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花影倩人扶——古代的女子与爱情》
第13节

作者: qiongwu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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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玉的全部故事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她的名字的由来,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笔者之所以写出来,是因为从最开始便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有趣,有趣并且雅致。更何况,从这个名字的由来我们多少也可以看出弄玉这个女子本身就有的一丝灵性。另一个部分便是弄玉与萧史的故事,这是一个真正的爱情故事,天上人间,神仙眷侣,我们大可以将能够想得到的全部形容美满姻缘的词语用来形容这段爱情。更加难得的是,这真的是一段爱情,没有任何其他的因素掺杂进来。与看待很多古代女子爱情故事之时需要不断地分析其中是否存在真的爱情相比,弄玉与萧史的故事完全不需要进行任何的分析与猜测,她爱他,他也爱她,这种爱甚至是命中注定有神仙相互——这样的爱情,除了羡慕,还能让我们说出什么其他的质疑和猜测呢?

  弄玉之所以为弄玉是因为周岁的小弄玉面对着摆在面前的诸多东西,独独将一块美玉拿在手中,怎么都不肯放手。于是秦穆公就将“弄玉”作为了自己这个小女儿的名字。弄玉是秦穆公最小的女儿,这个豪气万丈的君王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是万分的柔情,疼爱宽容到了极致。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秦穆公的宽容与疼爱,弄玉与萧史的故事根本不会存在。这使得秦穆公在我的眼中简直成为了好男人的代表人物。可惜我向来不肯轻信于历史记载,也不肯相信有完美的人的存在。否则,一定会将秦穆公作为男人的表率崇拜了。

  日期:2011-02-14 10:05:15
  言归正传。弄玉“稍长,姿容绝世,且又聪明无比”,又是一个有才有色而又有着极好的身世的女子出现了。这样一个有着美貌与智慧的女子在秦穆公的细心呵护之下渐渐长大,她善于吹笙,并不需要任何乐师的教导就可以自成曲调。穆公为了弄玉的开心,将她幼年时候抓在手中的那块美玉做成笙送给弄玉。弄玉吹笙的时候,声音就像是凤鸟的鸣叫一般。于是穆公又为弄玉建造了一幢楼居住,名之为在楼上又筑有高台,名之为凤台。——这一切都成为了弄玉与萧史成为仙人绝尘而去的准备。

  当然,这样的传说应该是不可信的,因为从头到尾,弄玉的故事实在过于传奇。然而此时,我们不妨放下所了解的所有常识和知识,而以一颗最简单的心去看待这个故事,这便是中国的白雪公主的故事。既然我们曾经相信过童话,并且因为童话的美好而产生快乐的幻想,那么,让我们也暂时相信弄玉的全部故事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就这样,弄玉长大了十五岁。在笔者所了解的春秋战国故事里,女子往往被作为政治的牺牲品,诸侯王室的女子更是如此。在一本《东周列国志》中就提到了很多姓名类似的女子被嫁到其他的诸侯国,作为两个结盟换得一时和平的工具。其实,这样的做法似乎是中国历史上一直延续的习惯,至少在汉代这种事情极多,这也是生出了王昭君的故事。——当然这只是闲话。笔者想要说的其实只是弄玉从最开始受到的待遇便已经不同了。她拥有那个时代的王室女子不可能拥有的自由选择夫婿的权利。她自己发誓说,一定要找到一个同样擅长吹笙的男子,能够与她相呼应和,非这样的人,誓不出嫁。

  这样的话简直是小孩子的游戏之词,然而秦穆公偏偏相信了,并且为弄玉遍访善于吹笙的人。但是几乎走遍了秦国都没有找到这样一个人。
  在这个时候,弄玉做了一个梦。中国的古人是极其信梦的(其实现代人也是极其信梦的),而且喜欢将梦写进故事之中。于是,这个人是真命天子即将登上王位之前会做一个梦;这个人穷凶极恶会受到报应也会做一个梦;即便是被这个人杀害的人前来报复也要出现在梦中,在梦中惊吓一番,而后生出各种病。仿佛缺了一段梦这个故事便不够传奇一样。弄玉的故事本就是一段传奇,所以,弄玉自然要有这样一场梦,在梦中,她梦到了她的夫君。

