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碧树——东汉王朝的没落之路》
第46节

作者: 乡中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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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4-14 00:14:16

  下面更新:
  【正文】
  北中郎将卢植师从马融,是海内大儒,左中郎将皇甫嵩是将门之后,乃文武全才,而右中郎将朱儁却来自社会底层。

  朱儁字公伟,是扬州刺史部会稽郡上虞县(今浙江绍兴市上虞县)人,年少丧父,母亲曾经以贩卖缯织品养家,更加谈不上有什么政治资本。朱儁因孝养母亲而远近闻名,得任县门下书佐。朱儁为人好义轻财,乡里人对他很敬慕。当时同郡人周规被公府征召,启程时,借郡里的库钱百万,作为服装(冠帻)费,因为是公款的缘故,过了段时间,郡里的官吏便紧急催讨,周规因为家贫无力偿还,朱儁于是偷了他母亲的缯帛,为周规备钱解决这件事,害得他母亲因此失去产业,因此大怒而责备他。朱儁说:“小小的损失,会获得大的利益,先贫后富,必然的道理。(小损当大益,初贫后富,必然理也。)”他的母亲不知道,这时朱儁拿来做政治投资的。

  上虞县长山阳人度尚早听过朱儁之名,传来一见,认为朱儁不是个平常人,对他非常赏识。于是把朱儁推荐给了会稽郡太守韦毅,朱儁开始在郡里担任小吏。韦毅之后,尹端接任会稽太守之职,朱儁被委任为主簿。《通典·职官典》说主簿的职责事,“录门下众事,省署文书”,相当于今天地级市委办公室主任的职位。
  熹平元年(公元172年)十一月,会稽郡人徐生、许昭父子在句章县聚众起义,反抗腐朽的东汉政府,许生自称“越王”【5】,许昭自称“大将军”,率领数万农民军攻打郡县,朝廷派遣杨州刺史臧炅、丹阳太守陈寅率军讨伐。而尹端作为会稽太守,更加有责任讨伐“反贼”。熹平二年(公元173年),尹端讨贼却惨遭失败 ,被州奏劾,罪当弃市【6】。
  朱儁的主薄是尹端所任命,为了报答其知遇之恩,仗义疏财的朱儁穿着破衣,走小道,开始了“千里走单骑”,携数百金到京师,贿赂了主管奏章的官吏,把来自扬州弹劾尹端的奏章进行修改,所以尹端只被判为到左校劳役的处罚。由死刑改为劳改,罪行得以减免很多,尹端感到非常幸运,心中非常高兴,但他却不知道是减免罪行的原因,而朱儁对此也始终没有说明。
  数百锭黄金在汉朝时价值几何,这要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慢慢研究计算了。但是能很定,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朱儁一个主簿,一年的俸禄能有多少?那这笔钱从哪里来的呢?这里面应该有很大学问了。至于史书说尹端不知道自己减刑的原因,这也值得推敲。我想扬州官场应该也都知道了朱儁的义行。
  朱儁千里进京救尹端,做得可谓仁至义尽,同时朱儁借着这件事认识了雒阳的京官,也向天下人证明了自己的忠贞,而在这渐乱之世这种对上司的忠贞是难能可贵的。这应该也算是朱儁政治投资的一种方式吧!

日期:2012-04-14 00:14:54

  注:
  【5】、《资治通鉴》记载为许生“自称阳明皇帝”。
  【6】、弃市是把犯人在闹市执行死刑并暴死街头的一种刑罚。汉朝的死刑可分弃市、磔(车裂,也就是所谓的五马分尸)、枭首(把人头砍下悬挂起来示众)、族(《汉书·刑法志》记载,族刑的执行为“皆先黥、劓、斩左右趾,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詈诅者,又先断舌。”)数种。
日期:2012-04-14 23:17:00

  更新:
  【正文】
  朱儁的投资得到了回报。继任的太守对朱儁这种极为忠心的属下非常欣赏。他不仅要继续任用他,还要竭尽所能地来拉拢他——举朱儁为孝廉。孝廉问题一解决,朱儁摆脱了偏于一隅只能担任地方官的幕僚或者是附属小官的境地,成为孝廉后的朱儁有机会担任帝国的官职。朱儁很快就被调到徐州刺史部东海郡兰陵县担任县令,成为了一县之长。
  朱儁曾经担任郡主簿,一个郡的事务都可以安排得有条不紊,区区县令的工作自然不在话下。因为政绩斐然,东海相上表称赞(为东海相所表)。
  就在朱儁被表奏功绩的同时,帝国的西南角,一伙以交趾人梁龙为首的万余叛军与反叛朝廷的南海太守孔芝联合,攻破了东汉政权所置的郡、县。早在这之前,交趾地区的乌浒蛮人作乱,历时已久,州郡长官不能制服。灵帝见东海相表朱儁“政有异能”,便下诏任命朱儁为交趾刺史,令他在回会稽郡捡选家兵,调发士众,往西南平乱。
  朱儁受到任命,募得家兵,加上征发的士卒,合五千来人,分两路直奔交趾。到州界后,朱儁整束兵众,屯驻不动,派使者到南海郡察看虚实,宣扬朝廷的威德,以震慑敌人之心。接着调集交州下辖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及南海尚未附贼的七郡兵士,一齐进逼,终于斩杀了梁龙,逼降几万人,旬月之间,州郡平定。朝廷论功行赏,封他为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并征他人朝任谏议大夫,跻身到了帝国的权力核心。

