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最后一百年——曾经有过却永远不会再有的时代》
第32节作者:
王者世袭 从前你不是封了一批鹤将军吗,现在就派他们到前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卫懿公说什么都晚了。
翟人不费轻松之力,就攻入卫国,把仅仅做了一年国君的卫懿公杀了。
后来,多亏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率领诸侯联军,讨伐翟人,将其赶出卫国,又帮助卫国修筑城墙,才算完事。
这事儿虽说离现在已经两千多年,可仍然是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并且中学历史课本里面都讲有这件事。
卫国在历史上出名的另一件事同孔子的弟子子路有关。
卫灵公当国君时,灵公的一个老婆(注意:不是太子他妈)与太子发生了矛盾。
灵公的这个老婆叫南子,太子名叫蒯聩。
蒯聩和他的同党戏阳遬商量:某日,趁着上朝的机会,戏阳遬出其不意,杀死南子。戏阳遬想也没有想,当时就答应了。
可是,回到家里,戏阳遬仔细想想,感觉到不对头。南子是国君的老婆,国君比太子官大,自己把国君的老婆杀了,国君追究起来,自己还有命吗?
他后悔了,不想按照蒯聩的指示做。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蒯聩见戏阳遬没动静,就一次又一次向戏阳遬使眼色,催他赶快动手。戏阳遬装作没看见,就是不行动。
女人心都比较细。
南子看到蒯聩一次又一次朝戏阳遬挤眉弄眼,立即猜出蒯聩打算对自己下手了。她一害怕,当场叫喊起来:
“太子要杀我!太子要杀我!”
卫灵公一听,这还了得,立即下令,抓住太子。
蒯聩见状,知道杀死南子已经不可能了,自己反而有可能被老爹杀掉,于是,不顾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宋国;后来,他感到宋国也不安全,又跑到晋国,投靠了当时正在晋国当家的赵简子。
过了三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卫灵公到郊外游览。看着朵朵盛开的桃花,卫灵公感慨万千,向小儿子公子郢抱怨,说太子真不像话。抱怨之后,他对公子郢说,“我看你比蒯聩强多了,你做太子吧。”
公子郢推辞说自己才能有限,不足以担当此大任。
卫灵公没有再坚持,两人换个话题,继续边走边聊。
谁也没有想到,到了夏天,卫灵公死了。
国君的位置空了。
南子对公子郢说,国君生前很喜欢你,并且亲自说过让你接替他做卫国国君。
公子郢的回答令无数为当官挤破头的人跌破眼镜,“太子蒯聩虽然逃到了外国,不能回来做国君,但是他的儿子还在国内。我们可以让他的儿子做国君。”
南子见到公子郢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只得同意由蒯聩的儿子做了国君,也就是卫出公。
卫灵公去世的消息传到晋国,蒯聩立即向赵简子要求回国。
赵简子说,我派人送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赵简子不想派军队护送蒯聩回国,那样做有干涉别国内政的嫌疑。他想出了一个简单省事的方法。
他命令阳虎找来十几个卫国人,穿上孝衣,装着接太子回国奔丧的情形。蒯聩呢,低着头,哭丧着脸,披散着头发,一起向卫国走来。
卫出公的思想品质没有叔叔公子郢的高尚,听到自己的老爹要回来,他心说你回来我就做不成国君了,不能让你回来。
卫出公非常果断,立即发兵攻击老爸蒯聩。
蒯聩手下的这些人敌不住,见卫国进不去了,就保护着蒯聩到宿这个地方住下。这一住就是十二年。
诸侯各国眼见卫出公的老爹不能继位,流亡在外,对卫出公多次指责。
不巧的是,孔子的许多学生太喜欢当官了,好多人就在卫出公下面做官,这令孔子很尴尬,因为这同他一贯提倡的君君臣臣观念不一致。
更尴尬的是这些弟子的治国本领:虽然他们自称本事大得很,可是却把一等大国(公国)卫国治理的越来越弱。
这时,卫国有一个有点儿名气的人物出场了。
这个人说起来同孔子还有点儿关系,他也姓孔,名叫孔悝。此时,孔悝在卫国属于跺一脚朝廷都要晃三晃的人物。
