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后事》
第39节

作者: 非魚亦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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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诸葛亮出兵祁山,占领陇右,进取天下的大计在刘备生前就早已定下了,正因为此,当年孙权派诸葛瑾索还荆州的时候,刘备会回答说:“我现在正图谋凉州,凉州一定,我必然尽还荆州。”也正因为此,“信著北土,威武并昭”的马超才会在刘备自立为汉中王时,成为第一个,也是当时唯一一个被封为州牧—凉州牧的人,这其中的重大意义不须明说。可惜马超英年早逝,不然陇地争夺未必有这么多的周折,这样大的悬念。

  诸葛亮每思及马超,就不能不感到伤感,蜀国自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相继凋零之后,人才难继,这使他越发感觉力不从心。蜀汉不过弹丸之地,国力贫乏,人才凋零,保守既难,而扶汉大业又何止于一个难字呢?
  但是就是这样自后主以下还是有无数人企求偏安一隅,只求偏安一隅啊,能够偏安,偏安得了吗?为今之计,唯有不断攻击,攻击,攻击,再攻击,扰乱敌方,使魏国疲于奔命,不能稳定,无法稳定,同时在攻击中寻求机会,蜀国才有可能取得生存与发展的条件啊!
  这种思路中,诸葛亮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苦衷,却只能烂在肚子里,这其中就包括:连年兴师动众,一旦次次无功,势必使国力更加衰弱,这种以攻击求生存,求发展的思路其实就是一把双刃剑,一面挥向敌人,一面割向自己,一面是成功,一面是毁灭。
  成功的希望到底有多大呢?诸葛亮自负自己的才能,可是也不能忽视战争的诸多客观因素,天下事并非有志者有能者就必成,前三次北伐的结果将那些因素鲜明地凸现出来,就像平原上的山头一样举目可及。以他的意志和才力,这些虽然不能够给他带来深重的压力,使他丧失信心,但至少使他不得不付出更大的心力。
  这些问题其实是在兵马未动的时候就想到很多的,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粮草供应问题不必说,气候问题也不必说,敌我双方的国力人才兵力等方面的对比更不必说,诸葛亮每想到前面三次北伐的失败,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街亭之战,每想到街亭,他的心就锥心地痛。为马谡?有一点。可马谡比起天下大业来算什么呢?为天下?是。可这最终的原因在哪呢?在他自己,在他错用了人。他痛的是他的事业,而恨的却是自己。

  他的事业的实质是什么呢?实质就是辅助刘汉,现在的刘汉就是刘备父子的蜀汉,诸葛亮最痛恨的是自己辜负了先主刘备的知遇之恩,没有好好地尽到自己的责任。不能够早日攻占魏国,实现让后主坐镇中原,使天下一统归刘,这本身就足以使诸葛亮羞愧,如果在他生前,蜀汉出现危局,后主一旦沦落,他将更加无颜见先帝于地下!
  他必须要设法战胜敌人,他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样呢?只有把自己烧成灰化成水,来报答先帝,来完成自己道德上的最高追求,政治上的远大抱负,别无他路。
  春寒料峭,诸葛亮的马车停在山道边一处空地上,他的车后两翼分列着六十名全身武装,气势不凡的侍卫,这六十名勇士,连带车上的曲柄车盖,和留在中军营的仪仗鼓乐各一队,都是他第一次北伐时后主刘禅赐给他的,他从此就一直带在身边。这一切预示了他们君臣的融洽关系,也是为了对后主的尊重——这个尊重是必须有的。
  他自己必须有,自他以下每一个人都必须对后主的恩赐感激涕零,虽然这些东西都不是他最喜欢,最需要的。他更需要的是后主能真正能意识到君臣关系的重要性,国家的重要性,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树立起真正的威严。

