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不是过客(秦人从部落到帝国的奋斗史)》
第23节作者:
老铁手 不错,里克在听了优施的话后,曾当面表示要保持中立,但保持中立的根本原因是不想与晋献公作对,并不是对大骊姬一伙抱有好感,事实上,里克对他们非常厌恶。而且,里克并没有对中立的时间和程度作出任何保证。
大骊姬一伙理所当然的认为里克会一直保持中立下去,可是他们错了。里克从来不曾以立场坚定出名,他有良心,可是不强硬,他有道德,可是也会妥协。
晋献公一死,里克马上行动起来。在称病隐居的那段时间里,里克饱受心灵的煎熬,他决心打倒大骊姬一伙为冤死的太子申生报仇。
要想心灵的解脱,人世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施行正义。
于是,里克先试探荀息的态度,结果不出所料,荀息依然是一副大义凛然、忠君爱国的样子。里克碰了个软钉子,又找打仗时期的副手丕郑父商量。丕郑父眼睛闪着亮光,对里克的想法表示完全的支持,并向里克指出易君活动中隐藏着的无限政治机会,比如,可以立一个人望差的公子做君主,以成专权之势。里克不同意这种为私利而易君的做法,但在易君一事上两人没有分歧。于是,这两位昔日的老战友又一次站在了同一条战线。
在这两个曾经无数次组织过大型战役的军事将领看来,组织一场谋杀简直就是吃一碟小菜。他们买通了东关五的一个叫屠岸夷的门客。在为晋献公办丧事的那天,屠岸夷带领若干杀手装扮成卫士的模样,混进灵堂,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将大骊姬一伙一网打尽。少不更事的奚齐第一个就被杀死。
整个灵堂乱作一团,白色上溅满了血色,荀息见状,趴在晋献公的灵柩上失声痛哭。他在为自己未能完成在晋献公临死之前许下的承诺而哭。荀息有个随从有几分头脑,提醒荀息道:“奚齐死了,我们还可以再立卓子啊。”荀息想想,是有几分道理,于是擦干眼泪,调集人马将杀手剪除干净。
草草办完丧事之后,荀息又将卓子扶立起来。荀息知道上次刺杀奚齐之事是由里克和丕郑父策划的,但并没有追究,他觉得有多年一起共事的感情在那里,里克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来一次。
可是,血一旦开始流出,就只有流尽才能停止。里克再次组织了刺杀,将卓子杀死在朝堂上,荀息万念俱灰,也自杀了。
易君第一阶段进行得非常顺利,现在君主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下一步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填进去。第二阶段的工作虽然没有第一阶段危险,但更复杂。杀君考验的是执行能力,而置君考验的是协调能力。
现在的晋国内部连一个合适的人选都没有,晋献公先前的清洗工作进行的很彻底,所有公子都逃到了国外。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里克一人说了还不能算,还需要当事人的同意和国际上的支持。
在那个时期,一诸侯国内谁做君主从来就不是自己关上门就能决定的,理论上周天子有权过问,如果周天子做不到,候伯(诸侯大哥)也有权过问,有时候,强大的邻国和有姻亲的大国也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具体到晋国的形势,齐国离得太远,而且齐桓公也不太爱管晋国这边的闲事,真正能影响晋国君主人选的是与晋国毗邻、实力不俗且与晋国有姻亲关系的秦国。
谁来做晋君呢?形势是这样的。既然国内没有了公子,那么所有流浪在外的公子都有资格角逐君主一位,里克在具体操作的时候,也应该本着公平、公开、公正的原则,力求一位德才兼备,既能得到秦国的支持,又能得到国内百姓认可的优秀公子。
这样一来,真正有可能冲击君位的就剩下重耳和夷吾哥俩了。哥俩的竞争从一开始就未能在阳光下进行,主持者里克率先搞起了暗箱操作。
重耳在国内的时候,与夷吾相比为人显得厚道些,而且公关能力更强,和里克关系处得不错,里克就想让重耳回来做国君。
