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宰辅的交游行谊》
第18节

作者: syets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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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先是被调往广东,随着倒张清算的扩大化,被连累罢官回到蓬莱老家,在度过了两年寂寞悲凉的时光后,一代将星最终在贫病交加中死去。
  戚继光的个人悲剧也是大明王朝乃至整个中华大地的悲剧。
  时有诗人作诗感叹:
  吊南塘副将军
  在南郡,杀倭全用鸳鸯阵。大将军,在蓟门,阅兵争跳龙虎屯。结发从戎无不可,筹边更重北门锁。万里长城背朔方,伏波只看飞鸢堕。江陵已没二华亡,倚剑悲歌古战场。白袷角巾归第日,路人谁识戚南塘?惟有白头旧部曲,西风落日叹《烧荒》。(按:张江陵当国,谭纶为总制,戚继光为蓟镇,得以保全。江陵与纶先后没,戚移镇岭南,旋罢官矣。二华,纶字也,部将陈第作《烧荒行》以悲之。)

  戚继光的晚年岁月不知有没有怀念与恩相张居正一起惺惺相惜,共建北部边防的美好岁月,也不知他有没有心里为张相国的悲惨遭遇而愤慨不平。
  戚继光死后,他的子嗣利用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家传资料编撰成《戚继光年谱耆编》。令人遗憾的是,受时局影响,戚祚国等人编纂《年谱》时刻意避开张居正的痕迹。
  戚继光晚年曾汇成《家乘》、《笺牍》、《案牍》等书,但均未见流传。
  清乾隆初年修撰《登州府志》记载,修志者为了在志中保留部分戚继光作品,特意从蓬莱戚继光子孙故家搜得零散“近体七言诗”手稿18篇,其中就有与张居正、王世贞等人的若干诗文,辑成《戚武庄公集》一卷。
  这些诗文极为珍稀,未见于各种戚继光所公开发行的书籍。直到清代,蓬莱戚继光的子孙仍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戚将军与张相爷交往资料,只得留给我们后人无限的遐想。
  日期:2012-02-24 11:50:29
  瑕瑜互见的骁将

  如果说戚继光是略染不良之风的佳子弟,那么与之齐名的另一位大将李成梁则是瑕瑜都非常突出的复杂人物。
  李成梁辽东铁岭人,大器晚成,四十多岁才出名。也正是这样,他倒和本书主角张相爷同时登上历史舞台。
  李氏家族在辽东手握重兵,威名远扬。李成梁骁勇善战,屡立战功。李猛人本是个好勇斗狠的武夫,所以擅长打恶仗、狠仗。
  土蛮本是蒙古各部中最凶狠残暴的,但碰到李成梁的部队,总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忠勇为一时之冠;然而他也有累累劣迹:滥杀无辜、虚报军情、贪污受贿。
  张相爷在驾驭这样一位战功赫赫却又骄横跋扈的将领上颇伤脑筋。

  虽说点兵选将侧重能力,但行为道德上好歹也有底线。二流子是能当皇上,但不是每一个皇上都是刘邦;同理,二流子可以当将军,但不是每一个将军都是巴顿。
  张相爷一方面善用李大将军的勇敢,使其最大程度上发挥其能;一方面也清醒认识到此公诸多违法乱纪的行为,时刻提醒敲打他使其收敛。
  万历三年五月,李成梁谎报土蛮大军20万前锋已过大凌河,来势汹汹,直指辽东。为了防御敌人,请兵部速拨粮,拨钱。
  兵部众人为之大乱,赶快上报皇上,皇上当时才是十五岁的小孩子,面对这样的事又怎能保持冷静呢?他闻讯后吓得浑身直发哆嗦。在这样无助的时刻,他首先想到的总是元辅张先生。
  张居正在朝会之上听取了这个汇报之后,眉头一皱,疑上心头:这个时候是五月,正是酷暑季节,又当雨季要来的时候,对于骑兵来讲,这时候作战是最麻烦的。土蛮虽蛮,但也不是傻子,又不是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怎会选这么个时节举国来犯呢?
  为查清此事,张相爷一方面让戚继光由西向东策应李成梁,另一方面急令当地的军政、行政部门联合勘察地形,写成八百里加急公文,把第一手军事前线的情况上报上来。

