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悲歌:一个人的战争(万军之帅的最后一年)》
第5节

作者: cll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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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批斗“反动学术权威”、京师大学堂大学士的万人大会上,公子在台上喝令:“将‘反对主公、反对精神大法’的敌人押上来!”顿时数万男女生一齐发出“保卫主公!”“保卫精神大法!”“打倒京师大学堂总督学!”“主公万岁”“精卫兵誓死捍卫主公!” “精卫兵誓死捍卫精神大法!”的怒吼。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低头弯腰、踉踉跄跄地被几个彪形大汉押上来。学识享誉海内外的大学士本来是个身体壮实的汉子,长年累月的折磨,已让他成了憔悴不堪、白发苍苍的老汉。公子喝令老人向主公画像跪拜,老人昂头不拜,怒目而视公子。公子和台下数万“精卫兵”一起向巨幅主公画像跪拜。白发凌乱飘拂在惨白、憔悴的面颊上的老人看着台下数万帝国学子一边跪拜,一边呼喊“主公万岁”,不禁仰天长啸:“中华何辜, 遭此浩劫!后生何辜,认魔为神!”公子听了,心中一怔。他本已按着老人的脑袋的手突然松下来。

  前排的“精卫兵”听到这些,皆怒不可遏地冲上台来。有的强按着老人低头认罪,有的用鞭子鞭打。其中一个女孩用脚上的军靴猛踢老人,老人被踢倒于地,口吐鲜血,他看着女孩,发出沙哑的呼喊:“我的儿啊,你在作孽啊!”女孩的脚还在猛踢着。公子这才发现女孩是“京师精卫少年军”头目之一、大学士的大女儿,他和几个年轻人都楞在那儿。

  “爸爸,爸爸,姐姐你不要踢了啊,呜呜哇哇——”
  一个小女孩的哭喊声从台下飘上来,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女孩也停止了踢打。小女孩是老人的小女儿,她一边哭一边爬上来,扑进老人怀里。老人已瘫倒地上,不再挣扎。但眼睛圆睁,注视着苍天,喃喃自语:“好美的蓝天,好白的云朵!”然后吐出一大口血痰,头歪向一侧,停止了声息。
  这次批斗会也因老人的死草草收场,但踢死老父亲的女孩名扬帝国,受到了主公的亲切接见。女孩表示,她没有这个父亲,主公你才是我的精神教父!主公听了很是高兴,把女孩的名字“爱文”改成“爱武”。女孩开始青云直上,进入“帝国大法运动小组”领导层。
  而公子却开始失眠了,睡梦里也听见“中华何辜, 遭此浩劫!后生何辜,认魔为神!”的沙哑的呼喊!
  日期:2012-04-17 19:22:30
  (十二)帝国大戏院的一幕
  饭桌上,公子把心里的纠结告诉了父母亲,大元帅似乎没有听见,闷头吃饭。妹妹睁大了眼睛看着公子,放下筷子说:“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主公也是能怀疑的么?大学士公然反对主公,污蔑主公是‘暴君’,污蔑帝国大法运动‘是阴险地利用帝国学子的天真、幼稚、正直,利用他们善良、单纯的心与热烈、激昂的气质,予以煽动、加以驱使!’他说这样的话,就是帝国的敌人,死有余辜!”

