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的血》
第11节

作者: 北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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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炀帝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索性死了,倒也好了。”(可得死否)
  王氏赶紧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李渊,李渊听了怕得要命。不过,他的处置还是比较妥当的,“高祖闻之益惧,因纵酒沉湎,纳贿以混其迹焉”。
  恰逢此时,龙门地区有强盗母端儿作乱。隋炀帝下诏任命李渊为山西河东慰抚大使,令他剿灭母端儿。结果,李渊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这样,隋炀帝才暂时把怀疑之心收了起来。
  其次,李渊也清楚地看到了,公司的运营状况日益恶化,业绩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之前,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手中的饭碗是铁做的,但现在,他有些拿不准了。对于他这样的贵族而言,失业就意味着死亡。

  三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争,让大隋公司的账户上出现了可怕的赤字。农民起义已呈燎原之势,由山东、河北发展到了河南、江淮、山西甚至关中等地,大有席卷全国的劲头。隋炀帝好像在玩儿打地鼠的游戏一般,这边摆平了一个,那边又冒出一个,疲于奔命。
  李渊并没有将农民起义放在心上。像他这样的贵族,和农民阶级是处在两个对立面上的,尤其是当农民威胁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农民造反,他就镇压,在他看来,这是天之经地之义。
  但是,同事杨玄感起兵造反的事情却把李渊雷得是死去活来。李渊做梦都没有想到,像杨玄感这种根红苗正的高干子弟都会造反。这是否预示着大隋已经是气数将尽了呢?他的天子表弟对杨玄感造反的事情震怒万分,下令严加查办,凡是和这件事儿沾上边儿的官员,一个不留,很多人因此无故送命。
  隋炀帝的狠辣,让很多官员(包括李渊)感到失望和愤慨,越来越多的隋朝官吏加入到了反抗阿广暴政的队伍当中。大业十二年年底,罗艺在幽州(今北京房山)起兵反隋;十三年正月,山东豪族徐圆朗攻破东平郡(今山东郓城),起兵;二月,朔方(今陕西横山县)豪族梁师都杀死当地郡丞,起兵;马邑(今山西朔县)校尉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起兵反隋;四月,金城(今甘肃兰州市)校尉薛举起兵;七月,武威豪族李轨起兵;十月,巴陵(今湖南岳阳市)校尉董景珍、雷猛起兵,拥护县令萧显为王。

  一边是农民起义,一边是内部倒戈,在这两股力量的冲击之下,大隋政权终于变成了一块破抹布了。
  没救了!没救了!
  日期:2010-12-08 07:34:28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太快”,郑智化的这句歌词可谓是李渊此时心态的最佳写照。剧变的时事不断地刺激着李渊。眼看着“大隋号”就要触礁沉没了,是继续为老杨家卖命、与之共存亡呢,还是自顾自、另谋出路呢?
  李渊和他的家族终于走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上。该何去何从,这是个问题!
  有人说了,这还有什么可想的,赶紧跳槽啊。没错,这是一般人的选择。具体到李渊这里,情况就大不相同。李渊压根就没考虑过跳槽的事情。因为,他无槽可跳。放眼天下,只有大隋托拉斯这一家国有公司,他能往哪里跳呢?当然了,还有一些草头王、草头皇创办的民营企业。但是,以老李的身份,就算把他打死,他也不会去丢那个人。

  所以,老李当然地想到了改旗易帜、另起炉灶这一条路,自己开公司,自己当老板,让别人给自己打工。
  与汉帝国的开创者刘邦(沛县亭长)、明帝国的开创者朱元璋(和尚乞丐)相比,李渊的出身可谓是很好很强大!刘邦和朱元璋本来是不想造反的,实在是被逼到了绝路,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起了造反的营生。另外,他们本来就出生于社会的底层,实际上是一无所有、一穷二白,所以干起造反这活也就没什么顾忌,反正就是这么个穷鬼命,再差也不过是掉个脑袋。

  李渊则不同了,他出身豪门,地位尊崇。他之所以走上造反的道路,并不是因为被逼到了绝路,而是面对时局审时度势、仔细考量的结果。李渊虽然出生于大兴,但是他常年在外带兵,且先后在多个地方任职,对大隋帝国的国情民情社情有着清晰的了解和准确的把握。他算是看穿了,“大隋号”已经是千疮百孔,无可救药了。李渊是一个精明的实用主义者,他可不会为了个“忠孝”的虚名,做行将倾覆的“大隋号”的陪葬人。于是,精明的投机分子李渊做出了另一种选择:再造一条船,自己开。

  想法是有了,但想法毕竟是想法,从想法到行动之间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没错,李渊先生确实是动了另起炉灶的念头,但事到临头,他却偏偏当断不断、犹豫难决。
  据小玉偶的分析,造成李渊优柔寡断的原因有二:
  其一,反隋斗争虽然比比皆是,但尚未形成比较集中的强大力量,还处在各自为战的分散状态,并不能对大隋政权构成致命打击。大隋在军事方面依然占有明显的优势。老李带兵多年,对隋朝军事力量情况了如指掌。镇压杨玄感一役,他亲身参与,对隋军的战力有着切身的体会。当此强弱悬殊之时,贸然起兵,胜负实在难料。
  其二,造反是一条极其危险的不归路。说它危险,是因为它是个高风险的行当,赢了,什么都有了,输了,荣华富贵,项上人头,乃至生后名声,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它是条不归路,则是因为一旦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无法退缩了,除非走出个“柳暗花明新天地”,否则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起兵造反,是不是一定会赢呢?这个李渊可不敢保证。

  其三,他身边有隋炀帝的卧底,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两个,一个叫做高君雅,一个叫做王威。这两人名义上是李渊的左膀右臂,实际上就是隋炀帝派来监视老李的眼线。如果谋事不周,被这两人窃取了天机,那可就麻烦了。
  这两方面的原因其实可以用简单的三个字来概括,叫做:有风险。
  诚然,所谓“富贵险中求”,世间种种利益,往往都带着风险,包赚不赔之事实在是凤毛麟角。承担风险是需要勇气的。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比如李渊。那该怎么办呢?答案很简单:帮他树立信心,增添勇气。
  在这风云板荡的关键时刻,有三个人站了出来,帮助李渊重振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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