此时的重耳,身在狄国。自从那次被履鞮砍掉袖子后,重耳跑到了狄国,不要忘了,重耳身上有一半是狄人的血。那一年,重耳已经四十三岁,身边跟着五名著名的随从。在狄国,重耳过得还算不错。入狄后的第五个年头,晋献公死,晋国发生了上面讲述的一些了事件。
日期:2010-06-22 00:38:46
23.秦国的抉择。
提要:重耳对君位的态度——夷吾对君位的态度——吕甥和郤称的活动——公子絷对重耳的考察——公子絷对夷吾的考察——秦穆公的决定——夷吾回国做君主——对秦晋两国政治斗争水平的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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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耳在狄国的时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晋国政局的变化。一天,屠岸夷作为里克的使者来见重耳,将晋国的形势汇报了一遍,并带来了里克想要让重耳即位的好消息。
重耳从内心里感到高兴,不过他又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并没有当着屠岸夷的面表态,而是回头去找子犯商量。
子犯说出了一番大道理:现在还不是回去就君位的时候。咱们是想干一番长远的事业,并不是为了过把瘾就死。树木有了坚固的根基,才能成参天之势。为政者必须善于把握民众的心理,才能获得民众的支持,运用他们的力量。你看现在这个时候,国内死了那么多的重要人物,咱们不哀悼,却谋求君位,民众不会接受。咱们趁着国家大乱进入国都,必然不会受到尊重。我们所使用的不正派手段必然会滋生不良的风气,民众不会站在我们这边,我们的事业也不会长久。
对取与不取的问题,重耳也有自己的思考:国家丧乱正是谋求君位的时机,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针对重耳的疑问,子犯继续分析道,丧乱和丧乱不一样,并不是所有的丧乱都能够作为利用的时机。有一种丧乱,因为过于令人痛心,我们只能够沉痛哀悼,深表遗憾,而不应该趁虚而入。而父君的亡故和兄弟的纷争就属于这种丧乱。
重耳豁然开朗,回头婉言谢绝了屠岸夷带来的好意。
子犯和重耳其实是在讨论一个著名的哲学命题:目的和手段。两者是彼此分离的,还是相互关联的?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吗?坏的手段能达到好的目的吗?种种疑问哲学中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答案,但重耳一伙结合当时的政治实际,认为好的目的孕育在好的手段之中,不折手段不是可以无限运用的,只能在一定程度上运用。不久之后,同样的哲学命题再一次摆在了夷吾一伙的面前。
里克热脸碰了凉屁股,很是失望。夷吾那边却活跃起来。夷吾手下也有几名得力干将,其中最有名的要数郤芮、郤称和吕甥。郤芮是夷吾的师傅,郤称和吕甥是夷吾的左膀右臂,三人的共同特点是头脑好,口才好,对夷吾死心踏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吕甥,他是春秋著名四大口才男之一(另外三位是宁戚、屈完和烛之武),有著名口才片段流传于世。这个吕甥不但口才好得没话说,更可气的是连政务能力也超强,他对晋国的政治体制做出了重大改革,泽被后世,为晋文公的事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他的精彩表现在后文将着重叙述。
这三个靠智力和口才吃饭的家伙,同在夷吾身边效劳,却能密切配合,和州共济,没有落入同行互斗的俗套,足见夷吾也是个能够团结下属的领导。这样的人终究不会是池中之物。
夷吾外逃的时候郄芮跟了出去,吕甥和郤称潜伏在了国内。此时的夷吾身在晋国和秦国之间的梁国,已经居住了有五年时间。
里克弑君事件发生后,吕甥和郤称迅速派人将晋国的政治形势报告给了夷吾,并建议夷吾厚结秦国,形成里应外合之势。夷吾很高兴,回头找老师郤芮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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