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岁)
日期:2011-03-14 22:13:40
唐婉之二:刘兰芝
刘兰芝与焦仲卿的故事从汉代流传至今,甚至写进了中学的课本里面。还记得那时候年纪轻轻,对感情爱情有着最美丽的幻想,看到这个双双殉情的故事觉得十分的感动。小时候人要单纯很多,也自私很多,便觉得两个人只要是相爱的,那么就要在一起,生生死死都无所谓,只要相爱并且在一起。
于是对《孔雀东南飞》的故事印象深刻而美好。觉得那真的是演绎了世界上凄美的感情。在这个世界上,每一段感情无非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悲剧,一种是喜剧。悲剧的话又分为两类,一种是对全世界而言都觉得是可悲的,但是对于故事的主人公而言却是可喜的,还有一种就是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些人的角度看来都是可悲的。喜剧简单,自然是太团圆。笔者无意去探讨在悲悲喜喜之间的交织情况,只是想说,像《孔雀东南飞》一类,其实并不是彻底的悲剧。能够一起死去,死后又合葬在一起,坟上长出合欢树,又算什么悲剧呢?
同样的故事还有梁祝化蝶,西方的话,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所以在写唐婉的时候一定要提这些闲话是因为在这些故事情节当中实在是有着太多的相似因素。刘兰芝与焦仲卿,同样是婚后夫妻恩爱,同样有一个恶婆婆(原谅我偏激的这样称呼一位老人)硬生生拆散了他们,故事的前提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不同的结局。
刘兰芝与唐婉一样,也是蕙质兰心的美女,贤惠的不行,也温婉的不行。不能得到焦母满意的原因,据分析也是因为小孩。刘兰芝与焦仲卿结婚有一段时日,但是却一直没有孩子。这又是与唐婉的相似之处。
不同的是结局。也正是因为结局的不同而让笔者有了写一写的冲动。不只是写一写,还要放在一起写,对比着写,这样才能够更有利的突出想要表达的主题,这是笔者小学时候的老师讲对比的作用的时候教会笔者的。对于写作,笔者很少会在意写作技巧、修辞手法之类,甚至连病句都不管,很多时候,一个句子恐怕就是一个大病句。太随性的写作就是会这样。一个端端正正的句子也容易被改的支离破碎。只是今天的主题可能有些严肃,更有些复杂,这使得使用对比这种写作手法变得有必要起来。
《孔雀东南飞》的具体故事情节在这里不再赘述,这个故事实在是足够有名,也足够的感人。大体的故事情节是焦仲卿的母亲对刘兰芝这个媳妇十分不满意(不满意的原因极可能也是因为孩子的问题),一定要焦仲卿另娶,目标是一个叫做罗敷的女子。焦仲卿与刘兰芝被迫分离,焦仲卿允诺容他想想办法,一切从长计议。
送别的那一段恋恋不舍,离愁别绪与浓浓爱意让人感慨。只是那时候,尽管嘴上说的是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但是,恐怕两个人的心中都是了解,这一别之后,便是隔着万水千山,真的再见便是有千难万险,此生一别,再难相聚。所以,才会涕泪涟涟吧。
回到娘家的刘兰芝因为早有才女贤妻的名声而引来很多人提亲,其中太守的儿子十分出色。刘兰芝拗不过母亲和哥哥,只好答应了要再嫁,对象就是这位太守之子。在故事里面对这个男人的描写并不是很多,只知道也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又是太守的儿子,爱慕刘兰芝,这些条件加起来刘兰芝若是真的嫁过去,必然不过过得不幸福。
——当然,这里的幸福与不幸福都是从客观的角度讲的。寻常人看来,有钱有地位有疼爱自己的男人,对于一个女子而言,一辈子所追求的不过就是这些,还有什么不幸福的呢?
然而从刘兰芝的角度讲,必然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是不容易的,爱上了之后想要改变更是不容易。笔者一直觉得,除非这个男人让一个女人彻底的死心,彻底的失望,一般情况下,一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真心爱过的那个男人。女人说来柔弱,却也无比坚韧。在真的决定坚持的时候,一个女人的韧性是难以想象的。
在《神雕侠侣》中有一个爱上自己养女的武三通,为人有些不堪(当然这是世俗的眼光,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不过是一个陷于情爱之中的可怜人),后面竟然是疯疯癫癫的了。武三通的妻子在小说中并没有真正的姓名,但是却对如此这般的武三通爱到了极致:这爱,使得她容忍武三通对养女的喜欢,这么多年,尽管他都不再看她一眼,她却对疯疯癫癫的他始终不离不弃,最后为了给他吸丨毒丨而死。倪匡在《五看金庸小说》中提到了这个女子,令笔者感到十分震撼。在自己看小说和电视剧的时候倒是都未曾留意过这个人。可见,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人,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即便是撞上了南墙,撞得粉身碎骨都不会回头。事实上,可能大凡是真爱都是如此的。一旦爱上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其他的人,即便是再好再美,即便是将他的心捧到你的面前,也是看不见的。你想要的,不过是所爱之人的一颗心。或者都不敢贪心的要他/她的心。很多时候,她/他只要肯回头看你一眼,便是好的;如果她/他心情大好对着你微微一笑,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刘兰芝并不喜欢这个将嫁的男人。在这个女子的逻辑里面,不喜欢,不爱,自然不能嫁。于是她在出嫁之前自杀了。很难体会这个女子心中的悲苦,明明不爱却偏偏要答应,如果不爱,便是一时一分都不能假装,更何况要长久的度过一辈子。刘兰芝应该是善良的,既然不能给这个爱慕自己的男人一颗心,那就不要欺骗他,早日了解了这段没有缘分的缘分才好。于是,刘兰芝用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不爱他,不能嫁他,她的人虽然被休离了焦家,但是她的心却系在焦仲卿的身上没有回来。没回来,也回不来。——这个女子是坚强的,她坚强的面对自己的心,并坚强的与这个世界抗争,哪怕是死。大概在她看来,即便是死,也好过失去爱人嫁给不爱的人吧。
在刘兰芝死后,焦仲卿先是听到了刘兰芝再嫁的消息,后又听到了刘兰芝的死讯。告别了母亲之后,焦仲卿也自尽了。不知道他在听到刘兰芝再嫁的消息的时候是否会觉得彻底的失望甚至愤怒,而听到刘兰芝死的消息的时候是否会觉得忧伤却又一些喜悦——她终究还是他的,她没有背叛他们的爱情,她最先选择了一种捍卫他们爱情的办法,可能正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他。
于是,他明白了,也释然了。在听到她的死讯的时候他便明白了她的心意与打算,并因为这一点感到有一些的轻松。他们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了。
于是,他也离世了。这种离世无论是对她而言还是对他而言,都不是一个悲剧,而是一个喜剧的开端。在另一个世界,她不会忘记他,他也不会忘记她,他们还是他们,只是换了另一个地方生活。在那里,没有了世俗的干扰,他们能够生活的更美好。
从此,一双人一生一世,天地之间便只有彼此。
这就是刘兰芝与焦仲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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