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儒》
第29节

作者: 太阳的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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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更造货:错刀,一直五千;契刀,一直五百;大钱,一直五十,与五铢钱并行。民多盗铸者。禁列侯以下不得挟黄金,输御府受直,然卒不与直。”
  自班固之后,所有独具慧眼的历史学家都说王莽倒台的一大原因是他频繁的变更币制。
  有说出点新鲜玩意的吗?好像还没有。
  王莽虽然是个伪君子、假儒生,但他好像比如今那些个大儒、小儒、男儒、女儒、半男不女儒、半人半兽儒们更信孔圣人。

  为什么说他信孔圣人哪?因为在他眼里,孔圣人的话基本是“一句顶一万句”,不像如今这些个真儒生们,把孔圣人的话当皮,里边包上自己的私货到处的忽悠人。
  孔圣人曾经教诲过别人应该怎么管理百姓:“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
  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于上“好”什么,只要上“好”的事,下边自然就得“好”;只要上级领导拍拍脑门想出个新点子,别的什么都不用再问了……。
  看见没有,用儒学治天下,来得就这么容易。
  什么叫圣人?这就叫圣人,不服不行。

  中国历史上有个小丑叫管仲,屎克郎爬铁轨,假充大铆钉,他也冒充大能耐,也教人怎么管理百姓。
  《管子 牧民》:“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廩。国多财,则远者來,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廩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不务天时,则财不生;不务地利,则仓廩不盈。”
  管仲也叫管夷吾,被齐桓公尊为“仲父”,号称“春秋第一相”,据儒生们说:管仲的学问都是从儒学里偷去的……。
  儒生们都是正人君子,他要说管仲偷了他家的学说,怎么可能不是?不过这话不能细看,细一看,就让人不明白什么叫正人君子了。
  管夷吾死的时候,孔仲尼的爷爷还没出娘胎,就算管仲想偷点儒学的功夫来显摆,他也挺不到那个时候,倒不如说孔某人拿来吆喝的名词,其实都是从管夷吾牙缝里听来的,才更像是真人真事;而且二位用的名词虽然差不多,却又有根本的不同,管仲的礼仪廉耻要的是本质,孔二先生的仁义道德耍的都是花枪。
  管仲父说:“要想当好了头儿,一定要依天时、求地利。国家富了,人来的就多了;地不荒了,来的人就留下了;丰衣足食,安稳下来的百姓不是打一杆子就跑了,他才想要混出个好名声,他才顾得上礼仪廉耻。所以国家的经济建设是第一位的。”
  孔圣人不这么看,子路问:“卫君要是让您当政,您最急着干的是什么?”孔圣人胸有成竹的说:“必也正名乎。”子路说:“什么?先正名?你没病吧?老百姓饭都吃不饱,整天除了想造反就是想做贼,让你治国家,你先要正名?你说说,你要正什么名?”孔圣人的话痨一下被勾出来了,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靠什么治国家?这你都不懂?可雕也?不可雕也?正名呀。名一正,天下定。”

  噢,原来治国家这么简单,只要一正名,天下事就都完成了;只要上一“好”,天下事就都搞定了。什么务天时、求地利、种粮食、装仓库,那都是小人才能想出来的馊招儿,君子的招数是“近者悦,远者来”。名分正了,结果是什么?是“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看见了吧,孔圣人治国家,连面朝黄土背朝天都免了,只要名分一正,只要上一“好”,四面八方的百姓抱着孩子都朝这赶。

  赶过来吃什么?大概是吃名份吧,就是不知道应该嚼碎了咽?还是整个的吞?用不用再就着点凉白开?再不就是就着点地里往外冒的陈酒?
  您觉得有人敢把国家交给这样的货治理吗?
  我知道有人熟读《论语》,记得这段的原话是:“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说我这是断章取义,和孟圣人圣到一个路子上去了。
  非也,非也。我绝不是见贤思齐,我不提这段是想给孔圣人留点面子,要是连这段也分析一下,孔圣人的脸就更没地搁了。
  首先,背后说人的是小人?是君子?如果别人背后说人一定是小人行径,孔圣人背后说人必定君子无疑;其次樊迟何许人?是哪国的大太子?他就是个拜不起别人当老师的乡下穷孩子,又听人说你“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以为既然你什么都会,就跟着这天下难得的好先生学学怎么把家里的地收拾好吧。
  你不如老农、不如老圃,他问道于盲,怪他,谁让他狗眼看不出圣人圣在哪里,谁也不说你什么;可你后边找补那些干什么?什么只要仁义礼信有了,“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至了干嘛?吃谁喝谁?不用四方之民,有四家子抱着孩子到你孔圣人家吃一年,我看就得吃的你砸锅卖铁。

  上好什么那是主上的事,跟樊迟没有丁点关系;樊迟好的是不挨饿,好的是怎么把自家庄稼收拾好,你在背后扯这些闲白干什么?他跟您学会“好”仁义礼仪了,他也变不成主上,他也治不了国家,连你这么大个的一个圣人不都回家卖了豆腐?他把四方之民都至来了干什么?他能干的还是回家收拾他那一亩三分地,年景要是好,兴许能请四邻八舍的吃顿饭;要真是“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他把家都卖了也供不起。

  我知道孔圣人的意思是四面八方的人来,自然有人会种庄稼种菜……。他除了会种庄稼种菜,他还会做贼,会犯上作乱……。你不是也说最好的统治应该是“上智下愚”吗?原来你光会说,到真用的时候就改稿子了:上边光用耍嘴,什么事下边自己都做了。没那么简单的事,管爷爷早就说明白了:“民之不牧者,非吾民也”。人来了,占着你的地方,却又不服你管,不是你的民,那会是什么?那就是要了你命的“流寇”,你以为把人骗来就万事大吉了?要是到了你家没吃没喝,他能要了你的命。

  其实孔仲尼自己最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从来也没想着自己有本事治国家、平天下,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骗吃骗喝骗点零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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