,刘冶有点心事,连饭都吃得马马虎虎,见到朱诚来,到卧房里找了一圈,有酒没肉。当下拎出酒坛来对朱诚说:
  “有酒没肉,简慢兄弟了。”
  “有酒就行。”朱诚也不介意,倒出两碗酒来,两人慢慢的喝着。还是朱诚先开口道:

  “大哥还是没有找到将两铁煅合之法?”
  “不满兄弟说,古法倒有一个。”
  “大哥说来听听。”
  “只是对兄弟不利,为兄不好意思开口?”
  “我们兄弟肝胆相照,还讲什么厉害?大哥只管说,只要兄弟做得到。”
  “干将莫邪炼剑,铁英不化,兄弟可曾听说莫邪投炉的传说?”

  “莫非要血祭?”朱诚听到此处,也不禁吃了一惊。
  “是这般说法。”
  “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得容兄弟想一想。”朱诚不禁心里一惊。
  刘冶见话不是头,也不再多说,朱诚喝了几碗酒,心事重重。告辞而去。
  第二天,朱诚未约而至,刘冶看他收拾的整整齐齐,换了一件不新不旧倒是干净的袍子,打趣道:

  “兄弟今天怎么这么斯文?”
  朱诚也没回刘冶的话,情绪有点激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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