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赖到皇帝——汉高祖刘邦的发迹史》
第33节

作者: 战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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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3-28 11:16:20

  秦军的决策者赵高跟二世或许根本就没有想到,当章邯在东线奋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时候,居然还有匪军敢从章邯身后偷偷溜过来,向他们的老巢摸来。
  项羽被派去救赵了,此刻巨鹿城的形势已经是千钧一发,随时都有可能被秦军攻下。历史停留在了那一刻,正在等着他去完成一项惊天动地的壮举。而刘邦,按照楚怀王的部署,扶义而西,从徐州向秦国心脏出发了。
  这次上路,刘邦信心满满,如今的他已经非昔日可比,现在他已经有了近万军队,文有萧曹张良,武有樊哙卢绾周勃夏侯婴,成了一支像模像样的军队,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是要去消灭秦国,一想到这么大的任务由自己承担,刘邦就觉得自己的重要性。
  路经砀山,刘邦出动了他所有的军队,浩浩荡荡(这个词显得他好像有很多军队似的)地向西开去。他的第一站幸福在哪里?史书上有不同的记载。

  《史记》中是这样记载的:道砀至成阳,与杠里秦军夹壁,破二军。楚军出兵击王离,大破之。司马迁老先生认为他到了成阳,在这里击败了秦军。
  《汉书》中是这样记载的:乃道砀至城阳与杠里,攻秦军壁,破其二军。认为刘邦是到了城阳与杠里。
  而《资治通鉴》中又有不同的记载:至阳城与杠里,攻秦壁,破其二军。在这里,主编司马光先生没有继承老司马家的观点,认为刘邦是到了阳城与杠里。
  他们都认为刘邦西征首战就击败了秦军,但是地点却都不同。这个刘邦,仿佛1915年土耳其嘉里玻里阵地的英军一般,走进了迷雾里,让后人至今仍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但是查证一下以上几部史书中所提及的地面,我们就会有所发现。首先,《史记》中说他到了成阳,成阳有两处,一处在汝南郡,另一处在济阴郡,过去属于魏国。汝南郡的治所在今天的上蔡县,那么这里的成阳距离上蔡县应该不会远,应该在今天的漯河、周口、阜阳、驻马店这四个市之间,而此时刘邦还在砀山一带活动,不大可能向西南跑这么远。所以,这个成阳可以排除。
  《资治通鉴》中认为刘邦到了阳城跟杠里,阳城在历史上也有好几处。颍川郡有一个阳城,汝南郡有一个阳城(但是跟上面的原因一样,距离太远,刘邦不可能到这里,可以排除),颍川郡的治所在今天的禹州市,这个阳城跟砀山距离更是十万八千里,可以不用考虑这个阳城。
  这样看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司马光先生所记录的刘邦进入阳城之说应该不成立,因为种种原因,他搞错地方了。
  《汉书》中认为刘邦是到了城阳,汉朝时期有个城阳郡,治所在莒县,这离砀山也比较远,刘邦似乎不会从跑到东边去攻打这个地方,再说,此时莒县恐怕早就脱离秦朝统治了。
  这样看来,《汉书》跟《资治通鉴》中所记录的地方都有点儿不靠谱,只有《史记》中记录的成阳(济阴郡的成阳),距离砀山最近,也最有可能是刘邦的西征首站。而且在这之后不久,他就去进攻昌邑了,历史上的昌邑并不在今天的山东昌邑市,而在距离丰县不远的金乡县。在这里他碰到了彭越,《史记.彭越列传》中说他是魏人,而济阴郡正好是过去的魏国,这样看来,司马迁先生所记载的成阳才是最可靠的地方。

  还有一个地方,杠里,如果按照《汉书》跟《资治通鉴》中的断句方法,刘邦是到了阳城(或者城阳)跟杠里,是并列的两个地方,那么杠里应该也是一个县,但是查阅《汉书.地理志》并没有这样一个县。如果根据《史记》中的记载,道砀至成阳,与杠里秦军夹壁,破二军。这样杠里应该是成阳县的一个地方,或者是亭,或者是里,刘邦路经砀山,到成阳,与驻扎在杠里的秦军打了一仗,击破其二壁,这样解读句子时也比较合理些。如果是到了城阳(或阳城)与杠里,与秦军打了一仗,这样说起来也不合逻辑,怎么会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跟秦军打了一仗?有些不通顺。成阳的具体位置,应该在距离砀山北方不远的地方。

  在这一仗中,樊哙表现出色,他抡起那柄沉重的大刀,砍到哪里,哪里便血肉横飞,这样的感觉简直比当年杀猪狗的时候还要过瘾。他这样一个屠户被赞为秦汉之际仅次于项羽的第二个猛将,猛将之所以被称为猛将,就是因为一个字:猛,打起仗来不要命,敌人的命不要了,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他就这样豁出去,给自己挣了一个汉初名将的光荣称号。在刘邦的功劳薄上,他位列第18位。
  凡事都要未雨绸缪,我们本着这样的精神来想象一下,假如第二碰见了第一,该怎么办?最终的答案是:骂,因为打不过。后来在鸿门宴上,第二果然就碰见了第一,他马上一改打仗时不要命的做法,将项羽狠狠地骂了一顿。明明是刘邦贪图关中的财宝美女才封了函谷关,樊哙却说是为了防止别的诸侯进来,专门在等项羽。他脸不红心不跳,戴着正义的帽子,披着委屈的外衣,直骂得项羽抬不起头,默然无语,算是承认自己错了。看来樊哙不仅杀猪功夫了得,嘴上功夫也实在不俗,这都是平日里以次充好、黑白颠倒、糊弄顾客练出来的,没想到在紧要关头居然也能救命。

  力弱的他便打,力大的他就骂,樊哙很好地发扬了中国人固有的阿Q精神,要是碰到更猛的,他恐怕就要改为怒目而视了,而若是更更猛的,他恐怕就要跪下磕头了。历史记载,韩信有一次到樊哙家去,樊哙激动之极,跪下高声说道:“哎呀真是蓬荜生辉哪!真没想到大王居然会来我们家!”韩信打仗是很猛的,这一点樊哙当然知道,他很佩服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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