孔悝的爸爸是孔圉文子,孔圉文子的老婆是蒯聩的姐姐;孔圉文子有个仆人叫浑良夫,浑良夫长得很英俊。
记住这些关系,这对你理解下面的文字很有帮助。
孔圉文子死后,浑良夫就和孔悝的老妈,也就是孔圉文子的老婆、蒯聩的姐姐勾搭上了。孔悝的老妈经常派浑良夫到宿地看望蒯聩。
一次,蒯聩对浑良夫说,如果你能够帮忙让我回到卫国,我将来会重重地报答你。第一,我会封你做大夫,这样你就不用做家奴了;第二,即使将来你做错了事,犯三次死罪,我都会赦免你。
浑良夫听后,感到不错。但是,他向蒯聩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要娶孔悝的老妈做老婆。
蒯聩很爽快地答应了。
卫出公十二年的一天,浑良夫偷偷地用车辆把蒯聩带到卫国,隐藏在孔悝住宅附近的园圃里。到了黄昏时分,浑良夫和蒯聩男扮女装,围巾裹头,乘坐一位姓罗的宦官的车子,向孔悝家中走去。
孔悝的家臣栾宁问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是亲戚的女人。就这样,他们顺利进入孔悝家,一直来到孔悝老妈住的房间。
吃过晚饭,孔悝的老妈拿着长矛(看来女人有时也很厉害),走在前面;蒯聩和另外五个人全身披挂,赶着一头猪(准备盟誓时用),跟在后面;向孔悝的住处走去。
孔悝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老妈逼到墙角,强迫他发誓,同意把卫出公赶走,扶蒯聩上台。
接着,造反者挟持孔悝登上一座高台,要他召集卫国群臣,拥立蒯聩。
栾宁刚刚叫了几个人,正准备痛饮一宿,听到政变的消息,立即派人去找子路(子路是孔悝雇佣的家臣),要他赶快过来解救孔悝;同时,立即备车,赶到宫中,护送卫出公逃亡鲁国。
子路听到消息,急忙赶来。
等快走到城边时,他遇到了孔子的另一个弟子,子羔。
子羔当时是卫国的大夫,他告诉子路,城门都已经关上了,你别去了,就是进去,也是死路一条。
子路说,既然我替孔悝做事,孔悝给我发工资,我就应当帮他。
子羔说你要不听就算了,反正我是不愿意再进去了。
说完,子羔走了。子路继续向前,快步如飞。
他走到城门,发现城门果然已经关闭。情急之下,子路大声呼喊,开门,开门!
守门的公孙敢听见是子路的声音,就对他说,你不用进来了,进来也没有用了,孔大人已经被他们绑到高台上了。
子路对他说,管他有用没有用,反正你只要放我进去就行。我既然拿了孔大人的钱财,总不能在这关键时候不替他出力。
巧事出现了。
这时,正好有使者奉命出城,子路乘机进入城里,飞奔到高台之下。
高台之上,形势已是万分紧急。
子路劝说蒯聩放掉孔悝,蒯聩不听,子路准备放火焚烧高台。
蒯聩派遣两名勇士下台对付子路,子路抵挡不住,帽子被长戈打掉,帽缨被长戈刺断。
万般无奈的子路此刻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便不再进攻,他做了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孔子一贯宣传的礼对他影响有多深。
他把帽子和帽缨从地上捡起,接好,然后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
长戈再次刺过来。
子路死了。
死之前,子路留下了一句被儒家弟子千古传颂的话:君子死,冠不免。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作为君子,死可以,帽子不能不戴。
识时务者为俊杰。
子路誓死效力的孔悝看到大势已去,也不再管什么忠诚不忠诚的,同意了造反者的要求,拥戴蒯聩做了国君,也就是卫庄公。
比较起来,前一件事的影响远不如后一件。
虽然,卫懿公因为养鹤,导致国家被翟人占领,自己被杀;但是,由于当时国际上有齐桓公的仗义行为,卫国总算很快恢复了正常生活。
卫庄公政变的影响更大。
可以说,自从这件事之后,直到公孙鞅到秦国主持变法,卫国的动乱就一直没有停当过。国力当然也就越来越弱。
国力越弱,人才流失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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