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淮西——唐元和英雄传》
第36节

作者: 尘埃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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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兼东都畿防御使的权德舆手下的防御兵共有三千八百多名将士,其中驻守在阳翟等县镇的有一千六百多人,这些将士是用来防备淮西藩镇的,属于那种常备不懈的兵力。剩下的两千多兵力不仅要把守东都洛阳的皇宫、城门、粮仓和各坊的武铺,还要应付日常的公差。在和平时期这些兵力也够用了,但在元和九年夏季淮西的主帅吴少阳病重之后形势就有了变数。

  吴少阳的病重预示着淮西藩镇面临着主帅交接的问题,而这个时期是很容易出事的。一旦原有的主帅病故,新任的主帅为了立足往往会采取强硬的手段挑起事端以武力向朝廷讨价还价,你朝廷想保持稳定吗,答应我的要求,你好我好他也好。
  在接到吴少阳病重的情报后,东都留守权德舆给宪宗皇帝写了紧急奏章,请求在东都招募二千新兵以扩充军力。
  其实早在一年之前权德舆就当面向宪宗皇帝提出过东都扩军的请求。
  当时权德舆接到了出任东都留守、东都畿防御使的任命准备离开长安前往洛阳上任,按照元和年间的规定东都留守这一级别的高级官员在离京赴任前要到大明宫内面见皇帝,听取指示。
  就在这次面见唐宪宗的过程中权德舆提出扩军二千名的建议,随后的十月十六日,到达洛阳的权德舆又给宪宗皇帝写了奏章,再次提及扩军的方案。
  这两次提议都没有得到批准,对于地方上扩军的问题唐宪宗是很慎重的。
  现在权德舆再次旧话重提,他在奏章中写到:“东都与淮西地近,又少阳丁忧未闻,疾状非轻,虑有军中动静。若无备拟,不免忧虞。”
  淮西的吴少阳虽然还没有去世但病状已经不轻了,淮西军中恐怕会有变故,所以权德舆要有所准备。所谓有备而无患。
  权德舆的担忧成为现实。吴少阳死后淮西的继任者吴元济出动军队越境侵扰朝廷管辖的地区,舞阳县县城被屠。舞阳县紧邻东都畿辖区,战火已经逼近了大东都地区。

  权德舆由一次紧急请示唐宪宗要求扩充防御兵的人数,他写到:“自舞阳劫杀已来,臣夙夜忧切。阳翟只隔襄城,便与郾城接界,寇资侵轶,事资提防。伏请量加前件人数,分在都城与阳翟镇两处防备,所冀完守,遏其窥觎。倘非事理迫切,岂敢轻渎圣听。”
  如果不是事况紧急,我是不敢打扰皇上的。
  传递紧急公文的快马东出长安城,长乐驿、灞桥驿、新丰、渭南、华州、华阴、潼关、灵宝、陕州、峡石、新安,一路马如流星,马歇人不停,从长安到洛阳八百余里,不到两天时间,唐宪宗的批复送达东都。
  “留镇将士宜加镇二千人,都城及阳翟分镇。仍速令招召,精选强壮,数足奏闻。”唐宪宗同意了权德舆的扩军计划,并要求他迅速办理保质保量。
  一直在等待皇帝指示的权德舆立即着手招募新兵。

  兵源一方面来自曾经在军队中服过役的百姓,元和三年的时候东都地区曾经进行过一次裁军,裁减下来的千余名士兵大多数都留在洛阳城谋生,现在这些退役士兵中那些身体健壮年龄适合的人被重新征召入伍。新兵的另一个来源是洛阳城南山区那些年轻的猎户,他们平日在山里和野兽打交道体质与勇气都不存在问题。另外还有一些新兵是东都周边驻军将士的子弟。大约在十天之内权德舆就招募了一千人,他在写给宪宗皇帝的奏章中汇报了招募新兵的进展情况,并保证剩余的一千人将在五、六天内招募完毕。同时权德舆还为新入伍的士兵争取到了和原有官兵的同等待遇,由官方供给冬衣和口粮。