  数日后,两条线的情报都回来了,原来是一场虚惊。
  张居正自是大为恼怒,辽东巡抚张学颜、兵部尚书杨博都是首辅相当倚重的人,他们做下这样的勾当,更是令居正痛心疾首。
  如此虚报军情,如果不是他认真调查,后果又会是如何?真是不堪设想!他随即代小皇帝起草了一道语气严峻的圣谕,对他们谎报军情的歪风邪行一一痛斥。
  万历六年(1578年)三月,正当初春时分。一份捷报自辽东边疆传来,曰辽东副总兵陶成喾击毙鞑靼武士四百余人,而己方所率明军损失微小。万历皇帝大喜,随即下令奖赏诸功臣。
  一时这消息在北京城内沸沸扬扬,人皆盛赞陶将军用兵如神。
  此时张相爷还在江陵归葬途中,丧父之痛还未能完全平复,他仍时刻关注边疆战事,这不能不说是古今人臣的楷模。

  聪明机智的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他隐隐感觉到其中有诈。
  以明军战力,怎能在与鞑靼武士的对战中如此轻松就取得这样的辉煌战果?他决心对此事进行调查。
  很快他便得知,陶成喾是歼灭了四百多名鞑靼武士不假,但这些人是因得罪“土蛮”而携带牛羊奔明的鞑靼士兵,如能收编,本是绝佳战力,但如今却尽数被陶的杀降行为毁掉。
  在澄清真相后,不仅督抚、总兵等已降的恩赏一并革除,就连他们内阁、兵部的同僚、朋友或门生,也大都因此受罚。
  在首辅的恩威并用下,李成梁暂时俯首帖耳听从中央政府的指挥,在辽东地区也是遵纪守法,不敢乱来。由于李成梁的卓越功勋,张相爷特别加封他为宁远伯,李大帅对首辅感恩戴德,还特意送来价值不菲的礼金作为答谢。
  张居正义正言辞地告诉他的使者:“你家主人是凭借一刀一枪奋勇拼杀得来的功勋封爵,如果我收下他的礼金,岂不是是侮辱高皇帝的在天之灵吗?”

  李家的使者只得扬长而去。
  张居正去世以后,李成梁虽然也被视作“江陵党”而屡遭弹劾,但万历偏偏对他情有独钟,始终维护他。他又贿通北京权要,与政府高层有着良好的私人关系,得以顺利留任,镇守辽东数十年,成为将坛“不倒翁”。
  遗憾的是,明政府再也没有能够强有力制约李成梁的阁臣,李成梁在辽东骄奢淫逸,滥杀无辜导致后金努尔哈赤的崛起,四十年后爆发的萨尔浒之战把明军打的溃败如山倒。
  日期:2012-02-24 11:53:41
  爱护将才

  张居正爱护的名将不只戚继光、李成梁,当时所有能征善战的将才无不为首辅青睐。
  刘显是抗倭名将。他行伍出身,早年落魄,悲惨到想不开在破祠堂上吊自杀,幸赖神灵保佑,不堪一代神将如此了却一生,绳子断裂把他摔得鼻青脸肿,侥幸不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刘显痛哭流涕,大彻大悟,他天生臂力惊人,将绳子一节节扯断,发奋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不负此生。后来果然戎马一生,经历大小战役无数,与著名抗倭英雄戚继光、俞大猷等一道浴血奋战,名垂青史。
  刘将军虽有将略但居官有诸多不法行为,四川内乱之时,刘显本是总兵,却连连被御史弹劾,张相爷深谙临阵易将之弊,力保刘显,使得他伸展抱负,刘将军知恩图报,奋勇杀敌,出色地平定内乱。刘显事后为表感激,重礼厚惠张相爷,都被相爷一一婉拒。

  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刘綎青出于蓝,平缅寇,平罗雄,平朝鲜倭,平播酋,平倮,大小数百战,骁勇冠三军,威名震海内。
  马芳一生更为传奇,马芳的家乡大同宣化一带便是战争的最前沿。
  嘉靖四年(1525年),年仅10岁的马芳就被蒙古鞑靼部落的人掠走,被迫为人放牧。在辽阔的草原上,他曲木为弓,练习骑射,日积月累,箭无虚发。
  一天,部落首领俺答到草原狩猎,遇到一只猛虎向他扑来,马芳见状,弓响矢落,正中猛虎要害。于是,俺答命令他跟随左右。马芳虽然受到俺答的重用,但是他人在曹营心在汉,嘉靖十六年(1537年),机灵的小马乘人不备,只身跑到大同,在大同总戎周尚文幕下当兵,从此开始了他保卫国家的军事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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