  “当”的一声,大元帅猛然放下碗,站起来离开餐桌,走向书房。“吃饭!都少说话!”元帅夫人瞪了妹妹一眼。妹妹撅着嘴,委屈地拿起筷子,闷头扒饭。
  晚上,帝国大戏院表演节目,帝国元老们都带着家人坐在第二排到第十排,后面是京师民众。因为有帝国最有名的杂技童星“小红花”的精彩节目“高空飞人”,所以大戏院里几乎满座。大家都知道主公也很喜欢“小红花”的表演,都早早来到戏院,想一睹帝国“神”一般的人——主公的风采。
  突然军乐齐鸣,大家都起立鼓掌欢呼,主公、帝后、大元帅、相爷等帝国大佬带着家人依次走进来,主公笑着和大家挥手示意。等主公等人在第一排坐下来后,鼓掌和欢呼才停下来,大家才坐下来。人人兴奋不已,有的激动得流泪,有的立即拿出日记本,写上“今天一睹主公神采,明日死而无憾!”
  表演开始了,公子的位置,离中间的主公很近。公子注意地看着他,主公正和身边的一个女演员一边看着节目,一边谈笑风生。
  “小红花”出场了,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小红花”捧着一束花蹦蹦跳跳地走上来,恭恭敬敬地献给主公。主公还在侧着肥硕的脑袋兴奋地和那个漂亮的女演员交谈着,没有理睬小姑娘,也许是没有注意到。小姑娘尴尬地站在主公面前,涨红了小脸,不知所措。被主公冷在一边的帝后板着脸,代主公收下献花。“小红花”才又蹦蹦跳跳地走上舞台,在台阶上她的脚磕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红花”的拿手惊险杂技,不带安全索的“高空飞人”开始了,大家屏住呼吸观看,不时报以掌声和尖叫声。到了最惊险刺激的节目“高空三圈翻滚大飞跃”,人人都不出声了,连主公和他的女伴也停止了交谈,都仰头注视着站在高空吊索上的“小红花”。只见“小红花”如一条红色的丝带,从吊索上凌空跃起,接连划了三个圆圈,飞向更高处的吊索。红丝带飞近几十米高的吊索即将抓住时,却陡然下落,如红色的闪电垂直射向地面,舞台地板上传出“咚”的一声闷响!观众席立即爆发出恐怖的尖叫声、哭喊声。

  舞台上顿时大乱,“小红花”的尸体立即被抱走。公子流着眼泪,差点哭出来。当他目光扫过主公那边时,一幕他不敢相信的场景出现了——主公还在和女演员谈笑着!下面的节目,公子已无心再看,只是用余光注视着主公——他和女伴一直谈笑到节目结束!走出大戏院,公子注视着他们两人走进贵宾室,门马上持枪的卫兵紧闭。帝后走到站在门前一脸严肃的卫兵面前,把那束献花摔在他脸上,两手捂着脸哭着离开了。

  公子还远远地站在原地看着发愣,元帅夫人上来一把把他拉上车。回家的路上,除了妹妹还在谈论着节目,大家都默不作声,妹妹说了一会儿,也无趣地闭口了。
  日期:2012-04-19 12:56:45
  (十三)元帅公子受命审讯“中华圣女”
  和整个帝国一样,京师大学堂停课搞“精神大法运动”,公子和帝国学子们便投身于“批斗敌人”“造反夺权”运动中。八千人的京师大学堂,就揪出一千五百名敢于质疑主公、质疑“精神大法”的“帝国之敌”。
  和整个帝国一样,这些人中,有的和大学士一样,当场被斗死;有的不堪凌辱自杀;有的被关进集中营折磨而死;有的和那个在宫廷会议上被主公吓疯的工部伺郎一样,精神彻底崩溃!大多数历经劫难活下来后,有的已经不会笑不会哭了;有的不敢提起“主公”二字;有的甚至看到“主公”的画像,看到“精神大法”几个字,就不寒而栗,身体哆嗦。而更多的人,是整天沉默,莫名流泪。

  和整个帝国一样,这些正直、热忱、赤诚、爱国的青年男女有的死于枪杀,大部分加入了一支被逮捕、被开除、被远放、被驱走的不幸大军,他们浪迹天涯,背亲离戚,在荒原绝域、饥寒劳苦中熬尽了青春岁月,有的历尽折磨摧残英年而逝,有的茍活幸存也憔悴若痴,且年及衰颓、孑然孤苦,苍天不助!
  公子向父母提出要离开京师大学堂,离开“精卫兵”。大元帅遂把公子交给帝国天鹰军主帅——军机大臣,让他安排一下公子在帝国军队的工作。公子就加入了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天鹰军,任天鹰军司令部参谋。这时公子二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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