  东都洛阳在备战,在唐宪宗李纯的整体布局中不仅是东都,凡是和淮西藩镇毗邻的地区都在备战。备战的内容之一就是环淮西各地区领导和将领的调动交流。
  元和九年十月,尚书右丞吕元膺出任东都留守、东都畿防御使。
  东都洛阳的人们开始打听吕元膺其人其事。
  日期:2011-12-13 21:08:51
  每个地方都有一些以关心时政为己任的人,他们从各种渠道获得一些非官方的信息然后传播给周围的人们,人们称他们为消息灵通人士,他们则以此为自豪。
  东都洛阳也是如此,洛阳的消息灵通人士比其它地区要活跃的多,仅次于首都长安城。这也是东都的地方特色之一,都城的人都爱关心国家大事。
  关心时政的一个方面就是对新任领导人的关注。那些消息灵通人士所获得的信息基本上可以勾勒出新任领导的状况,成为坊间民众了解新任长官的重要途径。当然了,这些信息也是良莠不齐,也是真假掺杂,但官方并没有关于新任领导者事迹的正式发布,坊间的人们只能宁可信其有。
  吕元膺的到任也引起洛阳人的关注,洛阳地区有许多担任闲职或者退休的朝廷官员,他们掌握者不少朝廷的各种资讯,这其中关于吕元膺的信息被消息灵通人士打探到手,成为坊间的谈资。

  ——吕元膺的相貌风度属于玉人级的,用书面的词来形容就是“质度瑰玮”,气质和风度都是一流的。尽管他现在已经年近七十脸上布满沧桑,但透过这些沧桑依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标致风韵。
  本朝选拔官员时有四个标准,就是“身”、“言”、“书”、“判”。
  所谓“身”指的是“体貌丰伟”。吕元膺是体貌丰伟的样板。
  也有人会对体貌丰伟这条标准产生怀疑,或者说是不服。他们会举个例子,卢杞就长得很困难,跟庙里头壁画中那些鬼怪差不多,脸色发蓝,就这人家还当上了宰相。朝廷的老同志对那些有志于考取进士的后辈讲,你们不能和卢杞那个人相比,卢杞的爷爷卢怀慎是黄门侍郎兼吏部尚书,黄门侍郎就是侍中乃是门下省的的最高长官位居相位是国家领到人三品大员。咱们大唐的规定是三品大员的孙子可以不经过考试就成为朝廷的正式官员,这叫门荫。门荫和进士考试是大唐选拔官员的两个途径,两条腿走路两条腿都不能跛。

  另外专家们指出,“身”这个标准是有很大弹性的,比如今年朝廷要招三十名官员,符合和基本符合体貌丰伟这个标准的只有十一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放宽标准。专家们还指出,迄今为止负责官员选拔的吏部只是听说过针对选拔官员标准中有相貌歧视的牢骚,尚未收到正式投诉。
  当然了,仅仅相貌出众还不行,选美、选宫女、选妃的时候还有个才艺比拼,会背“未若柳絮因风起”的优先,更何况是选拔官员,官员是要干实事而不是当花瓶摆设。除了“身”这条标准之外,“言”、“书”、“判”这三条标准也必不可少。
  “言”指的是“言辞辩正”。要能说会道而且言之有物,遇上有损于朝廷大政方针的言论要勇于驳斥,不要怕人说是伍佰的一半儿——二百五,要在气势上、理论上、言辞上压倒对方,不能只会举着拳头喊反对反对坚决反对!“言辞辩正”要突出一个正字,要旗帜鲜明立场坚定,不能以辩论赛的辩手为准则。不是说辩手们那颗葡萄是酸的,关键问题出在他们要靠抽签来确定正方反方,比如说本次辩论的辩题是“皇上英明”,同一个选手如果抽到正方时可以尽情的欢呼尽情的歌唱,如果不慎抽到反方又要证明皇上糊涂的跟一锅糨子似的,两方面他都准备了,这就不行。这只是假设一个例子,这种辩题一般不会出现,它会把出题的人给整进去,“皇上英明“这个问题还用辩论吗?

  “书“指的是“楷法遒美”。毛笔字要写得好,进士考试应试辅导界资深人士指出,字是试卷的门面,要写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主考官看到满纸漂亮的书法先会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字是一门基本功,不能写的跟狂风吹过的麦子一样呈现出集体倒伏状,更不能潦草到批完一件公文后让下面的办事人员认不清写的是什么,人家拿着批件来问你,你看了半天后批评人家说怎么不早一点拿过来,现在我也认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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