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凯瑟琳·德·美第奇与法国宗教战争》
第16节作者:
tete01 亨利八世与查理五世本来约好,要直取巴黎,不要在沿途为攻城掠地耽搁时间。但两人互不信任,结果,正当帝国军队攻打马恩河的要塞圣迪济耶时,亨利八世却停住前进的脚步,围攻起布洛涅和蒙特勒伊。
查理五世花了很长时间才攻下圣迪济耶,这期间,法国得以征召军队,由王太子率领的军队很快达到五万人,而帝国军队一方,由于疾病和开小差,人数减少了三分之一。查理五世催促亨利八世赶快前进,亨利八世固执己见,非拿下布洛涅和蒙勒特伊不可。
亨利八世的自私自利让查理五世进退两难,进则军力不足,供给缺乏,很难攻下巴黎;退则恐被法军切断退路。无可奈何之下,他主动向法国提出议和。
他提出的条件是,把女儿玛丽或是罗马王的一个女儿嫁给法王幼子奥尔良公爵,以米兰作为陪嫁,使之成为独立大公。但太子一党不愿看到奥尔良公爵有这么强大的后盾。说服弗朗索瓦拒绝了这个提议。
埃唐普夫人一支支持奥尔良公爵反对其兄,非常希望这门婚事能成,这样,即使弗朗索瓦去世了,她也能有个庇护自己的所在。而只有帝国军队占有优势,才能保证法国同意议和。她与皇帝秘密联系,利用自己的影响,极力促和。9月1日,帝国军队不知怎么得了消息,沿马恩河前进,突然夺取了埃佩尔奈和蒂耶里堡,得到储存在那里的大量物资,军队得到给养,恢复士气后,挥军直入,最后离巴黎只有两天的路程了。后来,埃唐普夫人的对手指责是她向皇帝泄露军情,但真假尚存疑。
吉斯公爵再次受命保卫巴黎,不过危险很快过去了。因为亨利八世虽然攻下布洛涅,还是不愿意前进。皇帝认识到,想攻下巴黎实在是个冒险之举,他退到苏瓦松,与法国重开和议。这次弗朗索瓦好说话多了。9月18日,两位君主在克雷皮签署和议。皇帝可以不受干扰地退回,归还香槟。法国放弃对那不勒斯的主权要求。奥尔良公爵或是娶皇帝的女儿,嫁妆是尼德兰,或是娶皇帝的侄女,嫁妆是米兰。此外,奥尔良公爵将来还可以从哥哥的王国得到一大块封地。这最后一条款让王太子恼怒异常,他可不想在自己王国再出现以前勃艮第那样强大的割据势力。他不敢公开拒绝,但私下里,在枫丹白露,他当着旺多姆、昂吉安和欧马勒几人的面,签署了声明,表明自己是被迫同意此条约,并非真实意愿。
再说亨利八世,他攻下布洛涅后,继续攻打蒙特勒伊。王太子亨利率军赶来,亨利八世仓促退回加来,渡海回英国。他得知皇帝与弗朗索瓦单方面议和,深感受到冒犯。法国提出与英国和谈时,他要求法国赔偿这次入侵的军费,弗朗索瓦对这种条款不屑一顾,两国继续敌对,直到第二年才签了和约。
克雷皮条约签署完不满十二个月,就成为一张废纸,王太子也不用对弟弟怀有戒心了。第二年9月,奥尔良公爵突然患病去世。他与皇帝之女的婚礼尚未举行,查理五世于是保住了女儿的嫁妆。
日期:2011-03-16 19:28:30
二十九
自从最爱的儿子奥尔良公爵死后,弗朗索瓦一世把自己的宠爱给了另一个年轻,他就是昂吉安伯爵。
