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我的初恋》
第21节

作者: 柯杨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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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6-04 23:26:04

  惠城的子夜不是一般的静。
  儿子在酣睡。王雨桐在想着那个咫尺天涯的人儿。
  独立的空间,自由的思想,结婚后似乎连这都是一种奢侈。
  子夜的惠城不是一般的冷。王雨桐却依然穿着厚厚的大衣坐在电脑桌前。她在看苏乐森的照片。
  她想看清楚他的脸庞,想知道如果真的面对他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张面容。她想看清楚他的双手,想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够握紧它时,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想知道他的臂膀是否宽阔、胸怀是否浑厚,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是否会感觉温暖与安全。她还想知道当他身心疲惫的时候,她抚摸他时是怎样的一种心伤。

  她想知道的太多太多,她想去感受的太多太多。她深情凝视着他的双眉、双眸、双颊,甚至双手,她希望自己能够触摸到他,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真实的存在。他打着整齐的领结,西服袖口露出洁白的衬衫。他的双眸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吸引力。他的双手很白皙。这是一个精致却又沧桑的男人,这是一个让人心生无限爱意的男人。也或许现实中这也是一个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的男人,是一个有着无数缺点的男人。或许像所有男人一样,他爱打游戏,不爱做家务,爱喝酒,爱抽烟,甚至爱发脾气,但无论好或不好,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她现在对他的爱恋。当她爱他时,他的缺点都是她爱他的理由。

  此时,思念在如此凄冷的子夜溢满孤独的惠城。
  王雨桐忍不住把脸靠近那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她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的亲吻,渴望他的爱抚,渴望真真切切的他。
  她有千言万语要告诉他。
  王雨桐撕下几页粉色和蓝色的信纸,拿起很久都没有用过的钢笔,但她突然感觉到所有想对苏乐森说的话都被堵在心里。她不知道从何提笔。她想起初中三年级时,在自习回家后溢满月光的夜晚,在洒满阳光的周末的午后,她小心翼翼地读着苏乐森写给自己的信。在那个粉蓝色的房间,没有可爱的布熊,没有漂亮的芭比,但有着最美的初恋。
  提笔的第一个字应该是称呼,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从初三开始到初三结束,她从来没有跟他面对面说过话,更别提叫他的名字。从开始到现在,她称呼他都是写在信纸上,或是默念在心里。即使是打电话,她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但这些丝毫不减他们的心有灵犀。

  乐森?乐森哥哥?王雨桐总觉得很别扭。
  当信写到第二页的时候,她发现称呼那一栏还空在那里。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子夜,在这个写满思念字符的子夜,在这个月光如水的子夜,王雨桐用笔尖在光洁的纸上沙沙地写下一个已婚女人对初恋的思念。愈是思念,她愈是责备自己在这个本该属于丈夫的夜晚她却用来背叛,用来思念另一个人。思念有多深,自责就有多深。
  谁能告诉她,何时她才能抛却婚姻、道德和良心上的束缚与她思念的初恋爱人紧紧拥抱?或许永远都没有可能。想到这,王雨桐的泪水轻轻滴落在粉色蓝色的信纸上。写满思念的字符浸透了咸咸的苦涩的泪,湿润了。
日期:2012-06-07 21:35:54

  第7章
  在一个盛夏,苏乐森与王雨桐终于见面了。
  那一次,王雨桐正好在清城出差。很多天来,她一直强压抑住自己想见苏乐森的欲望。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忙碌,好让自己没有任何空暇去想苏乐森。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联系苏乐森,更不要告诉他她在清城。她想,只要熬过这几天,待回到惠城后一切都会恢复平静。可是,在艰难地坚持了几天之后,王雨桐还是输给了自己。在那个凉风习习的孤独的午后,她给苏乐森打电话了。她告诉他她在清城。她一边说着,一边幻想着苏乐森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那一次,苏乐森真的疯了。他觉得自己做了有生以来最浪漫也最疯狂的一件事情。他从千里之外的瑞城直飞到了清城。
  苏乐森曾经说过,他们见面要选在最浪漫的地方,最好是在朦胧的月夜,或者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的夜。
  那天傍晚,当苏乐森告诉她他也在清城的时候,她惊呆了。她曾经无数次想象他们见面时的情景。她或许面若桃花,带着十五年前的羞涩。他或许含情脉脉,带着十五年后的沧桑。
  那天晚上真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当王雨桐出现在他们约定的地点时,苏乐森出乎意料地讶异。他讶异,十五年后的她依然芙蓉出渌波般的美丽。他讶异,在今天依然有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脱俗。如果说十五年前的她有着青涩之美,让每个男生都暗恋,那么十五年后的她则有着撩人之美,让每个男人都心动。她的美有点冷,有点让人高处不胜寒的不安和战栗,却又有点静,有点孤独,让人心生怜爱和保护。

  王雨桐穿着飘逸的江南水墨长裙。这个水墨色的女孩已经为人妻为人母,而她就是十五年前那个他不记得从何时开始忍不住回头偷看的女孩。是的,他喜欢她是没有错的。眼前的她楚楚动人,让他心神荡漾。
  苏乐森穿一件卡其色的短袖T恤,深色牛仔裤,黑色边框眼镜掩不住疲惫却深情的双眸。王雨桐想起了他说的“身心疲惫”。这就是十五年前让同学塞给她一封又一封信的男孩。
  这就是十五年前他们喜欢的男孩和女孩。无论他和她十五年后是什么摸样,他们都对彼此怀有一种圣洁的情感。是的,曾经是没有错的,也从来都没有错。即使是他们现在背着自己的另一半在这里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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