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不正经的秦汉正史——流氓中的战斗机》
第5节

作者: 徒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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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的组诗《古风五十九首》里,以恢宏雄壮的文字记录了这位帝王的功业——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
  这位伟大的帝王认为汉字中已经没有其他的称号可以概括自己的功业,于是从“三皇五帝”中得来灵感,各取一字,称“皇帝”;并且希望自己创建的帝国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曰“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万世皆为帝王。”大有当年生命不息、挖山不止的北山愚公之魄力,遂自称始皇帝。可惜此时“三皇五帝、四大名爹”的说法尚未流行,否则说不定嬴政会从这两句的末尾各取一字,废除自己“皇帝”的称谓,改称“爹帝”。

  一字之差,意境大不同啊。
  没有证据表明在秦国长达十年的统一战争中,刘邦对此表达过自己的观点,不见他挺秦,也不见挺韩赵魏楚燕齐。这点值得日后著名的军事评论家张召忠先生学习,后者在2011年多次点评利比亚局势,在卡氏被打得差点钻进老鼠洞的时候仍力挺卡扎菲,赞其代表80%的民意——此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实在让徒步叹为观止。
  相比之下刘邦面对乱局显得从容而淡定。在他34岁那年,嬴政命王翦率大军灭亡楚国(前224),随后楚将项燕立昌平君为楚王,次年昌平君死,项燕自杀。消息传来,举国同悲。
  秦始皇二十四年某月日,就是楚国军民为前几日自杀掉的将军项燕开追悼会的那一天,刘邦独在礼堂外徘徊,遇见卢绾,前来问他道,“先生可曾为项将军写了一点什么没有?”刘邦说“没有”。卢绾就正色道,“先生还是写一点罢;沛县人都说你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你更应该写个文章给自己正名了。”
  然而刘邦终究挥了挥手,说,不写。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六个国家无数军人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哪里还能有什么言语?

  卢绾惊为天人,这篇《纪念项燕君》一旦问世,必将万古流芳啊!从此跟着刘邦混的决心更加坚定。
  日期:2012-02-27 14:57:17
  连载11
  两年后秦国建立,改变了周朝延续数百年的分封制,地方上是郡下设县,县下设乡,乡下每十里设亭,每个亭都要有亭长。
  秦国有很多的亭,这就需要招很多亭长。
  沛县的泗水亭也在招亭长。

  听闻信息的卢绾蠢蠢欲动,怂恿刘邦赶紧去面试。
  刘邦却觉得亭长级别太低,论头衔只比村长高半级,比乡长还低,只是个相当于公社生产大队长的基层干部,而且工作繁琐,平时负责练兵,带民工去咸阳服役,为政府输送财物、传递文书。遇有官吏要来亭里停留,便得提前把在亭里打扫卫生,附近的路桥若有损毁,还得兼职修路工人;赶路的官吏抵达亭所在地时,亭长还必须前往迎接,毕恭毕敬地引领到亭内,让至上席,自己退到稍远一点的下座,再致以问候——这简直就是个书童嘛。

  刘邦说这么些打杂的活,你让我这么帅的人去干,怎么受得了。
  卢绾提醒说你也不仔细想想,你今年贵庚?三十六啦,哥。
  文盲刘邦突然变得博古通今预知未来:三十六也不老吧,黄忠六十跟刘备混,德川家康七十得天下,姜子牙八十为相,佘太君百岁挂帅,孙悟空五百岁西天取经,白素贞一千多岁谈恋爱。我才三十六,不急!——再说你不也三十六了嘛。
  但是卢绾接下来一席话让刘邦顿时语塞:盖茨39岁成世界首富,陈天桥31岁成中国首富,孙中山28岁创兴中会,孙权19岁据江东,丁俊晖15岁拿世界冠军,邓波儿7岁拿奥斯卡,贝多芬4岁作曲,葫芦娃一出生就打妖精,你说你三十六了急不急?
  最后卢绾总结陈词:这亭长虽然级别低了点,但也是公务员哪。

  刘邦怦然心动。
  几千年后徒步曾经亲眼见到每年数百万人为了进入公务员的队伍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而悬梁刺股闻鸡起舞,而所设岗位不过万余。刘邦所面临的录取比肯定没这么惊人,所以虽然自觉不学无术,但听卢绾一番教诲,却也决定冒险一试,而且没有申论什么的一通笔试,直接进入面试。
  面对端坐的乡长,刘邦觉得有点紧张。不过乡长一开口,他也就不紧张了。
  什么学历?——从来没读过书。
  打过架吗?——家常便饭。
  体能怎样?——一脚可踢翻小贩三轮车。
  敢抢人家东西吗?——这是我强项,跟拿自己的一样。小时候老偷鹅……
  老头敢打么?——小菜,俺爹都常打。

  小伙子不错,再问一句出事了怎么办?——说是临时工。
  乡长拍案惊奇。你考试通过了,我们亭长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简直就是为亭长而生的!恭喜你成为大秦帝国的公务员一分子,明天开始上班吧。
  于是刘邦结束了自己多年的混混生涯,开始了自己作为帝国公务员的差事。这对年近四十的刘邦来说是个大事,所以刘邦决定庆祝一下,于是给自己做了一顶冠,然后去看一场戏。
  日期:2012-02-28 08:57:21
  连载12

  需要说明的是,战国末期,冠已经成为士人的身份与自我期许的标志,甚至已被当成思想层面的东西来对待,早已超出了单纯服制的意义,因此普通的平民百姓是不能戴冠的,他们只能扎上用一小块布做成的头巾,这才能与干活时穿的衣服相配。而官吏属于士,才可戴上一顶象征士的冠。司马辽太郎在《项羽与刘邦》中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他说,亭长刘邦手下就有几名平民部属,他们是负责看门或跑腿抓人的,被称之为“亭父”或“求盗”,只在脑后戴一块白头巾,不能戴冠,在泗上整个区域内,只有刘邦一人戴着冠。

  这顶冠是他自己煞费苦心研制出来的,材料用的是竹皮,因为竹皮可以闪闪发光;而且那竹皮也不是本地的细竹,是从薛地(今山东滕州市东南)产的竹子上剥下来的,相当于进口产品。刘邦为了得到这种竹皮,特地派手下的亭父到薛地跑了一趟。看来肯在自己的仪表风度上下功夫,古今皆同。刘邦很喜欢这顶来之不易的竹皮冠,即使在建立汉朝当上皇帝之后,平时也总是戴在头上,世间称之为“刘氏冠”。

  刘邦戴着这顶刘氏冠走在大街上,公元前220年大秦帝国落日的余晖映照着闪闪发光的竹皮,闪闪发光的刘邦成了那一个午后沛县的焦点。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得意非凡的刘邦走进了沛县剧院,剧院矗立在沛县县城中心地带,虽是木头搭成,却也气派非凡,是当时罕见的两层楼,老板是著名的戏曲家赵本出。这个名字非常奇怪,因为赵家父母在取名时称要让儿子日后取得赵本山至少两倍的成就,思前想后,只好叫做赵本出——此乃题外话。

  买票的队伍排得长长的,刘邦舒口气,排到最后。
  “新亭长吧?”旁边一个人问。
  刘邦纳闷:“你咋知道?
  “咳,老亭长哪有排队买票的。”
  “哦。”刘邦明白了,径直走到售票口前,递上钱说:“买一张票。”

  “新亭长吧?”窗口里的人笑了。
  “你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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