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王阳明》
第22节

作者: 豫章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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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那怎么可以?”阿贡说着,脸有点红,但还是把银子接了过来。

  “好,麻烦二位了。”王阳明举起破瓷碗,“来,我们干了此杯。”
  外面的天色已完全黑了,天上的点点星光照着这两间简陋的草庵。(未完待续,明天更精彩!)
  日期:2012-03-03 16:11:43
  第二场景:
  时间:两天后;地点:龙场驿。

  六位驿卒全到齐了。王阳明拱手对大家说:“各位兄弟,今后我们就要在一起混饭吃了,我王某还要仰赖各位兄弟的帮助。今后你们还是三人一班,轮流值日,不当班时,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不能离开此地。不知各位可愿意否?”
  新认识的几位驿卒一见新来的驿丞不阻挡自己平时干私活、捞外快,便非常高兴,都说:“驿丞大人,今后有什么事,您就只管吩咐,我们一定按大人的话去做。”
  王阳明笑了,说:“这几天要麻烦诸位的是,帮我们几个借来锄头、耙子,我们要开荒种地,先种点苞米和谷子吧。”
  几个驿卒相互一看,笑了,说:“大人放心吧。我们都是干农活的行家。别的不会,种地还不会吗?”说着,六名驿卒和王欢、王喜等人便忙活了起来。王阳明也拿起锄头和大家一起开荒。
  过了一会儿,阿贡忽然对王阳明说:“大人,您先歇会儿。我得教您一个本事。”

  王阳明说:“什么本事?”
  阿贡说:“给你们买的粮食够吃几天的。可是,眼下你们一点菜也没有啊。我们这里,山上到处都是蕨菜。我想教您和您的仆人学会采蕨菜,这样,米和菜就都有了。”
  王喜说:“我们家乡也有蕨菜,我认识。”
  阿贡说:“王喜哥,各地的野菜可不太一样。要是乱采,弄不好吃了要中毒死人的。我先教会你们,慢慢地,你们就自己能够采摘了。”
  王阳明说:“王欢,你在这里和大家锄地。我、王喜随阿贡兄弟去采蕨菜。”
  “是,老爷。”王欢说。
  王阳明、王喜两人提着篮子跟随阿贡来到一座小山上,阿贡认真地教着王喜如何辨认当地的各种野菜。王阳明站在山坡上,向远处望了望,忽然一丝酸楚涌上心头,他随口吟道:
  “采蕨西山下,扳援上崔嵬。游子望乡国,泪下心如摧。……”

  这时,不远处的阿贡抬头问:“王大人,您在那儿说啥呢?”
  “啊,没啥,没啥。”王阳明揩去了脸上的泪花,说:“阿贡,你说慢点儿,也教我一下。”说着便走了过去。
  三个人继续采摘蕨菜。
  第三场景:
  时间:一个月后;地点:龙场驿旁的田地中。
  王阳明正在地里锄草、浇水,地里的庄稼和蔬菜长得已经郁郁葱葱。去采蕨菜的王欢和王喜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说:“老爷,我们俩在东山的山崖下发现了一个山洞,好大的一个洞啊,足够容下百十号人的,里面可阴凉了。老爷,您去看看,要是觉得行,咱们仨就住到洞里去。不用再在这茅草庵挤成一团了。”
  “哦?”王阳明也觉得很意外,放下锄头,说:“走,领我去看看。”

  主仆三人一齐来到东山坡下的山洞里。山洞果然很大,地面也很平坦。王阳明进去转了一转,发现山洞有一丈多高,三、四丈宽,十多丈深。洞内十分阴凉,王阳明高兴地说:“太好了。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我们再住在草庵中,晚上恐怕会给蚊子吃了。有了这个山洞,我们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栖身之所。王欢、王喜,你们立了一大功。”

