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算计”了中国的那些个王朝——国运沉浮之经济视野考》
第4节

作者: minesolskja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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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民的地位在商鞅治下的国度俨然成为了士农工商中的一等公民。这跟商鞅的农战政策有莫大关系。
  “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战而尊”,这是商鞅打出的口号。商鞅变法强国的核心就是“农战”——对内让民众专注于农耕,对外让民众专心于作战。农战的出发点是着眼于大力发展秦国的农业生产和增强军事作战实力,在经济领域和军事领域上压倒对手。
  《商君书》载:“兴兵而伐,则武爵武任,必胜。按兵而农,粟爵粟任,则国富”。也就是说,获取秦爵的途径只有两种:作战时,一个人可以凭借立下的战功获取爵位;休战时,爵位则可以依据农耕的业绩获得。即使最卑贱的奴隶也可以获得爵位。
  这样,民众看见国家给人们的好处都是从农耕与作战发出,那么便会专心从事农耕和作战。如此这般,人们就会“喜农而乐战”了。
  为了贯彻“农战”政策,商鞅执行有利于一系列发展农业的激励措施。
  《商君书•农战篇》说:"凡人主之所以劝民者,官爵也……善为国者,其教民也,皆以作壹而得官爵。是故不以农战,则无官爵。”官爵的获得,除了军功,就是与农业的生产业绩绑定的。除了二者之外,再无他途。

  而且在秦国,官爵和房子一般是挂钩的。“能得(甲)首一者,赏爵一级,益田一顷,益宅九亩,一除庶子一人。”这里说的是与军功挂钩的奖赏。但联系“赏爵一级,益田一顷,益宅九亩”来看,很大程度上暗示秦国的田宅是跟官爵联系在一起的,兴许就是官爵的附赠品。
  转念一想,秦国的老百姓务农是有很大的指望的。专心务农,粮食生产的多了。用余粮捐个爵位,想来现在令无数国人头痛的房子问题,兴许也顺带有着落了。
  商鞅甚至还主张让农民以余粮捐官爵,《商君书•靳令篇》说:“民有余粮,使民以粟出(进)官爵,官爵必以其力,则农不怠。”
  再如,提高粮食价格,使农民获利,刺激其种田积极性,《商君书•外内篇》说:“欲农富其国者,境内之食必贵。食贵则田者利,田者利则事者众。"再如以免徭役奖励耕织,《史记•商君列传》说:“大小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
  也就是说,从事工商业破产的都一律收官为奴。
  商鞅利用一切可能制定的规章制度让秦国的政策天平完完全全的倾斜到农业生产上去。在商鞅眼里,秦国国民仿佛只需要有两个用度,一是战争,二是农业生产。他在一个国家内部把农业完全提升到了和战争相同的战略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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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出一孔,激发狼性(2)

  商鞅重农的反面,是抑商。否则“农之用力最苦,而赢利少,不如商贾技巧之人”“……末事不禁,则技巧之人利,而游食者众之谓也。”
  商鞅的举措是:一是要禁末,亦即禁“技巧”和“游食”;二是要限商,即限制商人的增多和商业的发展。为了“令民归心于农”(注:《商君书•农战》)。
  商鞅采取了许多限商的措施和办法,诸如禁止商人经营粮食、加重关市之赋税使农民不愿改业为商又使商人深感经商之难、加重加繁商贾的劳役以形成农逸而商劳的局面等等。
  “使商无得籴,农无得粜。农无得粜,则窳惰之农勉疾。商不得籴,则多岁不加乐。多岁不加乐,则饥岁无裕利。无裕利,则商怯;商怯,则欲农。”
  “贵酒肉之价,重其租,令十倍其朴……”

  “重关市之赋,则农恶商,商有疑惰之心。”
  “不农之征必多,市利之租必重"。
  “以商之口数使商,令之厮、舆、徒、重者必当名,则农逸而商劳。”
  从酒肉,关市之赋,劳商种种可知,商鞅不是一般的重农抑商,抑商不仅是简单的抑商那么简单,而且是限制、打击一切非农业行业的问题。且不局限于经济盘剥,还施予人身方面的惩罚。《史记•商君列传》载,“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即从事工商业破产者一概收官为奴。
  由此观之,为了贯彻农战思想,商鞅不惜堵塞民众从“农战”以外获得爵位、名利的一切途径。商鞅的思路是一定要先禁止奢侈性的工商业和奢侈品的制造,禁止了这些,人民便无法游荡求食,人民无法游荡求食,就只好从事农业。人民从事农业则土地得到开垦,土地开垦则粮食增加,粮食增加则国家富裕,以至 “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

  人口多、兵力强、国土广和国家富都来源于充足的粮食保障,故商鞅说:“故治国者欲民之农也。国不农,则与诸侯争权,不能自恃也,则众力不足也。”因而都商鞅大力禁止奢侈性的工商业和奢侈品的制作,以建立全民兴农的社会大环境。
  而从事奢侈性的工商业和奢侈品制作的人们,干一天可以吃用五天。农民终年劳动,却不能维持自家生活。这样,人民就放弃农业而从事奢侈性的工商业。弃农而从事奢侈性的工商业,那土地也就荒芜而国家贫穷了,这是与商鞅的农战主张背道而驰的。
  在战国狼烟四起的时期,商鞅重视农战的背后,其实就是重战。不顾一切的发展农业经济,归根结底是为了提升国家战力,为秦国发动下一场大规模的兼并战争和军事扩张做打好物质储备基础。在商鞅的农战背后,依稀看到了后世人所说的军国主义的影子。
  而商鞅本人让人想起十九世纪中叶的普鲁士帝国的宰相俾斯麦。俾斯麦当政时,迫切希望结束普鲁士境内的城邦割据局面,他提出实现统一的唯一手段就是铁与血的战争政策。
  粗一比较,商鞅和俾斯麦二人是如此相似,一样的铁手腕。只不过,一个在近代,一个在古代;一个在西方,一个在东方。
  自商殃变法之后,秦国在全国范围内确立了“赏不遗匹夫,刑不避大夫,使天下之利系处于一孔”的农战政策。而秦国也有了一个延续135年的国策。
  日期:2010-08-24 21:09:26
  ●利出一孔,激发狼性(1)
  经济学认为,合理的激励手段将使组织行为更有效。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激励是提高劳动积极性的最好方法。

  在西方经济学当中,“激励”就是委托人拥有一个价值标准,或一项社会福利目标,这些标准或目标可以是最小个人成本或社会成本约束下的最大预期效用,也可以是某种意义上的最优资源配置。
  把国家作为委托人的出发点来看,只有使代理人——农民和士兵行动效用最大化,才有可能获得其自身效用最大化的收益。要使代理人采取效用最大化行为,必须对代理人进行有效的刺激。
  为了贯彻农战思想,商鞅废除了秦国的废除世卿世禄制,建立功(军攻农功)爵制。众所周知,秦国的爵位,分为二十种等级。
  这套制度让万民站在一条起跑线上,贵族和平民悬殊分明的身份界限消除了,在秦国个人可以凭借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缔造身份地位。
  爵位不仅是秦人的第二生命,甚至比生命还宝贵。它是个人社会地位的权衡,赎身赎罪的灵符,田宅产业的凭依,职官权力之所出,名誉荣辱之所系。

  爵位不仅明码标价,而且等级森严,在军中伙食上就可以领略一二。云梦县出土的秦简上提到:在军中,爵位高低不同,每顿吃的饭菜甚至都不一样。三级爵有精米一斗、酱半升,菜羹一盘。两级爵位的只能吃粗米,没有爵位的普通士兵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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