  太平道黄巾军起义反叛朝廷、攻占郡县,朝中公卿都推荐朱儁,说他有才略,于是,朝廷任命他为右中郎将,持节,同左中郎将皇甫嵩帅兵四万余人征讨颍川的黄巾军。朱儁率领西路兵马二万人,直奔长社西边的颖川郡郡治阳翟,跟黄巾军颍川方面的渠帅波才交战。不只是因为朱儁轻敌所致,还是因为兵力的悬殊的缘故,朱儁这次没有像讨伐梁龙、孔芝叛乱那么顺利——首战失败了。
  这时正是黄巾军实力如日中天之时。在此之前,荆州刺史部南阳郡的黄巾军渠帅张曼成进攻南阳郡治宛县,并杀死了南阳太守褚贡;接着,豫州刺史部颍川郡东南的汝南郡遭到黄巾军攻击,汝南太守赵谦在邵陵被黄巾军击败。而帝国北部的幽州也遭到黄巾军的激烈放抗,幽州刺史郭勋及广阳太守刘卫黄巾都被黄巾军杀死。朱儁讨伐大军的失败,帝国应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日期:2012-04-14 23:20:20

  幸好,东路讨伐大军传来了捷报!
  东路两万人马是由左中郎将皇甫嵩统领,目标是进攻颍川郡长社县的黄巾军。他们原本想东西两路人马四万来人,一举平定颍川黄巾军的。但是,西路军失败了,面对遍野的、如飞蛾一般多的黄巾军,皇甫嵩只得率领人马进城守卫长社了县城了。于是,原来的讨伐大军变成了守城兵马,而本应该是守卫的黄巾军,团团围住了长社县城,他们向皇甫嵩进攻了。而黄巾军的领兵将领,正是在阳翟大败朱儁的波才。

  皇甫嵩统帅的主要是北军主力五校尉营部分将士及刚刚招募的兵士。根据近代史学家研究,北军五校尉营士兵是刘秀的元从士兵所改编而来,其后形成父死子继的制度。其中长水校尉所属是由乌桓骑兵组成,也可能就是刘秀的原渔阳突骑。五营兵士作为北军的主力,战斗力应该是很强的。然而到了汉安帝时,因国用不足,群臣建议:凡吏人以钱谷入,可得为关内侯以至五营士。因而,五营士逐渐增加大量商贾惰游子弟。但无论元从士兵子孙或商贾惰游子弟,实际上多是雒阳人。《九州春秋》就明确指出,“五营师生长京师”。近五千五营士兵虽是北军主力,但是其战斗力却已经与当初不能同日而语了。

  五千五营士兵,分由卢植、皇甫嵩、朱儁统帅,加上警卫京师需要留下部分,实际在皇甫嵩军中的最多有千人左右。皇甫嵩所率领的二万士兵,其余一万八九千人,战斗力相比五营士兵,应该有所差距。
  波才率领数倍于官兵的黄巾军围城,加上传来朱儁败在波才手下的消息,皇甫嵩所部官兵感到非常恐慌,士气受到很大打击(嵩兵少,军中皆恐)。
  但作为统帅的皇甫嵩没有惊慌,他仔细观察敌情,发现了破敌的良策。
  这时正是农历四、五月的时候,中国的南方已经进入了夏季,正是草木茂盛的季节,但北方才刚刚进入春天不久,草木刚刚发芽,城外满是往年干枯的苇草,而黄巾军居然“依草结营”。这时上天送给皇甫嵩得礼物,这显示出农夫出身的黄巾军渠帅波才严重缺乏军事常识,也成了上天送给了皇甫嵩一个天大的礼物,皇甫嵩决定用火攻取得战役的胜利。
  于是,皇甫嵩召集军官召开会议,皇甫嵩对他们说:“兵有奇变,不在众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烧,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四面俱合,田单之功可成也。”然后做了战斗安排。
  当天晚上,正好大风,皇甫嵩于是令军士趁着夜幕的掩护系绳坠城而下,派精锐勇敢之士走小路出围外,点燃了干枯的苇草,并齐声呐喊,城上官兵举火把相呼应,农民出身、没有真正实战经验的黄巾军陷入极度的慌乱之中,皇甫嵩这时率领城中兵马击鼓直奔黄巾军阵地,黄巾军莫不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数千人的骑兵加入战斗,挡住了夺路而逃的黄巾军,领兵将领是骑都尉曹操。
日期:2012-04-14 23: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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