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不是过客(秦人从部落到帝国的奋斗史)》
第6节作者:
老铁手 因为专业,所以出色,兄弟俩的后代都靠祖传的技能傍上了周朝这棵大树。比如,孟增就成因驾车技术高超,得到了周成王的赏识,被封宅于皋狼。受封虽然光荣又实惠,不过也是周成王别有用心的结果。这样一来,在一起的兄弟俩就被分到了东西两边,每个兄弟都带着一批秦人。这依然是分而治之思想的运用。
造父接过祖上传下的缰绳,继续为周王室驾车。在造父这里,驾车族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摆脱了草根的命运,成为了光荣的食肉一族。
造父的驾车技术达到了历史的顶峰,被后世尊为驾车的祖师爷,他因名气大,得到了周穆王的垂青,被任命为御用驾驶员,时称“御”。
周穆王是一个既浪漫,又有血性的爷们儿,他喜欢乘坐在马车上风驰电掣的感觉,他喜欢沿途风景蜂拥而至的感觉,这也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生命体验,不然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飞车党。弗洛伊德甚至说,车是男人的*工具,男人驾车开始一场未知的旅程,好比是一场追逐性高丨潮丨的历险,一路上享受的是速度带来的快感。
造父这样的驾驶员遇到周穆王这样的老板,想不飞黄腾达都难。更妙的是,造父不但善于驾车,对相马和驯马也有一套。他从大自然选取了八匹颜色各异的骏马,分别是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造父将这八匹骏马调教好后,献给了周穆王。周穆王龙颜大悦,为这八匹骏马配备了上好的马车。
按照当时的规矩,“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周穆王的车驾应由六匹马来驱动。有了造父献上的八匹骏马,意味着周穆王可以享受八匹骏马带来的无以伦比的乘坐乐趣了。
一流的骏马,一流的御者,一流的马车,更多的马匹,鲜艳的颜色构成了历史上最豪华的君主座驾。周穆王对座驾的要求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经常乘车外出巡游、狩猎。那是怎样的一种壮观和享受啊!
周穆王不但要享受生活,更要追求荣誉。作为周昭王的儿子,周穆王身上流淌着建功立业的热血,他的目光瞄准了生活在周朝西部边界的游牧民族,他们的存在对周朝的安全是一种威胁。雄心勃勃的周穆王决心去扫荡他们。
大军说动就动,驾车的是造父。周穆王指挥大军,一路上攻城拔寨,凯歌高奏。在周朝强大的国力和军力面前,游牧部落不堪一击,迅速崩溃。
大军一路向西,在昆仑山(在肃州酒泉县南八十里)却突然停下来前进的脚步。不是遇到了强敌,也不是粮草不济,更不是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只是由于那里的部落酋长太美丽!
美丽的西王母在仙境般的瑶池边摆下酒席邀周穆王赴宴,周穆王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温情款款的请求,慨然应允。酒席宴前,周穆王喝下了许多中土没有的琼浆玉液,欣赏到了充满强烈异域风情的歌舞表演,最后还与东道主发生了一些不得不说的事情。
从此,周穆王就在远离国都二千九百六十里之遥的昆仑山上住了下来,过上了连神仙都羡慕的日子,欣然忘归。英雄都有打盹的时候,凯撒在亚历山大,拿破仑在埃及不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吗?英雄与庸才不同之处在于英雄能分清梦境与现实,而庸才则用梦境混淆现实。随后的事情表明,周穆王仍然是货真价实的纯爷们。
周穆王长期远离国都,徐偃王不禁对最高权力产生了幻想,在进行了一番筹备之后,造起了反。周朝国都面临着灾难,消息迅速传到周穆王那里。周穆王从梦中惊醒,调整调整思绪,整理整理衣冠,回头看了看娇靥如花的西王母,不舍而又决然地踏上了回乡之路,前面有激烈地战斗等着他。
徐偃王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周穆王离国三千里之遥,鞭长莫及,当周穆王返回时,国都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到时想扭转局势,也已经成为不可能。
可是徐偃王彻底弄错了,他忘了周穆王手中有八骏和造父。
这是他的悲哀!
