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霸天下——五胡十六国的那些事儿》
第52节

作者: 邙山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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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治下百姓的大规模增加,慕容廆一方面设立了许多侨郡来治理客民,如以冀州人为冀阳郡,豫州人为成周郡,青州人为营丘郡等;一方面重用士人,以河东裴嶷、代郡鲁昌、北平阳耽为谋主,北海逢羡、广平游邃、北平西方虔、渤海封抽、西河宋奭、河东裴开为股肱,渤海封弈、平原宋该、安定皇甫岌、兰陵缪恺以文章才俊任居枢要,会稽硃左车、泰山胡毋翼、鲁国孔纂以旧德清重引为宾友。这长长的一串名单,构成了日后前燕开国时的基本文臣班子。

日期:2010-12-10 14:40:51

  卷五 慕容世家(2)以一敌三(下)
  317年西晋的灭亡给慕容廆出了一道选择题,那就是就此划地称王独立发展,还是继续打着拥晋的旗号寻求依托?对此,慕容廆很快给出了答案。当时建康的司马睿还没有称帝,慕容廆的许多谋士都认为,应该立即浮海通使,劝司马睿早登帝位,以获得晋室的进一步支持。慕容廆依言而行。司马睿即位为晋元帝后,随即投桃报李,封慕容廆为都督辽左杂夷流人诸军事、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

  慕容部的日益强大让周边的宇文部、段部十分不安,也让时任平州刺史、东夷校尉的崔毖深受刺激。
  崔毖是曹魏时冀州士人之首的崔琰的曾孙,又是王浚的小舅子。自从坐镇辽东以来,也想招抚流民以为己用。他以为以自己一等贵族的身份,那还不是一招手百姓就蜂拥而来?哪知情况恰恰相反。一打听,人都跑到慕容廆那去啦。还有关陇名士皇甫岌、皇甫真兄弟,崔毖写信说了许多好听话都没来,慕容廆一征召,哥俩就屁颠屁颠地去投奔了。这可极大地伤害了崔毖高傲的自尊。他慕容廆一个胡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老百姓都去投他?一定是慕容廆派人拦截,不让流民过境的缘故。

  于是,怀恨在心的崔毖暗中与宇文部、段部、高句丽三方勾结起来,撺掇他们一起攻打慕容廆,约定灭慕容部之后共同瓜分地盘。太兴二年(319)冬,三方果然同时出兵,来围攻棘城。
  这是崛起中的慕容部所面临的最严峻的一次考验。
  一般以少打多,最常用的战术就是各个击破,如努尔哈赤著名的萨尔浒之战就是如此。所以一听说三国发兵,诸将都劝慕容廆尽快迎击。但慕容廆却不这么想,他说,三国是受了崔毖的引诱,为邀一时之利乌合而来,此时军势初合,斗志正盛,不宜出战,我应固守以挫之。三国之间既互不归服,指挥号令又不统一,时间一长必生嫌猜。待其人情乖离之后,再行出击,必能战胜!
  三国的军队开到了棘城,慕容廆闭门拒战,同时偷偷地派人给宇文部的军队送好吃的好喝的。没过几天,这消息被段部和高句丽探知。两军的统帅都暗自怀疑,慕容廆是不是和宇文部私下有什么不利于己的图谋。所谓疑人偷斧,越怀疑瞧着越像有鬼。不多久,两国干脆撤军回去了。
  宇文部的大首领悉独官有点二杆子脾气,慕容廆送来的肉他照吃、酒照喝,如今段部和高句丽的军队都走了,他还准备城照攻、仗照打, 且甩下一句颇为豪壮的话:“二国虽归,我当独兼其国,何用他人为!”
  不过也怨不得宇文悉独官逞能,此番他倾国而来,共带来大军数十万,连营四十里,一眼都望不到头。考虑到敌人数量实在太多,慕容廆派人去了徒河,想调镇守当地的慕容翰军与自己汇合。慕容翰接到调令后,仔细思考了当前的形势,认为敌众我寡之时宜以智取不宜硬拼,自己若去棘城与父亲汇合,悉独官就没有了顾虑,反而不利。于是向慕容廆建议,自己留在徒河以为奇兵,与棘城相呼应。

  慕容翰这一不来,倒让宇文悉独官担上了心。他惟恐自己攻城之时被慕容翰偷袭身后,就派了一支部队先去攻打慕容翰。慕容翰得到情报,心生一计。他先是叫人假扮成段部的使者去迎接悉独官派来的军队,说我们段部的军队早就到了,就等你们一块呢,赶紧的!既而亲自率部在半路上设下了埋伏。宇文军听了“段部使者”的一通忽悠,兴冲冲快马加鞭赶来,压根就没防备,结果进了埋伏圈被慕容翰全数吃掉。

  慕容翰取胜后,乘势向棘城进军,同时派人火速给城内的父亲报信。慕容廆得报,以三子慕容皝统精锐为前锋,自己亲统中军“方阵而进”(慕容氏的方阵看来是有传统的,怪不得廉台一战慕容恪也用了方阵)。宇文悉独官没想到慕容廆会此时发动总攻,仓促集结部队应战。两军前锋刚刚交手,慕容翰率精骑突然杀到,直冲入宇文部的军营,放火烧了营帐辎重。悉独官军心大乱,当即大败,自己一个人仓惶逃归,数十万军队统统作了俘虏。

  吞并了悉独官的数十万部众后,慕容部的实力急剧膨胀。宇文部的惨败也极大地震摄了段部、高句丽和幕后的崔毖。尤其是崔毖作贼心虚,还以为慕容廆对自己的阴谋并不知情,就假惺惺地派了侄子崔焘前去祝捷。恰巧参加了棘城之战的三国也派了使者来讲和,三国的使者当着崔焘的面都说,不是俺们首领的意思,是崔毖教唆的。
  慕容廆见话已经挑明,就带着崔焘去巡视战场。原野上一片狼藉,许多尸体尚来不及掩埋。崔焘心中打鼓,脸上煞白,不知慕容廆带自己看这些到底是啥意思。慕容廆直视崔焘,正色道:“你叔父叫三国前来灭我,才有眼前的景象!如今,你何以又假装来向我祝贺?”崔焘汗出如浆,慌忙拜倒告饶,将叔叔崔毖的阴谋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慕容廆听了,叫崔焘回去给崔毖带个话:“降者上策,走者下策也。”以崔毖的秉性和智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下策,带着几十个随从凄凄惶惶地逃奔了高句丽,其余众尽为慕容廆所并。

  至此,慕容廆据有了全部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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