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传:一百单八房奴》
第15节

作者: 中途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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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纹龙史进和朱武当初一起在少华山落草,关系不错,见此情景,便出来打圆场说:“孙立哥哥也许有什么事下山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各位哥哥不要担心,咱们不等他了,先吃月饼赏月吧。”
  “好啊,吃月饼赏月吧!”众人都叫起来,纷纷归座,端起面前的水酒一饮而尽,抓住月饼一口就吞下去了,只恨月饼太小,刚刚够塞牙缝。李逵量大,牙缝也没有填满,心中正想着还没有尝出今年这月饼的味道呢就没了,转眼看见旁边赤发鬼刘唐的月饼还没有动,便一把抢过来塞进嘴里,一仰脖咽下去了。
  刘唐肚子早就饿了,但见今年的月饼恁小,舍不得吃,想等一会儿再享用,没承想被李逵抢去了,当即大怒,冲过来一把掐住李逵的脖子喝道:“你凭什么抢我的月饼?”
  李逵被他掐住了脖子,登时感到呼吸不畅,情急之下抓住了刘唐鬓边朱砂记上的一撮毛,使劲一扯,扯下一缕黑黄色的毛发。刘唐吃疼不过,飞起一拳打在李逵的脸上,两人登时扭打在一起。

  史进和穆弘正坐在旁边,急忙赶上来劝架,可两个人已经撕破了脸,正在气头上,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了,见人就打,刘唐不合一拳打在穆弘的嘴巴上,登时打落了两颗门牙。穆弘是个富家公子哥儿,从小飞扬跋扈,一般都是别人吃他的亏,他哪里吃过别人的亏?当初连宋江都差点儿丧命在他手里,今天居然被人把牙齿打掉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也不劝架了,挥起拳头一拳一拳地朝刘唐脸上砸去。刘唐一副紫黑阔脸,本来就生得丑,这下脸上起了好几个包,更是“丑态百出”,惨不忍睹。

  穆弘出手,别人倒还罢了,却惹怒了坐在旁边的阮氏三雄,他们本来夹杂在李俊和张氏兄弟之间,像夹心饼干似的,正觉得浑身不自在,突然看见李逵、穆弘、史进三人齐殴刘唐,登时大怒,二话不说冲过来朝着李逵等人拳打脚踢,使场面更加混乱了。
  众人正在享受月饼、苹果和水酒,还没有完全省过神来,宋江眼尖早发现了,一连喊了几声住手,可那几个人纠缠在一起,如何听得见。这时候周围的人才明白过来,见他们打群架,便纷纷起身来劝。这些人大都是宋江一派的人,劝架的时候难保有所偏向,因此一时也劝解不开。谁知那刘唐吃了亏,不肯善罢甘休,见谁来劝架就打谁,没人还手倒还罢了,倘若有人吃亏还手,更加变本加厉,一定要打回来。而李逵本来就是个浑人,不知好歹一味乱踢乱打,连劝架的都吃了他好几拳。阮氏三雄加入战团本来是为刘唐打抱不平——哥仨和刘唐均属晁盖一系,在石碣排名中整体落后于宋江一系,平日里的待遇跟人家相比也是差了一大截,心中正感不平,我们本来上山早,功劳也比你们大,你们凭什么后来居上?四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因此在殴斗的过程中针对性很强,致使一场小小的斗殴事件迅速演变成了两大派系之间的激烈冲突。

  朱武在一边看得分明,故意踅到忠义堂晁盖灵位前唉声叹气地说:“唉,只可惜晁天王早早去了,他这一去不打紧,可怜留下的兄弟们就没人疼了,那么多人打一个人不说,现在又冲上去这么多人助拳,莫不是要人的命吗?”
  这句话别人听见了不打紧,偏偏灌进了豹子头林冲的耳中,而今晁盖一系中就数他最大,见兄弟们吃亏,登时气得目眦尽裂,拔出腰刀冲上来大吼一声:“住手!”
  这一声吼如响雷一般,众人都被镇住了,林冲晃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喝道:“谁先动手打人?站出来!”
  刘唐正被打得哭爹叫娘,头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连眼睛都差点睁不开了,突然听见林冲的声音,好像见了亲人一般百感交集,指着李逵叫道:“都是这黑鬼无礼,动不动就打人!”
  林冲一把揪住李逵的领口,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骂道:“你这泼皮,整天惹是生非,到底想怎么样?”
  李逵的力气都用在打架斗殴上了,这时候身上只有疼痛,没有丝毫力气,被力大无穷的林冲拎着一动也不能动,嘴巴被打肿了,一时半会儿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黑鬼分明就是个人渣,专好吃酒打人,不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人群里有人叫道。
  “不错,他就是个人渣!”

  “杀人恶魔!”
  “酒鬼!”
  “烂人!”
  ……
  “他这样嚣张,到底是凭什么?”
  “还能凭什么,不过是狗仗人势呗!”朱武在一边冷笑道,“不说山下的百姓,就是山上的兄弟,又有几个没有被他欺负过的。”

  孙二娘听了,当即表示赞成,愤愤不平地说:“不说他以前无缘无故地杀了要投靠咱们梁山的好汉韩伯龙,就在前两天,我们夫妻又没有得罪他,平白无故地差点被他杀了,幸亏武松兄弟路过,才救了我们的性命。你说是吗,武兄弟!”
  武松叫道:“那天我要杀这黑厮,宋大哥偏不答应,以致留下这个祸害,闹得山上整天鸡犬不宁。”
  美髯公朱仝一想起当初被李逵用斧头砍作两半的小衙内,就感到心如刀绞,那是个多么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呀,只有四岁,天真烂漫,稚气未脱,谁见了都忍不住想抱他一会儿,却被李逵残忍地劈死了,而凶手不但逍遥法外,却还变本加厉,常常以扁人为趣,杀人为乐,真是丧尽天良,这样的杀人恶魔怎么能称作“英雄好汉”呢?当下怒火冲天,冲过去朝李逵的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要不是见他像小鸡一样被林冲拎着,真恨不得拔出腰刀杀了他呢。

  阮氏三雄在水军中被李俊等人压着,自知只要宋江在,便永难翻身,当下心灰意冷地叫道:“还是散伙的好,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连个大月饼都吃不上,还要遭人毒打!”
  众地煞每天蜗在小小的房子里度日如年,早就呆腻了,只恨没有人起头,今天听见阮氏三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一大半都跳出来表示赞同,挥着胳膊叫道:“散伙吧,散伙吧!”
  朱武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在这里好好的,干吗要散伙?在山上要房子有房子,要女人有女人,哪个地方能比得上这里快活?”
  朱武不说这话倒还罢了,一说更刺痛了地煞黑星们的神经,想当初结义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没过几天便分了个三六九等,光是住的房子就天差地别,更不用说其他方面了。至于女人,只听说天罡别墅养生会所里多的是,地煞新村除了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三个名花有主的婆娘外,就只有那个整天在小区弯着身子扫地的黑壮婆娘了。

  当下众地煞闹将起来,这个说这里不公,那个说那里不公,甚至有人呐喊着冲进忠义堂放置石碣的耳房,翻箱倒柜,找出石碣,扔在地上一顿摔打,弄了个粉碎,就在堂前扯着喉咙喊叫起来:
  “大家都是平等的,为什么要排名?”
  “既然是兄弟,为什么还要分成天罡和地煞?”
  “这个排名一定有假,到底是谁搞的,是根据什么排的?”
  “如果要排名,就真刀真枪的比试一番,谁厉害谁就排到前面。”
  “这个作废了,重新排过!”

  “重新排,重新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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