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夺操心地叮嘱着。
一阵响声后,外面似乎是坐定了。
七点半,帷幕正式拉开。
单调又简练的礼堂前面台子上,几人一同出场,各司其职。
司隐视线淡淡扫过台下,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空着,旁边就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司北泊,桃花眼风流,眉骨犀利,把玩着银制的打火机,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视线短暂相触,司北泊微挑眉峰,嘴边勾着淡笑,司隐表情未变,直接看向别处。
台前的引导牌上写着“长野乐队”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司隐往前一步,弯腰,长发随动作下滑,鞠躬后利落起身。
节奏先上来,司隐握着话筒,目光悠长,缱绻的嗓音从喉咙深处滑出。
到落场,第一排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乐队按照流程谢幕。
司隐去完洗手间,在门口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
此时没人,司北泊倚在卫生间出口的墙边,黑色衬衫更显他宽肩窄腰,凌乱的碎发增添了些痞性。
司隐见躲不过,只好冷声叫了声哥。
司北泊上前一步:“什么时候回家?”
似乎觉得话语太生硬,又补充了一句:“爸妈经常念叨你。”
这个家,不是汇林南苑,而是司家。
说起来,她是司家的女儿,感情却没有和李秀亲,但他们也不算亏待她。
反而,在司家的角度,他们已经做的够好了。
司隐没办法忽视血缘关系,但是也没办法更近一步,毕竟,中间隔了十几年,这些空缺是难以弥补起来的。
她捏了捏僵硬的指尖,在抬眼时,脸上已不复刚才冷漠,挂着最常见的照片笑容,精准的仿佛是用尺子量过。
司隐抬头看司北泊。
尽管她一米七二,个子已经不算低,但在司北泊面前,还是矮了一个头。
对方离得很近,她下意识退后一步。
司北泊没得到答案,也不着急,来来回回盘着打火机玩,像是她不说就一直耗下去。
卫生间离后台还挺近,司隐怕被人撞见。
一抬眼,对上司北泊的笑容,只觉得越发刺眼,只好敷衍:“有空就回去。”
对方却不买账,嘲道:“这个有空是拖着拖着就忘了是吧?司隐,你还记得你上次答应回家吃饭是什么时候吗?”
司北泊语气不善,带着点逼问的气势。
但司隐也不想惯着他,她还记得她刚回司家时,司北泊是怎么捉弄她的,怒意也上来了。
冷眼讽回去:“我不回司家不是正如你的意吗,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哥?”
最后一个字音调拉长,语气格外不同,司北泊也注意到,难得正经起来,想起曾经的事,难得闪过一丝愧疚。
“影影——”
司隐打断:说:“麻烦让让,我可不想再被人指着鼻子骂。”
“影影。”
司北泊下意识拉住司隐的手腕,桃花眼不复刚才那般散漫,眼底深处是强烈的震撼。
白炽灯的光很亮,也格外清冷。
司隐没转身,也没去看他是什么表情,只动了动被圈住的手腕,眼睫抖动:“我不想被别人看见。”
司北泊松开手指,看着司隐毫不留恋的背影,薄唇紧抿。
回到后台,丁暮他们正分享着刚才听来的八卦。
隐约从他们嘴里拼凑出两个名字----孟鹤行和祁佑清。
微博热搜已经占据榜首--
#影后综艺受伤,神秘男子护送#
司隐翻了广场讨论区,热搜最上面赫然一张两人的背影图,男人的西装外套披在祁佑清身上,手臂护在身侧,隔着段距离。
女人的身份明了,但是男人只有一个背影,虽未明说,网友也能一眼认出这是孟和集团的一把手。
何况还有现场目睹的人出来证实,这个背影的主人就是孟鹤行。
司隐平静地看完,退出来,找到微博界面,转发了嘉星传媒发的有关福利院汇演的博文。
然后,下线。
丁暮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小道消息,今天第一排的空位置,本该是孟鹤行坐的,出了这档子事,也难怪他没来。
几人叽叽喳喳讨论着。
司隐将设备摆好,曲谱抽出来。
靠在窗户前等人,手指习惯性地往包里摸。
空的。
“别找了。”汪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想吸烟是吧?我给你缴了。”
他恨铁不成钢:“隐子啊,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大烟瘾呢?”
她搭眼看,小老哥眉头都皱一块儿了,有几分滑稽,心头的不悦消散几分。
道:“我这不是没成功吗?”
汪夺怒:“敢情你还遗憾呢?”
司隐开玩笑般说:“这不值得遗憾吗,汪哥?”
商余行早就注意到两人的互动,趁汪夺还没被气糊涂前赶来救场。
将人拉走。
司隐眼眸微敛,垂眸去拨弄牛仔裤的腰带。
晚饭自然是和福利院的领导人一起吃的。
大家心知肚明,这顿饭的目的,主要是把这些慈善家哄高兴了。
他们一高兴,福利院的条件也能好的多。
这种场合,难免少不了要应酬。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即使司隐再厌恶,也不得不顾全大局。
好在外有汪夺和商余行周全,内有谭希直爽,她只要不得罪人就行。
但不知怎么反常,乐队竟然被安排在主桌。
别人不知道,司隐却是一清二楚,视线略过上面的司北泊,对方看她一眼,而后轻飘飘移开,跟身边的人说着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司隐选了个离主座最远的位置,一坐下,就跟隐身了似的,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她。
这正合她的心意。
人都坐齐,只剩主位空着。
司隐没心思去猜,人不来,她就安安静静地刷手机。
再登上微博时,刚才的热搜已经全没了。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相关博文全被清除。
提示有新消息,她转发的那条微博,已经有几百人点赞,还有人私信,她闲着无聊,一一看下去。
看到一半,门口传来骚动,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走进,径直落座于主座。
说了两句客套话,无非就是对迟到表示歉意。
下面人自然附和。
司隐觉得音色似乎有些熟悉,自然抬头看了一眼。
刚才还在热搜上的身影,坦然出现在福利院汇演的晚会上。
脸上带着薄笑,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落下一道阴影,左眉骨下有颗小小的褐色痣,跟往常一样的清远疏淡。
隔了半张桌子的距离,司隐听他们谈事。
自顾自地用餐。
一桌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轮不到他们说话,除了偶尔有人问到乐队的人,其他时间都很自由。
— —
第二日的汇演,明显力度小了一半,这场是即兴发挥,才是真正属于孩子们的。
比起前一天带着商业性质的演出,司隐更青睐于这一场。
她用了新歌的谱,酣畅淋漓地唱了一场。
傍晚出发回程,夜晚八点抵达。
演出很成功,丁暮磨着汪夺请客,后者也高兴,大手一挥,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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