周穆王撇下大部队,乘着由造父驾驶的马车,一路狂奔。由于事情紧急,造父使出了全部的本事,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连续作战精神,仅仅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将周穆王送到了地方。谢天谢地,国都还没有丢。
周穆王组织起军民,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徐偃王的那帮乌合之众。徐偃王临时恐怕都想不明白周穆王是怎么回来的。
天下依旧太平,造父因表现突出,获得了一块封邑,名叫赵城,在今天的山西洪洞县北赵城镇。造父一支以地为氏,成为最早的赵人。后来赵氏发展得非常兴旺,春秋期间是晋国国内最主要的家族之一,战国时期又演化为赵国。
返回头再说恶来革一支,他们的好运似乎来的有那么晚一些。恶来革的接班人是女防,女防的后代是旁皋,旁皋的后代是太几,太几的后代是大骆,大骆的后代是非子。
几世几代,他们一直生活在犬丘,到了非子这代,才因善于养马有了点名气。垂青非子的周朝君主是周孝王,他是前文周穆王的儿子,此时的周朝已经在走下坡路。
周孝王听说非子善于养马后,在国都附近的拨出一块地让他养马。这块地因在汧水和渭水之间被称为汧渭之地(今陕西宝鸡附近),面积虽然不大,但水草丰厚,是一块天然的牧场。非子率领一批善于养马的秦人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这里,迅速投身到火热的生产劳动当中。
由于他们的精湛技能,马匹繁殖得很快,官方报告上称“马大蕃息”。周孝王对非子的工作很满意,就想将他立为大骆的接班人。
可是申候不满意。
申候当然是申国的最高领导。申国在周朝有着特殊的地位,它原先属于戎狄,很早就归附了周朝,长期以来,一代代申候源源不断地将女儿嫁给周朝君主。申国与周朝的关系好比蒙古族与满清的关系。申候不仅负有向周朝出嫁女儿的神圣使命,当女儿多的时候,他们也会将女儿嫁给附近的一些戎狄部落。比如他们就将一个女儿嫁给了被周朝近似于看做戎狄的大骆,生下一个儿子叫做成。
作为成的外公,申候有义务将其扶正。带着这个目的,申候对周孝王说:“我们申人的祖先是来自郦山的女人,与秦人通婚,生了中潏。中潏由于亲戚关系才归附于周,承担起保卫西陲的责任,西陲因此而和睦。现在我又将女儿嫁给了大骆,生下嫡子成。历史的经验表明,西陲的安宁有赖于申人与秦人的稳固联盟。您身居君位,对此不得不察。”
不难发现,申候篡改了历史,当初的中潏防守的并不是周人的西陲,而是商人的西陲;并不是周人的盟友,而是商人的盟友。不过,申候后面的话却是真的,作为女儿出口大国,谁知道他们将多少女儿嫁个了周围的部落。惹恼了申候,就意味着周朝要得罪一大批戎狄部落。这样的风险,周孝王无论如何也不想承担。
考虑再三之后,周孝王做了一个折中的决定,一方面将成任命为犬丘秦人的接班人,另一方面又将汧渭之地封了个非子,并将汧渭之地命名为秦。养马族秦人也以地为氏,号为赢秦,真正的秦人诞生了。
此时的秦还不是周朝的正规编制,只是个周王朝直属地区内的一个附庸。按照当时的标准,“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候皆方百里,伯七十里,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附庸不但地方小,政治权利也少得可怜,诸侯国之间外事活动,它一概无资格参加,只能对宗主国效忠,即便如此,连正式朝拜的资格都没有,很有点私生子的味道。
秦人虽然不多,秦地虽然狭小,但毕竟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也有了正式的名分。夏商周三朝,秦人不是配角,就是群众演员,他们的命运受男一号的影响很大。夏商之交,秦人变换阵营取得成功,商周之交,秦人因不识时务遭受噩运,而接下来的两周之交,秦人走上了另一条崛起路线,叫做扶危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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