  羽扇纶巾的丞相立在车旁,迎着凛冽的山风极目远眺,山上白雪皑皑,积雪在太阳下闪着银色的光芒,时而有雾一样的雪被山风吹起,象薄纱,象带子似地在山腰上缠来缠去。
  大军在行进。
  没有人说话,士兵们一脸肃穆地在行进,脚步铿锵有力。连马的嘶鸣声也听不到。马蹄声,士兵脚步声,军装摩擦声,器械碰撞声,在山谷中被风声几乎全部掩盖。山谷显得越发寂静。丞相转目看向行进中的人流,脸上现出一丝笑意,他对他训练出来的士兵很满意。
  丞相向走过他身边的士兵微微点头,——那些士兵无一例外地用目光向他表示了最大的敬意和忠诚——然后对身边的人用他一贯平稳有力的声音说:“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大战在即,丞相的心很快抛开了烦扰他的一切,他一生中又一个注定了要将瑰丽奇幻和半悲剧式的结局结合在一起的场景,由此就又徐徐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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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是不是废话少一点,不显得那么沉闷了?
  日期:2011-01-07 08:41:48

  谢谢各位支持,唯一遗憾的是疯癫兄不是导演,不然就有后门可走了,呵呵。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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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脱险丸都城
  从玄菟往东行,一路上多是高山峻岭,秦旦等人日夜兼程,饿了就以野菜野果果腹,渴了就饮几口山水,累了困了就倒身便睡,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渐渐临近了高句丽的王都丸都城。
  当然,秦旦等并不知道自己距离丸都城已经不远,他们行路全凭着星位和感觉,甚至不能完全肯定自己走的是不是正确。他们对于高句丽的认识也全来自一些传言,丸都城更是从来没有到过。

  这一天秦旦等人在一个山脚下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溪,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喝上一口水的秦旦等人几步跑过去,立刻就把头栽了进去。秋季的山水已经很冰冷,那水一进入腹中立时使秦旦等人精神一振,接着也都长长地出了一口大气。
  就在这时候,所有的人也都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危险,他们伏在水边,慢慢地回过头去,身后正有几个装束奇特的怪人手执弓箭立在那里,那乌黑的箭头正指向他们的要害。几个人瞬间全身僵硬。
  显然这就是高句丽人了,秦旦他们在路上已经数次看到过这种人。高句丽人的村寨一般安于山谷下面,秦旦等考虑到一般的村寨中很难找到懂得中原语言的人,害怕遭到杀害,因此一直远远避开,却不知道他们的到来早已引起了高句丽人的注意,他们的消息早被报告给了高句丽王位宫。
  日期:2011-01-07 12:38:42
  谢谢两位!邦耀所料不错,棒子就要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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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高句丽人是经过多年征战迁徙才定居于此的,先前的高句丽王叫伊夷模,伊夷模没有儿子,他在灌奴部与人淫乱,生下的这个儿子就是位宫。位宫所以起名叫宫,是因为他有一个曾祖就用了这个名字,那个宫据说生下来时就能睁开眼睛看物,因此高句丽人把他当做异端,非常厌恶,后来那个宫长大后果然凶残暴虐,屡次骚扰抢掠,无人能治,弄得高句丽国鸡犬不宁,日渐衰弱。现在这个宫生下来时也如其曾祖一样,立刻就能睁开眼睛看人,高句丽人把相似叫做“位”,于是位宫就成了他的名字。位宫力大勇猛,鞍马娴熟,精于射猎,在高句丽人中深有威望,自然就在没有后人的伊夷模死去后,被众人推立为大王。

  秦旦等随即被带往丸都城。
  丸都城作为高句丽的王都由来已久,丸都城是因为丸都山而得名,此城数次经历战火被毁,又数次重建,从来都很有一番雄伟庄严气派。丸都城确为一块风水宝地,这里地势北高南低,东西北三面城垣外全是陡峭的山壁,而内侧则怀抱一大块平缓的坡地,坡地呈不规则的四边形,形如簸箕状,正适合建房居住。更重要的是这里具有两处天然的水源,一处在丸都城西北角,一处在丸都城东山脚下,这两处水源在南城门汇于一处,经南侧谷口瓮门下面开通的涵洞注入通沟河中,使用方便,用之不竭。丸都城东南北都有城门,唯独西墙完全封闭,城内宫殿即建在拥有两处城门的东边,丸都山东侧山坡之下,秦旦等人即是被带往此处。

  日期:2011-01-07 15: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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