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宣武灵太后乱政到隋亡唐兴:隋时隋地》
第41节作者:
傅少侠 祖珽不是不想与斛律光和解,问题是斛律光看不上他,不屑于和他为伍。
祖珽也想知道为什么斛律光那么讨厌自己,于是买通了斛律光的随从问询其言行,得到的回应是:“相王每夜抱膝叹曰:‘盲人入,国必破矣。’”。
意思是,斛律光每天者抱膝长叹:瞎子入值军机,国家迟早得玩儿完。
史书上说斛律光如何继承了父亲的低调和谦和,又是如何在皇帝与大臣之间周旋,总之情商很高,所以才能位居丞相、封咸阳王。
我个人非常不同意这种说法。
斛律光实际是个情商很低的优秀人才,做事是超一流的,做人是不入流的。
判断一个人的情商如何,主要看他对待小人的态度。
得罪一个小人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而斛律光却接二连三得罪小人。
除了祖珽同志,斛律光得罪的另一个小人其实是一个相当大的人物,他是皇帝最得宠的穆舍利小姐的哥哥、开府仪同三司、武卫大将军穆提婆。
穆提婆其实是想结好斛律光的,这很正常。他想娶斛律光庶出的女儿,斛律光不许,不许就不许吧,婚姻大事,本来是要两情相悦的。斛律光偏偏摆出一副虎女不嫁犬子的姿态,让穆提婆同志红扑扑、热乎乎的小脸贴在斛律光冰凉的屁股上。
小皇帝高纬想对自己的大舅哥表示一下亲热,准备赐给他晋阳之田,斛律光阻挠说:“这块地自从神武帝以来就种庄稼,饲养战马数千以御敌,如果赐给穆提婆,会影响国家军备。”
高纬听了话,立即收回成命。
结果,“祖、穆皆怨之”。
此时的斛律光,行事举动,固然事君十分谨慎,却有点托大,有点倚老卖老,又位高权重,颇象西汉的大将军霍光,让人感觉锋芒在背。年轻的后主高纬明显地感到了一丝不爽。
此时的斛律光,说是北齐的第一世家也不过份。
斛律光自己位居宰相、封咸阳王。
弟弟斛律羡,任都督、幽州刺史、行台尚书令。如果我们要想知道他治军的水平和对北方强邻的威慑力,只要看看突厥对他的称呼就可以了: “南可汗”!这一荣誉称号,恐怕只有稍后的长孙晟和再后的唐太宗才能相提并论。
斛律光的长子斛律武都,开府仪同三司,梁州和兖州刺史,也是封疆大吏,位高权重。
高纬也知道,虽然斛律光一家手握重权,却没有任何不轨的企图,但他就是不爽。
他的这一丝不爽,被一贯善于嗅出这种味道的祖珽嗅出了,于是施展出了他一贯的独门绝技:害人。
日期:2011-05-09 22:13:04
祖珽秉承皇帝的意思,准备对斛律光下手的时候,他得到了两个人的帮助,按常理分析,这两个人本不应该是他的帮手。
第一个帮手是高纬的皇后、斛律光的亲女儿斛律氏。斛律氏从小在父亲的严格教诲下成长,是一个有德有才、堪位后宫、标准的职业皇后。但这样的话,同时却少了皇帝最看重的东西:擅媚。
史书最常看到四个字“擅媚得宠”,可见擅媚是得宠的充要条件,擅媚必然得宠,要得宠必先擅媚,这两个要素互为因果。
但这也间接害了老父亲斛律光,如果斛律皇后擅媚,那年轻的高纬必然爱屋及乌,不会想找老丈人的什么麻烦。
可惜,斛律后做不到,也许,她应该先接受天上人间的培训,那时,不仅父亲斛律光,就连大齐,也跟着一起得救了。
第二个帮手是韦孝宽。
大家想必还记得韦孝宽,就是多年前宇文泰和高欢争雄对峙时,坚守玉璧五十天,终于让高欢无功退兵、不久病死的那个军事天才。
不错,韦孝宽是军事天才,但却在斛律光面前屡屡碰壁,多次被后者击败。
斛律光不除,韦孝宽就无法进军,北周对北齐就永远处于守势,最多势均力敌而已。
韦孝宽是军事家,更是政治家,军事手段达不到的目的,政治手段可以达到。
他放下手中的枪,回到屋里,开始写诗。
他用了一个月的时候,憋出几十个字,倒象是两副对联。
第一副对联: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
第二副对联: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举。
然后找了一些超女快男,四处传唱,不久,这些新歌就成为KTV里点唱率最高脑残专用歌曲。
这些歌曲传入北齐,被大才子祖珽听到,不甘示弱,又续了一副对联:盲老公背受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
结果,这首歌曲一样大红大紫,不仅为万千脑残传唱,还被年轻时尚的后主高纬听到,把祖珽找进宫来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祖珽充分发挥他演戏的专长,故意想了很久,然后做恍然大悟状以手加额:“得着了,得着了,百升者,斛也,明月是斛律丞相的表字,都是指斛律丞相;高山者,高氏之大齐也,槲木者,也是指斛律丞相。大齐自崩,斛律自举,歌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高纬晃着他年轻而又白痴的头颅,问:“这么严重啊?下面呢?”
祖珽对道:“盲老公是指臣,饶舌老母似乎是在说女侍中陆令萱。臣二人为斛律丞相不喜,因此如果彼事成,我等必先受害。”
最后,祖珽还十分谨慎和周密地告诉皇帝:“当然,这些我们都没有真凭实据,只是谣言而已,您自己拿主意。”
高,实在是高!
日期:2011-05-11 06:24:55
但高纬的脑子此时还没有完全锈住,他决定自己先想一想,挥手让祖珽退去。
高纬又去问韩长鸾有无此事,韩长鸾摇头,说绝对没有,于是高纬把这件先放下了。
祖珽等了一阵子,发现没有动静,就进宫去问,请后主屏退左右,只留宠臣何洪珍在侧。
祖珽问后主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行动,后主答道:“本来我是准备这样做的,韩长鸾说没有这回事,因此耽搁下了。”
他倒爽快,先把韩长鸾卖了。
祖珽还没等说话,何洪珍抢先说道:“如果我们不猜疑斛律丞相就算了,现在既然已经有隙,万一被他知道,怎么办?”
高纬点头说:“有道理。”
就在高纬将信将疑之际,来了一根稻草,最终压垮了斛律光这头大骆驼。
这根稻草是丞相府佐封士让,他上了一封密奏,全文如下:
“光前西讨还,敕令散兵,光引兵逼帝城,将行不轨,事不果而止。家藏弩甲,僮奴千数,每遣使往丰乐、武都所,阴谋往来。若不早图,恐事不可测。”
不用说,这位丞相府佐封士让,是事先被祖珽之流买通了的。
后主高纬的头,被祖珽、何洪珍这些驴踢过之后,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混蛋的一个决定:斛律光要谋反,除掉他!
但高纬有一个担心,想除斛律光,得先把他骗进宫来,如果他不来怎么办?
他召祖珽来问,这下算是找对人了,足智多谋的祖珽,最擅长的就是阴谋诡计,骗个把人实在是雕虫小技。
后主高纬按祖珽的主意,赐斛律光以骏马,说:“明天我将游东山,你可乘此马与朕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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