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花影倩人扶——古代的女子与爱情》
第10节

作者: qiongwu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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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冯小怜这个女子相关的最著名的词语恐怕就是玉体横陈。这个词语十分香艳,对人总是蕴含着一丝挑逗的意味,总会让人想起一系列的风流韵事来。实际上,这个词语背后的故事也确实是香艳至极,甚至带着几分放荡淫乐的味道。这个词语以及冯小怜这个名字代表着的是确实是一个放肆淫乐的时代。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那是一个挑战传统道德底线的时代,那也是一个孕育着新生的时代。

  之所以说那是一个孕育着新生是因为笔者一直认为,每一个时代都需要有一个适应其发展的主流思想,或者说是价值观,这个价值观虽然基本上是虚空的,但是却是不可或缺的,从古至今,当一个朝代价值混乱信仰缺失的时候便是这个朝代要亡掉的时候。这几乎是一个定律,信仰的缺失即使不足以导致整个统治阶级的土崩瓦解,也绝对会是一场大的动乱——直至有一种新的思想成为社会的主流,社会才会重新安稳下来。冯小怜所处的时代恰恰就是这样一个时代。三国两晋南北朝,在那个时代,存在着种种特立独行,存在着种种奇人异事,存在着种种即使是拥有着开放的现代思想的我们也会觉得匪夷所思无法理解的事情与人物,这甚至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特色与标志。在那个时代,任何一个人,一段故事都足以拿出来被演绎为一场华丽的人生大戏,而令后世的我们叹为观止。

  总觉得这段历史如同大写意的水墨画,气势磅礴。这段历史在我的脑海中始终被称作“三国两晋南北朝”。在那个时代,金戈铁马,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青梅煮酒契阔谈宴是三国时期的故事,广陵散是魏晋的音乐,慕容冲和玉树后庭花是属于南北朝的传说。在那个时候总是有如此多的故事,多到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成为后人演绎和怀想的段子,然后让我们这些俗人着实的怅然一阵子。人总是在求之不得的时候分外的羡慕,大概我也是这样的,总觉得高谈阔论曲水流觞或赋诗或饮酒或长啸或高歌都是一种最求之不得的生活。身边的束缚太多,心中的束缚更多,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那么洒脱的生活——所以才会艳羡。

  从这个角度讲,其实出现和发生在那个时代背景之下的任何人都是可以得到理解和原谅的。往往一个时代塑造一定性格的人,我们从来没办法否认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作用。因为那个时代是如此的令人绝望,所以各种乖戾各种荒诞便都能够得到解释。在正常的行事,走正常的道路已经走不通的时候,要活着,便只能背离传统的常态。这实在是无可厚非。哪怕是在现在的我们看来,那时候的某些人做出的某些事情已经失去了人性。

  可是,难道这些人应该被谴责吗?笔者并不这样认为。这些恶人并不应该被谴责,反而应该被更加的同情。试想,一个人被环境所迫,连作为一个人的基本道德底线都没有了的时候,那将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当一个人被迫做了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的事情的时候,人早已经变成了非人,此时,面对着镜子,镜中的人早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容颜,这个时候,将是怎么样的绝望。当然,可以说那时候有些人本就是荒淫残暴的个性,不值得同情。可是,又有谁从出生开始就是凶残的呢?人性本善与人性本恶的争论自战国之时便一直没有停止过。但是对于笔者而言,却从来都是相信人性本善的。我相信每一个人在刚刚出生的时候都有一颗鲜红色的跳动的心,那心是玲珑善意的。婴孩们纯净的目光便是最好的证据。

  日期:2011-02-13 10:23:33
  之所以在前面说了这么多无聊的废话是为了给后面将要提到的高纬和冯小怜做一些“开脱”。这两个人以及为了介绍时代背景而提到的北齐皇室的若干人都是极其凶残荒唐的,他们做的很多事,甚至在现在看来也是没有人性令人发指的。但是,我希望自己在写这些人的时候能够怀着宽容而悲悯的心态看待这些人,并希望以自己的文字让更多的人对这些人宽容。后人看待历史的时候,总应该对我们的历史怀着足够的敬意和温情。这样,我们才能更加理智、更加中立的看待我们的祖先发生过的事情,并通过这些事情更好的了解我们的民族和我们自己。

  言归正传。刚才已经说到了,讲述冯小怜的故事需要提到北齐皇室,更需要提到的一个人是与冯小怜相关的皇帝高纬。南北朝时期的政权更迭之快令人吃惊,几乎短短的一段时期就会有王朝被推翻,又有新的王朝确立起来。一直到隋文帝杨坚统一了中国这种乱象才得到控制。之前并没有十分认真的研究过北齐的历史,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印象中那个短命王朝的皇帝多凶残恐怖,并且自相残杀,那时候登上皇位的杀死自己的亲人,而后又被同样觊觎皇位的人杀死。那个时候的皇帝死法十分怪异,这就如同他们充满想象力的杀人方法一般。其实,与其相信高氏家族都有着凶残暴躁的遗传因子不如相信高氏的成员从来没有一个干净的成长环境,幼年起的耳濡目染、勾心斗角使得他们不得不想尽各种方法自保,于是只能不断地杀人,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说,在鲜血中长大的他们没有办法不凶残。我甚至怀疑是否他们的心理已经生出了疾病。

  让我们将实现投向这篇文字的男主角,高纬。高纬,谥号灵炀帝,是北齐的亡国皇帝。其实,灵炀这两个字已经透露着十分的悲凉。高纬的父亲与母亲都不能称得上合格,他的父亲高湛凶残暴虐,他的母亲胡皇后淫荡荒唐,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高纬自然从小便形成了一种病态的性格。在看北齐的历史的时候,会觉得北齐的皇帝们似乎是在比着赛的残暴,一个胜过一个,并以此为美,以此为乐。高纬并没有什么值得传诵的政绩,反而做下了太多太多为人诟病和鄙视的行径。这位自称为“无愁天子”的人如何的祸害国家与百姓高纬在这里不再赘述,其行径实在令人发指,甚至是噩梦连连。

  前面的铺垫已经做得太多了,再不写出冯小怜,恐怕连笔者自己也失去耐心了。
  冯小怜,这个名字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楚楚可怜的,时常觉得,一个有着这样名字的女子一定是娇怯可人的,她不一定要是才女,她也一定不是大家闺秀,她大概只是一个小家碧玉似的人物,会吟几句词,会唱小曲儿。——事实上,冯小怜确实是这样一个并称不上才女与闺秀的人物。她只是当时的皇后穆氏的一个婢女,出现在高纬对穆皇后渐渐失去新鲜感的时候,由穆皇后将她献给了高纬,并且有一个神奇的说法,叫做“续命”。我想,穆皇后当时的想法恐怕是想借着冯小怜将皇帝停留在其他妃嫔身上的目光吸引过来,一旦冯小怜得到了皇帝的宠爱,恐怕自己也能够从中得到一丝半点的欢心。穆皇后还是太单纯吧,或者说,女人在失去男人的心之后往往不择手段慌不择路——其实,她又如何能够担保冯小怜不成为下一个与自己争宠的劲敌呢?大概穆皇后还是过于善良的。而冯小怜则更加的工于心计。凭借着穆皇后的推荐得到了高纬的注意之后,冯小怜便再也没有让这位风流皇帝的目光停留在别人的身上过。这期间,当然也包括穆皇后。

  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另外一个著名的便是唐高宗的皇后王氏为了与萧淑妃争宠将武则天从感业寺带回高宗身边的故事。这一类故事是养虎为患的最好例子,更何况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最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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