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不是过客(秦人从部落到帝国的奋斗史)》
第32节作者:
老铁手 出了齐国,到了曹国。在曹国,重耳遇到了一生中最恶心的事情。曹共公识得重耳的大名,但并不接待,反倒想见识一下重耳著名的骈胁。骈胁是指肋骨之间没有隔开,连在一起的生理现象,在医学上是一种生理畸形。
大家都是贵族级的人物,看人家身体是非常不符合礼貌的,于是曹共公用心良苦地抓住重耳洗澡的时机,实现了自己见识骈胁的愿望,至于是不是还看到重耳别的身体物件,此处从略。总之,重耳被大大地恶心了一下,于是将曹共公与先前的卫文公打包放在了心里,准备日后有机会好好地报复一下。
曹大夫釐负羁知道重耳不是池中之物,劝曹共公礼遇重耳,但曹共公执意不听。釐负羁为自己考虑,以个人名义私下向重耳送去粮食和白璧,重耳只接受了粮食,送还了白璧,心中记住了釐负羁的好。
重耳离开曹国,来到宋国。此时的宋襄公正在卧病疗养箭伤,不久前的泓水之战不但击碎了他的霸主梦,还造成了他身体上的损伤。虽然身体伤得严重,但宋襄公毕竟是宋襄公,礼仪上的事是一点不会含糊的,仍是以国礼的规格隆重地接待了重耳一行。吃喝完毕,宋国的司马公孙婉转地向重耳表达了请他们另寻出路的意思。
重耳只得离开宋国,下一站是郑国。郑文公对重耳的到来不闻不问,就像没事人一样。郑国大夫叔瞻提醒郑文公重耳是个厉害角色,应该好好招待一下,但郑文公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每年流亡经过郑国的诸侯国公子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个个照顾到呢?”于是叔瞻将不能用之则杀之的人才命题套到了重耳身上,但郑文公既不想招待,更懒得去杀。
重耳灰溜溜离开郑国,驱车向南来到楚国。楚成王是个识货的,超前地用招待诸侯国君主的标准招待重耳,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有一次酒席宴前,楚成王半开玩笑地问重耳:“你回国之后,将怎么报答我啊?”
重耳道:“羽毛、齿角、玉帛,你们楚国多得是,你这么一说,我一时还想不起怎么回报你。”
楚成王道:“你说说看嘛!”
重耳也有点喝高了,说道:“如果将来形势所逼,晋楚两国兵戎相见,我会向后退让您三舍(一舍三十里)。”
在一旁陪酒的楚国军队统帅子玉很不得意重耳的大话,退场后气愤地对楚成王道:“您待重耳甚厚,重耳却不言不逊,我建议杀掉他!”
楚成王道:“重耳是个有本事的人,在外又流亡这么长时间了,身边的都是国家栋梁,这是上天安排给重耳的,怎么能杀他呢。再说咱们怎么能出尔反尔,翻脸变卦啊!”