  王欢说:“而且,此洞离龙场驿不过二里路的样子。咱们在此安歇,还不妨碍老爷您每天到驿所去看看。”
  王喜得意洋洋地说:“好!今晚寡人就在自己的行宫内安歇了。王欢,先去给寡人铺好八宝得胜炕。”
  王欢轻轻地踢了王喜一脚,说:“我先给你一脚再说。”主仆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阳明对两位仆人说:“王欢,你做事稳重一些。你去找来那几位驿卒,就说咱们要搬家了,请他们几位过来帮助打扫一下,再把咱们的行李和炊具都拿过来。我看,咱们再在洞外搭个草庵当厨房用,人就在洞里睡,这样,吃饭、睡觉的地方就都有了。你们看如何?”
  王欢和王喜都高兴地说:“好主意,老爷。”
  王阳明说:“我还给这想好了一个名字,就叫‘阳明小洞天’。”
  王喜假装文绉绉地说:“‘阳明小洞天,进来当神仙。老爷成大仙,咱们成小仙。’你们看这诗怎么样?”
  王欢“嗤”了一声,说:“要想学做诗,正经去跟咱老爷学吧。”

  ……驿卒阿贡、康诺两人帮着王阳明搬运行李、炊具的场面,王欢、王喜和另外几个驿卒打扫洞口、搭起新厨房的场面。大家又忙得不亦乐乎。
  在几位驿卒的帮助下,王阳明和两个仆人当天就搬进了东山的洞中。
  日期:2012-03-03 16:14:19
  第四场景:
  时间:半个月后;地点:龙场附近的野地里。

  一日上午,王阳明一人无事,在龙场附近的野地里散步。他来到一条小溪边,把自己的方巾摘下来用清澈的溪水搓洗着。忽然,他看见了自己在溪水中的倒影,自己的头上竟然已经长出了一些白发。王阳明忽然伤感起来,他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和四周的山恋,脱口而出地吟诵道:
  “溪石何落落,溪水何泠泠(líng)。坐石弄溪水,欣然濯我缨。溪水清见底,照我白发生。年华若流水,一去无回停。悠悠百年内,吾道终何成?”
  一种久已压抑的伤感和困惑再次浮上了心头,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想道:“想我王阳明,也算少年得志、正直忠良。可是遭受阉党迫害,被贬至此。就是圣人生于今日,也应该为我的遭遇感到悲悯。可是,在这里一晃快两个月了。成天与群山草木为伴,与夷人驿卒为伍,难道我今生就这样度过了吗?如果古之圣人处在今天我的环境之中,应该持什么样的应对之道呢?……”

  想着、想着,王阳明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打起盹来。忽然,一个声音唤醒了他:“驿丞大人,快回去吧?您的两位家人出事了!”
  王阳明抬头一看,是驿卒康诺。他忙问:“康诺,怎么回事?”
  康诺说:“今天我想去给您送把自家种的青菜,结果发现王欢和王喜在山洞里满地打滚,直嚷肚子疼。我一问,才知道他们采了一些野蘑菇来吃,其中估计是有有毒的蘑菇。幸好他们只是嘴馋先偷喝了几口汤而已,否则,连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王阳明大吃一惊,连忙和康诺往回走,边走边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附近村寨有郎中没有?”
  康诺说:“大人不必担心,我已经叫了阿贡去采点解毒的草药了。我们这里的人,误食了毒蘑菇是常有的事。老人们传下了一些偏方草药,一般是不会有大问题的。就是,他们两人起码得休养一个月,没法伺候大人您了。”
  说着,王阳明回到了山洞中,看见驿卒阿贡已经蹲在那里为王欢和王喜喂草药了。王欢有气没力地喊了一声:“老爷,您回来了。”王喜连说话的劲都没有,只向王阳明招了一下手而已。

  王阳明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王欢说:“就是四肢无力、恶心、直想吐,又吐不出来。王喜还跑肚拉稀,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贡说:“我看了汤锅,有几只我们这儿叫红菇的毒蘑菇,幸好他们只是误采了几只而已。否则,麻烦就大了。”
  王阳明说:“这药管用吗?还要请郎中吗?”
  阿贡说:“我看不必了。我们这儿蘑菇中毒是常有的事情。祖先们传下的偏方草药一般都能治好。只是他们一个月内需要静养,好好休息,否则,将来落下个手脚麻痹的后遗症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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