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的那一段惊弦』解密历史中的孝文大帝!》
第19节作者:
忻尚龙忻某人 苏一道:“明慧大师不日便要脱去凡胎,升往西方极乐,又如何能在两年后去山西见张之言?”
李冲道:“这种江湖医生的骗人鬼话岂能相信?”
半晌没吭声的拓跋澄此时方道:“谁的话你都可以不信,但是李修李神医的话你非信不可。”
李冲皱眉道:“你也认识他?”
拓跋澄叹道:“幸亏我认识,早些年我曾得过一场大病,若不是李神医,我已去见先祖了。你可知道前朝咸阳公高允?”
李冲点点道:“德高望重的老臣,深得先帝信任。”
拓跋澄道:“想当年李修还在宫中做御医的时候,咸阳公高允已有百岁高龄,依然精神矍铄。有一天李修看了他一眼,悄悄和先帝说,‘咸阳公脉象欲竭,气息微弱,恐不久矣。’高允果然不久辞世①。”
苏一沉吟道:“张之言所说的‘明慧大师’和眼前的这位‘明慧大师’可能不是一个人,只是巧合重名而已。”
明慧大师道:“贫僧虽不懂各位在说些什么,但也能听出来你们似乎在找一个人,而这个人也叫‘明慧’。”
苏一道:“确如大师所说,不想竟扰了大师清修,罪过罪过。”
明慧大师笑道:“施主言重了,贫僧不是在清修。只不过今晚是贫僧五十岁的最后一晚。曾闻人在将死之际,耳鼻会突然变得聪敏,贫僧便寻了这清幽之处,想在弥留之际,感受万物之声。”
苏一道:“大师……”
明慧大师道:“若不是施主相救,贫僧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能活到现在已属侥幸。”
苏一道:“待明日朝阳升起,大师便五十一岁了,或许大师可渡过此劫!”
明慧大师闭上眼道:“何为劫?何为渡?死了便是劫?活着便是渡?焉知人生为苦厄,死殁如梦觉,业障缠身,执念盖眼。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佛道渺渺,鬼道茫茫,顺延处之,何需彷徨?”
苏一道:“大师佛法无边,是我过于拘执生死了。”
拓跋澄叹道:“明慧大师妙语莲花,佛学精湛,未能早日结识大师,实为我此生一大憾事。”
明慧大师没有答话。
李冲道:“大师?”
明慧大师依旧没有动。
不觉之间东方已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枝叶,射进池塘。
苏一心中一沉,伸出食指置于明慧大师鼻息处,停留片刻后叹道:“大师圆寂了。”
线索又中断了。
苏一道:“看来有人一直在误导我们。”
李冲道:“那脚印……”
苏一道:“他一定是算准了我们看到脚印后,必会往相反的方向走,他便从容不迫地经由那条有脚印的路离开了。”
三人一路面色凝重地走回任城王府,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到了门口,李冲突然站住,拉住拓跋澄想说些什么。
拓跋澄不待李冲开口,抢先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上当的不止是你一个人。如果我不是也认为你说的有道理,怎会跟你走?”
李冲长叹道:“我这次彻彻底底地输了。若不是我自作聪明,我们现在可能已经抓到那个人了。”
拓跋澄道:“你去过赌场吗?”
李冲苦笑道:“现在就是放着一座金山让我赢,我也没兴趣。”
拓跋澄笑道:“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大赌坊,我们时时刻刻都在赌。没人会一直输,同样,也没有人会一直赢。赌钱的乐趣并不完全在赢钱,而是体验输赢间一线之差的感觉,没人知道下一个刻会发生什么。我们在这个大赌坊里不但赢要赢得漂亮,输也有要输得体面,输得有风度。你这番懊悔自责岂不是有失风度?”
苏一感慨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冲这样眼高于顶的人,却视你为知己好友。论胸襟,你比他豁达。”
拓跋澄笑道:“苏姑娘过奖。”
朝阳当空,阳光有些刺眼。
李冲道:“早朝的时辰到了,你赶紧进宫吧。”
拓跋澄道:“我已经很久没上过早朝了。”
李冲道:“为什么?”
拓跋澄道:“因为皇上这段时间不在京城。”
李冲问道:“不在京城?那在何处?”
拓跋澄道:“御驾亲征!”
李冲和苏一不禁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道:“御驾亲征?”
拓跋澄点头道:“不错,大军早已出发。”
李冲问道:“征讨何处?”
拓跋澄道:“南齐!”
李冲沉吟道:“南齐?不对……”
拓跋澄笑道:“哦?有何不对?”
李冲摇摇头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李冲见拓跋澄微笑不语,试探道:“此时南伐绝不明智,你为何不阻止?”
拓跋澄又笑道:“我为何要阻止?”
李冲断定事情绝没那么简单,正要继续发问,拓跋澄打断道:“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你想想皇上为何对洛阳这般重视,屡次派人到洛阳查叛党、减赋税。你若还不明白,我院子里有很多蚂蚁,你不妨问问它们。我要回去睡觉了,管家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厢房,你们也早点休息。”说完大笑着走回屋去。
苏一不解道:“蚂蚁又不会讲人话,怎么问?”
李冲俯下身盯着地上的蚂蚁窝,见一行行蚂蚁正忙碌着搬家,豁然开朗,心道:“南伐?是想借口南伐,迁都洛阳吧!”
日期:2011-01-06 20:06:18
官道上,魏军浩浩荡荡的部队在落日的余晖下缓缓挪动。
孝文帝坐在偌大的龙辇中悠然自得地翻看着《诗经》。龙辇很大,横放着一张床,床边有一个塞满书籍的柜子,大都是诸子百家之类。
龙辇外远处的草地铺展着,全无波动,几支修长的蒲公英兀立起来,也不颤动。几声鹭鸣回荡在旷野,直达地平线那目不可及的地方,一切都是那样闲适。站在这里,整个人都觉得懒散起来,似乎连路都走不快了。时有微风掠过,吹皱了平野,吹散了蒲公英。散开的蒲公英在夕阳下,像一层蒙蒙的薄雾,笼罩着整个田野。
镇南将军于烈骑马行走在龙辇旁侍驾,于烈深吸一口气,觉得全身上下都舒服起来,在平城的时候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于烈?”
从龙辇中传来孝文帝的声音。
“臣在。”
于烈应声道。
孝文帝问道:“外面景色如何?”
于烈道:“启禀皇上,臣是个粗人,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觉得外面的草地像御膳房的绿豆糕似的,挺招人喜欢的。”
孝文帝笑道:“听听你自己那话,粗鄙。有时间多看看书,别整天以大老粗自居,好像多光荣似的。”
于烈不好意思笑道:“是,臣以后请个教书匠,天天给臣看汉人写的那些个玩意儿。”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