重耳在楚国安全舒适地呆了几个月,后来从外面传来了秦国寻找他的消息。楚成王好事做到底,赠给重耳大量礼物,并将其护送到了秦楚边界。于是,重耳踏上了流亡的最后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是否能修成正果,关键要看在秦国的表现了。
好运!重耳。
日期:2010-07-11 00:12:06
31.重耳在秦
提要:怀赢的愤怒——迎娶怀赢——酒宴上的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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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是重耳在外流亡的最后一站,也是重耳事业的冲刺阶段。重耳一到秦国就受到了隆重的接待,秦穆公不但给予了优厚的物质待遇,还送给重耳五名宗室女人做妻妾。重耳的桃花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过秦穆公没有告诉重耳,在给他的五名宗室女子中,怀赢是其中一个,这个怀赢就是晋怀公留在秦国的前妻。秦穆公这么做,是想用联姻的方法来控制晋国的君主,因为此刻的重耳只是秦国手中的一颗棋子,此时不行联姻,更待何时。
重耳以为秦穆公送给他的五名宗室女子只是平常角色,也没当回事,像丫环一样使用。有一次,重耳上完厕所要洗手,见怀赢立在一旁,随口道:“为我打盆水来。” 怀赢哪受过这样的使唤,心有不愿,但还是勉强地为重耳打来了一盆水。重耳就在水盆里洗手,洗完手后,又满不在乎地把手甩了甩,水点子到处乱飞,溅了怀赢一身。怀赢哪受得了这等侮辱,气得花容失色,当时就教训起重耳来:“秦晋两国是吨位相同的大国,你为什么要作贱于我?”重耳也是一愣,听这口气也不像普通宗室女子,询问之下才知道是秦穆公最疼爱的女儿,晋怀公的前妻。
得罪了秦国的重要人物可不是闹着玩的,重耳自知闯了大祸,吓得连忙脱掉刚穿没几天的贵宾衣冠,将自己囚禁起来,等候秦穆公的处置。秦穆公却是满面春风地来见重耳,说道:“寡人的女儿当中,这个女儿是最有才干的,当初子圉在秦国做人质的时候,她是宫中的女官。现在寡人想把她许配给你,但考虑到她的以往,寡人担心公子背负坏名声。因此不敢明谋正娶,之所以这样做,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喜欢她。公子此番解衣受辱,是寡人的不好,如何处置她,请公子定夺。”
重耳很受难为,如果接受怀赢,就意味着名扬天下的公子重耳成了一个捡破鞋的,捡破鞋还不要紧,捡得却是自己侄儿的破鞋,侄儿也还罢了,关键还是政治对头,除此之外还会造成年龄小的秦穆公做了年龄大的重耳的岳父,姐夫(或妹夫)同时也是自己的岳父等等让人足可大嚼舌头的话题。
种种不堪之必然后果让重耳非常反感,重耳就想拒绝。胥臣第一个表示反对。在引经据典了一大通之后,胥臣最后说道:“现在你和子圉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路上的陌生人,接受他抛弃的人,回国成就大业,又有什么不好呢?”
重耳有点心动,又问狐偃:“这个事你看怎么办?”
狐偃的回答直截了当:“你都要夺取子圉的国家了,娶她的妻子又算什么?还是听秦国的吧。”
重耳又问赵衰:“说说你的看法。”
赵衰是个谦谦君子,言辞非常温和,说道:“《礼志》上说了,‘想要求人办事,就得先替人办事;要想让别人喜欢自己,就得先讨别人喜欢。想要别人听从自己,就得先听从别人。对别人没有恩德,却想求人办事,是罪过。’现在你应该与秦联姻,服从他们的安排;接受他们的好意,维系好双方感情;听他们的话以使他们为你办事。这样的事情,求之尚恐不得,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重耳心中一凉,罢!这帮老家伙只顾自己的功业,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但考虑到大家出来混也就是图个功业,只得打消了拒绝秦穆公的念头。既然想好了要讨秦穆公的开心,就要讨得彻底;既然准备接受怀赢,就不如堂而皇之地接受。于是重耳按照当时的礼仪,下了聘礼,通过隆重的娶亲仪式,将怀赢娶到了自己身边。至此之后,怀赢改称为文嬴。
同是秦穆公的这个女儿,根据她丈夫的不同,后人对她的称谓也不同,在给子圉为妻时期,被称为怀赢,改嫁晋文公为妻后的时期,被称为文嬴。无论怀赢还是文嬴,都是后人称呼的谥号,时人是不会这么叫的。
春秋时女子如果嫁的男人混到了有谥号的级别,那么她们在死后也会随着丈夫获得一个谥号。谥号的前半部分是丈夫的谥号,谥号的后半部分是她们的姓,而谥号就是用一个字对某个重要人物一生行事的总结。比如秦穆公的谥号是“穆”,意为“布德执义。”那么秦穆公所娶的晋国宗室女子的谥号就是“穆姜”。同理,晋文公的谥号是“文”,意为“经天纬地”,那么他所娶的秦国宗室女子的谥号就是“文赢”。
联姻之后,秦穆公与女婿重耳的关系持续升温,酒会必不可少。春秋贵族,文化气十足,喝酒很讲酒文化,酒文化也是周礼的一部分,贵族喝酒时要行酒令,谁要不入流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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