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百年中国的那些女人》
第35节

作者: 出走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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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8 年5月,张石川导演的武打片《火烧红莲寺》在各地公映,观者如潮。下半年,明星公司接连推出了《火烧红莲寺》的二、三两集,改由胡蝶主演。胡蝶从古装片中的大家闺秀变成武打明星。胡蝶拍戏很听导演的话,张石川对她的评价是最喜欢的女演员。郑正秋给她起外号叫“乖少女”。
  1928年上海发生一则社会新闻:阔家小姐黄慧如与包车夫陆根荣日久生情,黄兄视为家丑,遂纠集流氓将陆殴打致死。郑正秋据此写成剧本《黄陆之爱》,开拍后,易名为《血泪黄花》,分前后集。
  胡蝶主演了郑正秋导演的《桃花湖》《碎琴楼》《红影泪》三部文艺片,还主演了程步高导演的《离婚》《富人的生活》《爱人的血》《爸爸爱妈妈》等片,与其配戏的男主角多为龚稼农。
  胡蝶的名气越来越大,她的待遇也越来越优厚。月薪涨至2000元,近乎天文数字。当时,稍有名气的电影演员的月薪尚不足百元,更不用说那些无名之辈了。公司还为胡蝶配备了专车。此时,在上海税务部门供职的胡蝶的父亲胡少贡的月薪仅60元,已无法与胡蝶相提并论了。胡蝶一家老小连同仆役共10余人靠胡蝶供养,在胡蝶的劝说下,胡少贡辞了工作,后来在上海四川路上开了一家商贸公司,取名“胡蝶公司”。

  1930年秋,明星公司开拍中国第一部有声片《歌女红牡丹》,洪深编剧,张石川导演,女主角胡蝶。男主角由王献斋和龚稼农担任。
  《歌女红牡丹》是一个悲剧。红牡丹十分走红,不幸嫁个无赖丈夫。她收入颇丰,仍不够丈夫挥霍。稍有怨言,即遭恶丈夫打骂。她饱受刺激,一病不起,好不容易病愈后,发现嗓音已经失润,名声乃一落千丈,沦为三四等配角。更遭丈夫虐待,红牡丹仍忍气吞声。堕落的丈夫没有了钱来挥霍,竟狠心将女儿卖掉,卖掉女儿后,他又受到良心的谴责,心绪不佳,失手杀人而被捕入狱。一位一直追求红牡丹的富商曾多次在她危难时出手相助,这次又为她赎回了女儿,使母女团聚,红牡丹心怀感激。但她却不肯移情,对丈夫仍不咎既往,在即将赴外地演出的前夜,仍前往狱中探视,并设法营救。

  有人见后不解,问富商道:我真不懂,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呢?她男的这样待她,她还是这个样子。富商慨叹一声,答曰:“真是拿她没办法,——只怪她没有受过教育,老戏唱得太多了。”
  公司投入巨资,整个拍摄过程安排的非常紧凑,经常是夜以继日。张石川于疲倦之时,就猛吸一阵鸦片。录音反复进行,失败多次。影片中还穿插红牡丹演出《穆柯寨》玉堂春》《四郎探母》和《拿高登》四出京剧的片断,
  配音时,直接从梅兰芳的原唱片中转录。公映时,观众不知此内幕,以为是胡蝶亲唱,对胡蝶又多了几份敬佩。
  胡蝶成为中国第一位有声电影的女主角。

日期:2011-04-12 16:58:20

  1930年,星途平坦的胡蝶遭遇人生的风雨。第一场风雨来自她的男友林雪怀。订婚后他待胡蝶体贴入微,殷勤备至。但林雪怀生意惨淡,要靠胡蝶时常给予接济。8月初,胡蝶出资白银380两,为林雪怀购置了一辆小轿车,供他个人专用。但林雪怀更加失意。开始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穿行于舞场赌馆,沉迷于声色犬马。胡蝶闻后,两人矛盾激化。
  此时,上海的一家名为《大报》实为专门刊登名人隐私的小报,登载了胡蝶的花边新闻,说胡蝶常与某人共下舞场,又说胡蝶与影界某些同仁关系暖昧。此类小报以捕风捉影乃至肆意捏造所谓名人隐私为能事,心存疑虑的林雪怀信以为真,委托两位著名的律师鄂森和倪征奥商洽解除婚约。胡蝶一怒之下,上诉法院,要求追还各项借款、货款,计有:代购汽车、代借现款及欠胡蝶公司货款等项,总共3000余元,另外,因被告要求解约,使名誉受损,精神痛苦,应令被告赔偿损失费1000元。

  报界闻风而动,大做文章。
  1931年2月28日上午,区区解约小案变成该年上海滩第一民事大案。上千市民到法院旁听,大帮记者争相报道。
  3月10日林雪怀通过鄂、倪两位律师致函胡蝶,再次表达诚恳忏悔前非,希望维持婚约,重归于好。
  在律师建议下,由胡蝶命笔,于14日给林雪怀回了一封措辞强硬的信,信中列陈林雪怀人格、品格和行为诸方面的种种劣迹,指出林信中所谓忏悔,无非是为了“侵占汽车,图赖债务。
  林雪怀又将双方往来各信函交诸报纸发表,以换取舆论的同情。当然和解也就不可能了。
  3月20日法院二审。

  7月3日法院三审,查明事实,在7月11日上午宣判,结果如下:准予解除婚约,被告林雪怀须偿还原告胡蝶已被证明的欠款及货款计银388两,洋760.2 元,原告要求的精神赔偿法庭不予支持。诉讼费由原告承担三分之二,被告承担三分之一。
  林雪怀上诉。10月19日下午,江苏高等法院第二分院开庭审理。是日,胡蝶已随外景队赴北平,而林雪怀也因故没有到庭,双方皆由律师代理。
  11月25日下午,江苏高院第二分院续审林、胡上诉案。
  12月2日下午,林雪怀之上诉及胡蝶之附带上诉,均予驳回,上述费用,各自负担。

  至此,历时一年之久且为各报炒得滚烫的“雪蝶解约案”总算尘埃落定。
  与林雪怀解除婚约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一些小报更是无中生有,添油加醋,令胡蝶身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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