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3-22 23:35:00
第1章
十二月的圣诞,惠城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惠城的诺德中心湿漉漉的。诺德中心临街的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来往的穿越在雨中的汽车。虽然天阴沉沉的,但十三楼嘉良文化传媒集团的办公室里,灯光亮得刺眼。
王雨桐坐在办公桌旁,转发了几条信息给好朋友,问候她们圣诞快乐。当翻到苏乐森的名字的时候,王雨桐的心像被什么猛扯了一下。这个存在她手机里已经很久的名字让她的内心像煮沸了的开水一样翻滚着。昨晚她梦见了他,在中学校园后那片绿油油的田野间。今天早晨梦醒时,她发现她是那么想念他,而他却越来越模糊。
“圣诞快乐!王雨桐”王雨桐呆滞地盯着办公桌上正前方的电脑。犹豫,再犹豫。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了发送键。但片刻之后,她后悔了,她希望这个号码是空号。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坐在她身后的同事孙琳玲转过头问她怎么过狂欢夜。
她轻描淡写地说,“都已婚人士了,过什么狂欢。”
苏乐森的回复来得太快,让王雨桐丝毫没有准备。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微微颤抖。
“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你还好吗?”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候。王雨桐听到了远方那个发自心底的声音,如在耳际,却又那么不真实。她和他已经有十五年未见。
“还好。你呢?”怎么能告诉他很好,如果一切都很好,那他岂不是可有可无!
“一直都想知道你的消息,可是不知道怎么找到你。知道你好我就放心了。”自从三年前王雨桐告诉苏乐森她要结婚了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有王雨桐的消息。他还记得三年前的清明节前,他问王雨桐要不要回家乡,听到的却是王雨桐要结婚的消息。那一夜,他彻夜未眠。
一股暖流在王雨桐心底流过。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对苏乐森说什么,虽然她想知道的有很多很多。他是否还在瑞城?是否过得好?
日期:2012-03-23 22:52:54
赵霖的妈妈正在做饭。两岁多的儿子加洛在客厅玩汽车玩具。看到妈妈回家后,加洛很开心。他大声嚷着:“妈妈!我在和爷爷玩赛车比赛!”看到妈妈身后没有爸爸,他继续问妈妈:“妈妈,爸爸回来没?”
“没。爸爸还没这么快。”雨桐走到儿子身边,“来,跟妈妈抱一个。”她把他揽入怀里。加洛给了雨桐一个大大的拥抱。
走进布置精致的卧室,王雨桐看着馥郁的百合发呆。她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思绪。苏乐森依然在她脑子里萦绕。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一个装饰同样温馨的家里,享受着妻子做的晚饭和孩子的吵闹?也或许他还在公司加班,疲于回家。
正想着,门铃打断了她的游思。赵霖回家了。
王雨桐是一个不会掩饰自己的人,她有点不在状态。
加洛跟着爸爸进了卧室。
“洛洛,你今天乖不乖?乖的话,爸爸就有好东西给你,不乖就没有噢。”赵霖放下沉重的电脑包,蹲下来摩挲着儿子的脑袋。
“我乖。”加洛这个小滑头赶紧回答,一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塞进赵霖的衣服口袋。
“你先把这个给妈妈,我就把东西给你。”
加洛赶紧连走带跑地把赵霖给他的雪白纸袋递给王雨桐。原来是awfully chocolate经典黑松露巧克力。王雨桐心里不禁震颤,她有点招架不住赵霖的好。她什么礼物都没有买给赵霖,连儿子的圣诞礼物她都忘了。想到自己刚刚脑子里一直是苏乐森,她觉得很惭愧。
“不用买这么贵的巧克力啊。”前阵子王雨桐过生日的时候赵霖买的也是这种巧克力。她很喜欢吃。赵霖问她为什么好吃,她只是说味道很香浓。她想,这个答案一定让赵霖失望了。因为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是她没有说。
“纯手工做的。你不是喜欢吃嘛!难得买一次。我赵霖这都买不起,怎么养老婆儿子!”
接下来是心不在焉地吃饭,心不在焉地陪加洛玩,又心不在焉地给加洛讲小熊维尼的故事。整个晚上王雨桐都在心不在焉和忐忑中度过。
日期:2012-03-24 22:48:01
王雨桐把手机铃音调到了最低。赵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短信。让王雨桐放心却又让她失落的是,整个晚上,手机都安安静静地没被任何人骚扰,就连一个房地产中介的电话都没有。为了避免有异常发生,王雨桐不到十点就关机了。
加洛睡着后,王雨桐把他抱到大床旁边的小床上。赵霖正坐在床上看iPad,看着王雨桐抱着加洛翘起身着黑色无缝紧身美体内衣的屁股,他不禁伸手摸了摸,压低声音说:“待会情调一下吧。”
“我困了。明天再说吧。”赵霖话音刚落,王雨桐就把他给回绝了。
“明天?又明天!说了多少个明天。”赵霖失望。虽然失望,但他已经习以为常。他和她已经很久没有“情调”了。多久?大概至少有一个月吧。他想起前几天他在网上无意看到的一个抽样调查:在全国已婚或同居男女中,每月一次性生活都没有的人超过1/4;在最近一年里一次性生活都没有的占6.2%。而他很不幸就是那1/4里的那一个。
王雨桐脱掉了衣服,草草地钻进了被窝。但赵霖根本不知道王雨桐的心事,他赤溜溜地往王雨桐身上蹭。王雨桐翻了个身,背对着赵霖。可赵霖丝毫没有打住的意思,他知道亲吻耳朵是勾起王雨桐性欲的敏感部位之一。正当他喘着粗气凑到她耳边时,王雨桐冷冷地用手把他推开了。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赵霖的高涨实在不是时候。被王雨桐这么一推,他终于打住了,就好比一只上满发条的闹钟在响铃的时候突然被梦中人掐断,铃音嘎然而止。被扫了兴致的赵霖悻悻地也猛地翻身背对着王雨桐。被子被扯向两边,绷得紧紧的,中间就像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江。一股冷飕飕的风直往里灌,王雨桐的背凉凉的,赵霖的心堵堵的。
日期:2012-03-25 17:39:50
第2章
今年的惠城特别冷。
王雨桐很早就醒了。她做了一个梦,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但是都是儿时的她和他。春暖花开,金黄的油菜花铺在田野上,她和同桌时娟坐在校园后面的田埂上写日记,暖风吹拂着她细细的刘海、长长的马尾,还有那粉嫩的面颊。远远的,在学校初中三年一班的走廊上,一群男生推推嚷嚷,其中有个穿着墨绿色夹克衫的男孩异常沉静。当她蓦地抬起头时,她无意间看见了他深深的双眸,在两秒间的互相凝眸后,他们尴尬地移开了彼此的视线。短短的两秒凝眸,他们将彼此烙进了彼此心底最深处。
王雨桐不忍心从这美丽而陶醉的凝眸中醒来。但她还是醒了。那个时候,惠城的人应该都在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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