昂吉安是前旺多姆公爵查理的次子。吉斯公爵有十二个子女,旺多姆公爵也毫不逊色。他和妻子弗朗索瓦丝•德•阿朗松生了六子七女,总共十三个孩子。这七个女儿中,有四个当上了修道院长,一个早夭,一个终生未嫁。只有一个嫁给内韦尔公爵。六个儿子除一个早夭外,全长大成人。其中长子安托万已经继位为旺多姆公爵,他的子嗣建立了波旁王朝。次子昂吉安伯爵,三子成为波旁红衣主教,四子为苏瓦松伯爵(后来死于圣康坦之战),最小的儿子是孔代亲王,这时还年幼。他的子嗣成为后来著名的孔代和孔蒂家族,血脉也一直延续到法国大革命之后。
这五个儿子中,只有昂吉安伯爵显示出很高才干。他与吉斯公爵的长子弗朗索瓦•德•洛林同龄,后者虽然也很有才能,迄今为止还没有单独带过兵。而昂吉安早已独立率军作战。他曾与土耳其的老海盗巴巴罗萨联手,将萨伏依公爵紧紧困在尼斯,害得这位公爵几乎没有立身之处。之后又取得塞莱斯勒大捷。波旁家族一直因波旁王室统帅的叛逃而蒙受耻辱,而因他的才干得到国王宠爱,家族渐渐从这种耻辱中走了出来。奥尔良公爵死后,他的朋友渐渐围到昂吉安伯爵身边,隐然与太子所喜欢的吉斯家族势均力敌。
1546年2月,法王驾幸离芒特不远的拉罗什居永堡。正值一场大雪降下,王上闲来无事,组织起年轻廷臣进行一场打雪仗游戏。攻守两方很快安排好。王太子和吉斯公爵长子欧马勒伯爵(弗朗索瓦•德•洛林)为一方,在一座房子里防守。另一方由昂吉安带领包围住了房子。这本是无害的消遣,没想到发生了悲剧。
正当昂吉安伯爵带人向房子进攻时,“房里某个心怀恶意的人从窗户扔出一个匣子,正好砸中昂吉安先生的头,他受了重伤,几天后就死了。”
这位作者没有提起这个“心怀恶意的人”是谁,但不少作者都说是弗朗索瓦•德•洛林。有人甚至称他受太子指使。另有人说是一位支持吉斯家族的意大利贵族。说是吉斯家的人挑唆他这们做的。
从王太子,即未来的亨利二世的性格来看,说他是主使实在不能令人信服。尽管王上对昂吉安的宠爱令他不能友好待他,但他不久就能登上王位,昂吉安根本不能象奥尔良公爵那样与他竞争,除去他对太子毫无好处。
那么,是吉斯家族吗?有些人认为,他们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举动过于冒险。弗朗索瓦•德•洛林虽然暂时不如昂吉安受宠,但太子对他极为信任,只要新王登基,他的前途一片大好,何必与昂吉安竞争?
但另有人认为,吉斯家族真的不担心昂吉安的势力吗?昂吉安出身于高贵的波旁家族,身份上就比他们高出一截。他有四个兄弟为羽翼,家族势力增强指日可待。虽然太子现在并不喜欢昂吉安,但毕竟没有攸关利害冲突,将来新王需要用人之际,何愁没有昂吉安得宠的机会?房子里只有太子和吉斯家族的人,既然排除了太子,吉斯家族的责任很难回避。
昂吉安之死成了疑团。也埋下两个家族相互怨恨的种子。
多年的战争,各方都筋疲力尽,君主们都不想再打下去。查理五世在签署克雷皮条约时,得了痛风,几乎握不住笔。“你能看出,我想维护这些和平条款,”他对法国海军元帅昂讷博说,“因为握不住笔的人也握不住长矛。”1547年初,弗朗索瓦得到消息,亨利八世已经去世。他哀叹道,“我的兄弟已经走了,我也不会耽搁太久了。”同年3月31日,弗朗索瓦死于朗布依埃。当时吉斯公爵正站在门口,他对旁人说道:“老骑士离去了。”
临死前,弗朗索瓦对守候在床榻的太子交待了这样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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