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佑清和她的跟班们,早已经消失。
司隐默默后退半步,收起手机,视线冷凝,扫视一圈,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闻京铭酒劲上来了,率先找到包厢进了去,黑色的真皮沙发围了一圈,正中间摆了张玻璃茶几。
桌上摆了满满的酒,瓶身在光线下微微反射,折出莫名清冷的弧度。
司隐心下微凛,有些后悔跟过来了,她就知道,闻京铭不是好糊弄的,不过她也不打算再喝,对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接下来的时间,司隐全程充当背景板,许是刚才酒意上头,这会竟然有些醉了,看着屏幕都花眼,干脆起身,打算去洗手间清醒清醒。
包厢内就有洗手间,她泼了两捧水在脸上,清醒了些,而后抽出纸巾擦了擦。
外面玻璃瓶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倒是有几分清脆悦耳,暂时不想出去,她倚靠在门框边刷手机,微博热搜顶上又是关于影后祁佑清的消息。
就在不久前,她现身柏夜门口的照片被人传到网上,一时间热议不断,有夸有贬。
内容无甚有趣,司隐不想再看,收起手机,包厢内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人听见。
闻京铭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着,小声嚷嚷着,问她去哪了,看她回来,又一口一口妹妹的凑得很近,神秘兮兮地问酒好不好喝。
司隐看他确实是醉了,也没搭理,只是坐在原位置上,也不说话,手指下意识地捏起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根塞嘴里,忽略了司北泊不满的视线。
突然想到,自己没带打火机。
桌上只有两个,还都在茶几的另一边,她伸手去够,纤细的指尖摁下齿轮,蓝黄色的火苗蹭地一下窜出来,火舌舔上烟尾,点燃,灼烧出一点红。
身影笼罩在微弱光线下,淡淡烟雾四起,模糊了眉眼,只有凸起的鼻骨优越,猩红在指尖慢慢消褪。
闻京铭见状,眉眼半阖,低低地笑,也学着她的样子抽烟出来:“司妹妹,哥和你陪一根。”
司北泊脸色潮红,闻言,踹他一脚,眼里的不满涌起,冷嗤:“话这么多?”
闻京铭笑:“我说老司,你这么霸道呢,管太宽了。”
司北泊轻哼两声。
司隐倒是越抽越清醒,本无意拿烟,但无事可做,只能跟手上的半截烟丝较真,唇齿间渐渐盈满苦涩的烟味。
她手腕翻动,吐出最后一口,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夜色过半,才出声:“是不是该走了?”
孟景寒成功地错过了宿舍门禁,再次被自家大哥带回去,临走前还冲司隐挥了挥手。
孟鹤行找人将闻京铭和司北泊送回去,两人酒品倒是还好,除了话多了点,其他倒是很平静。
一整晚,司隐没搭理过司北泊,她本来就是冷情的人,也记仇,之前他干的那些事,司隐这辈子都忘不干净,不是戳肺管子似的剧烈,但慢刀子割肉的钝痛感,才是最致命的。
这些年,她和司北泊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不想结仇,但也不需要悔恨之后的弥补,不需要对方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亏欠了她,反而凑上来补救。
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有少许奏效,但对司隐而言,则是没必要的麻烦。
而她,最怕,也最讨厌麻烦。
所以司北泊极力想挽救兄妹关系,反而是适得其反。
正如此刻,趁着孟鹤行去拿车的间隙,司北泊别扭地往她身边靠近,在还有一臂距离时停下,微侧着脸,余光瞥她,像是要说话的模样。
司隐只专心看手机,刷到有趣的内容,还了个赞,她知道司北泊是为了什么事,但是他没说话,她只当作没看见。
到最后,还是没说上话,司北泊被闻京铭拽着上了车,都没来得及等孟鹤行回来,车子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徒留司隐一个人在光亮的大堂前等着,好在,孟鹤行没耽误几分钟就把车开了出来,往大堂台阶下一停,让司隐上车。
此时,已经快到夜半,门口零零散散有几辆车子,脚步声凌乱,又是哪位喝醉的客人奔往这边来。
老远见着孟鹤行的车,竟然还能认出来,凑上前扒着车窗谄媚讨好,醉醺醺的语气听得人费劲。
还暗戳戳往副驾驶看。
好在司隐动作快,在那人凑上来之前就将头发散下来,直直垂下,遮住半张侧脸,堵得严实,让人想看也看不清样貌,只能大致看见是个女人身影。
那人笑了几句,舌头像是被人掐住,说话吐词不清,孟鹤行已然不耐烦,还没表现出来时,安保人员有眼色地将人拽走,还了一片清净。
车窗升起,孟鹤行手掌控着方向盘,往左转,余光瞄了副驾驶一眼,而后低笑出声:“躲得挺快,人走了。”
司隐眼皮都要睁不动,还好有安全带系着,不然,整个人就像一摊软泥往下滑。
多日连转轴,再加上这两天陪着李秀回了边阳,东跑西跑,都不带歇着的,酒精上头,脑海一片混沌。
有时候想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也好,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什么也不用想。
车内空间静谧,没打冷气,司隐刚喝了酒,怕她受凉,只把窗户开了条缝,让大自然的微风吹进来,消除燥热。
孟鹤行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瞅两眼,司隐是真累了,靠在座椅上,仰着脸,睡得正香,呼吸轻薄。
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香,醇厚回甘,钻进鼻孔,竟然有些上头。
等红绿灯时,孟鹤行指尖摩挲着方向盘,视线往旁边看,女孩发丝散乱,有几缕沾在唇角,黑发红唇,衬得皮肤越发细腻白皙,唇形饱满,不笑的时候唇珠微凸,莫名增添了冷感。
他动了动手指,差点就往她脸上凑,指尖都碰到发丝,又叹了口气,收了回来,继续看路前方,窗外无边月色,照亮了回家的路。
直接将人带去了和园,车子到家时,司隐梦梦醒醒,睁开了眼,看着熟悉的景色,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随后下了车。
孟鹤行将车交给林叔,跟在司隐身后进了门,早先吩咐过余妈,此时她正在厨房里忙活,见两人回来,眉眼笑开。
手在围裙上揩了两下,冲孟鹤行道:“先生,醒酒汤煮好了。”
孟鹤行在玄关处换完鞋,指尖拨动袖扣,将那块冷色的腕表脱下:“盛一碗过来吧,给司隐。”
“好。”
余妈转头去厨房盛汤。
司隐一只脚已经踏上楼梯了,却被孟鹤行从身后叫住,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看,脸色不太好,满满的倦意。
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向上抬,略带不解。
孟鹤行落座在沙发上,面前摆了杯热水,端起喝了一口,才看她:“余妈煮了醒酒汤,喝一点,省得夜晚难受。”
既然都煮了,司隐也没推脱,干脆转身回来,踩着拖鞋就往厨房去,脚踝露在外面,隐约还能看出不敢太过使力。
孟鹤行视线从她脚上收回,目光下垂,落在自己脚上这双黑色拖鞋上,嘴角浅勾起一道弧度,连带着家里的一切都看顺了眼。
为了避免麻烦,司隐本想在厨房里把汤喝了,奈何太烫,只好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她就顺势坐在餐桌旁边,也许是太困,脑袋耷拉着,趴在上面,长睫毛微动,目光无神,侧着身子等汤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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