  在这场梦之前其实是有预兆的。那一日,弄玉在凤楼上凭窗闲看,看见“天净云空,月明如镜”,心中自然生出吹笙的兴致。于是令侍者焚香,取碧玉笙,临窗吹奏。“声音清越,响入天际。”彼时,微风拂拂,正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也正是在这样的夜晚更容易发生故事。弄玉吹笙之时必然是心中澄澈无物,却仍然隐隐听到远方似乎有人在应和,那声音若远若近,似有还无。弄玉觉得奇怪,停止吹奏专心的倾听,却发生那声音也停止了,但是有余音,袅袅不断。弄玉不由得感觉怅然若失。

  这种怅然其实是对知己的渴求。第一次知道知己的故事自然是这个词语的原始出处,那边是俞伯牙与钟子期的那段故事,那个故事里面将能够懂得自己的心意的人称为知音。对这个词加深印象却是小时候看《笑傲江湖》的电视剧。应该是1996年吕颂贤版的《笑傲江湖》,其中刘正风与曲洋一同归隐,合奏那曲《笑傲江湖》的时候,让我对知己这个词有了极深的印象。那种印象是苍凉却温暖的。人生能得一知己,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极大的幸事吧。再之后便是看到岳飞的一句词,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从此,知己在我的眼中成为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个词,甚至在我的眼中,得到真正的爱情都容易过找到一个知己。

  于弄玉而言也是如此吧。只是弄玉要幸运很多。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当晚弄玉睡下的时候做了一场梦,梦是这样的:在梦中,西南方天门洞开,五色霞光,照耀如昼。一美丈夫羽冠鹤氅,骑彩凤自天而下,立于凤台之上。这自然是一个神仙。这个神仙是太华山之主,他说他是奉了上帝的命令与弄玉结为连理的,将会在中秋日会与弄玉相见成就姻缘。这个神仙,会吹箫,同样的,在他吹萧的时候,会有彩凤随之鸣舞,凤声与箫声,唱和如一。这种景象与弄玉吹笙的时候是相同的。这位神仙吹奏的曲子弄玉十分喜欢,原来是《华山吟》第一弄。弄玉想要学,那位神仙笑着说,既然我们成为了夫妻,有什么不能教你的呢?于是笑吟吟的来执弄玉的手。弄玉吃了一惊,猛然惊醒。

  这场梦被认为是一个预示。当弄玉将这场梦中所见的情境告诉秦穆公的时候,穆公即刻派人去太华山访问。于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萧史以一种神仙式的姿态出现了。萧史的出场和所有隐士、神仙的出场方式都是相同的,确然要有一个山村野然的指引,这个人告诉穆公派去的寻访之人说:“山上明星岩,有一异人,自七月十五日至此,结庐独居,每日下山沽酒自酌。至晚,必吹箫一曲,箫声四彻,闻者忘卧,不知何处人也。”

  ——就这样,萧史出现在了穆公的面前。这个玉貌朱唇的男子一出现便被认为是神仙之姿,并非凡人。但是他自己却认为自己除了通音律善吹箫之外没有其他的长处,幸好尽管如此这位官员还是将他带到了秦穆公的面前;
  到了秦穆公的面前,穆公问他是否会吹笙,他却回答自己只会吹箫,其他都是不会的。穆公因此认为这不是适合自己女儿的人。幸好弄玉请萧史吹奏一曲。
  也正是这吹奏成就了千年令人艳羡的传说,否则,没有前面的任何一个幸好,这场“邂逅”的结局都会是错过。
  在冯梦龙笔下,萧史的箫声如是:才品一曲,清风习习而来。奏第二曲,彩云四合。奏至第三曲,见白鹤成对,翔舞于空中;孔雀数双,栖集于林际:百鸟和鸣,经时方散。中国的古人擅长比喻,用各种形象的意象来形容原本虚幻的东西,这种写作的能力是笔者欠缺的,所以索性之间将古人的文字引用了过来,冯公的形容笔者以为妙绝,再难想出其他的语句。

  这样的萧史自然深得弄玉的欢心,当年非善笙者不嫁的誓言在萧更胜于笙况且有梦为先兆的解释之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于是,萧史与弄玉结为了夫妻,自此之后的日子大概是真正的琴瑟和鸣,夫妻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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