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淮西——唐元和英雄传》
第55节作者:
尘埃不见 高霞寓到达了前线,那是元和十年十月,第二年也就是元和十一年三月,他率领军队在萧坡一带和淮西的叛军交战。当北线的官军在凌云栅取得胜利之时,西线的战事就更显得重要。如果西线再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将会对淮西叛军起到两面夹击的效果,淮西守军将会陷入首尾难顾的境地。
但朝廷忽视了一个问题。高霞寓虽然作战勇猛,也打过不少胜仗,但是那是在别人的指挥下进行的。就是说高霞寓虽说勇猛但却不善于统领全局,也就是谋略不足,单独带兵作战不是他的特长。
高霞寓的进攻起初是顺利的,一路小胜,在朗山一带击败了淮西的军队,斩首千余人。淮西军队看起来经不起这种猛烈的进攻,节节败退。消息传到了京师,包括皇帝在内的人都甚为高兴,认为这一回是找对人了。
高霞寓乘胜追击,到达文城栅。这里是淮西军队的一处重要栅垒。就在高霞寓准备乘胜夺取文城栅的时候,淮西军队露出了狰狞。原来淮西军队的失利是一种障眼法,其目的就是诱使官军步步深入之后聚而歼之。
淮西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涌向官军,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官军并没有料到淮西叛军会有如此的动作,仓促之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最终完败。高霞寓带着少数人逃离战场,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自顾自怜了。
长期以来,凡事在外作战的官军都养成了一个习惯,小胜大报,小败不报。这主要是监军的宦官在主导,他们深知朝中皇帝的喜恶,打了小的胜仗他们会夸大其词向京师报捷说经过官军浴血奋战歼敌数千,敌人丢盔卸甲四下逃散。打了小的败仗他们会隐瞒不报,反正皇帝高高在上离得远对前线的事情不知根底。
但这一次是大败,一次掩饰不住的大败,不上报看来是不行了。
西线失利的消息传到京师,之前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之中的人们惊呆了,可以说是内外震惊。他们听惯了好消息,对于这种坏消息毫无准备,一时难以承受。这时建议朝廷停止对淮西作战的议论又重新抬头,宰相们也准备凑机会建议宪宗皇帝暂时休战。
裴度不同意休战,他坚持自己的观点,那就是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
在延英殿上,大臣们正准备提议休战,唐宪宗说话了,他对宰相们的对答定出了框框。他说,如果帝王的军队从来不打败仗,那么自古以来就不会有用兵之难这一说。胜败是兵家的常事。今日不要谈论什么罢兵的事情,而是要检讨用兵方面的问题,检讨朝廷的措施是否妥当。你们各位都要讲要害的事情,如果是将帅不能胜任职位可以换掉他,如果是士兵不足可以增加士兵,如果是供给跟不上可以加大供给。总而言之,不能因为一名将领的失利就谈论罢兵。
唐宪宗坚持继续和淮西作战,其它人关于罢兵的言论也就逐渐平息了。
高霞寓退守唐州,而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当宪宗皇帝追究高霞寓的责任时,他说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李逊没有在后方保障好军队的粮草供应,所以打了败仗。
高霞寓说已经尽了力,这大概是真实的,但是说李逊没有保障粮草供应,却不是真实情况,他这是在找借口,拉垫背的。
李逊坐镇襄州,襄阳的军队都调给了高霞寓,不过这些军人的家属还在襄阳,李逊对他们照顾的很好,经常派人去探望,有什么大事都会给予必要的帮助。在前线的士兵听说之后感到跟着高霞寓不如跟着李逊,有不少人干脆逃跑回到了家乡。这些事给高霞寓转移目标提供了借口。
高霞寓本是神策军的将领,和宦官们的关系密切。当他被追究责任的时候,宦官们纷纷出面替他说好话,他们说这肯定是李逊在阻扰高霞寓建功立业,他不好好的支持前线的高霞寓,反倒削弱对前线的供给,变相的促使襄阳籍的士兵临阵逃脱,这些就导致了高霞寓的败北。
元和十一年七月,高霞寓被贬为归州刺史。随后,宪宗派出中使前往襄阳调查李逊的事。宦官前往襄阳调查的结果可想而知,他们回来汇报说,李逊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尽管只是说李逊也有不对的地方,但这一点就足够了,李逊也被贬为恩王傅。恩王叫李连,是唐代宗的儿子,代宗到宪宗已经隔了两代,恩王属于安度晚年的人物了。到恩王府去任职对于李逊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日期:2012-01-12 20:46:17
元和十一年的时候,南线的将领也发生了变化。
朝廷中有人认为柳公绰在鄂州没有什么功绩,准备让人取代他。
宰相裴度说,李道古是嗣曹王李臯的儿子,当年李臯曾经在江汉一带与李希烈作战,遏制住了李希烈的张狂势头,他的威德至今还在人们心中流传。今天如果调用他的儿子赴任,想必能继承父亲的美德。
李臯是曹王李明的玄孙,李明是太宗皇帝的小儿子。唐高宗永崇年间李明因为和前太子李贤交往密切被贬自杀身亡。李唐的王孙们有的是父亲当了皇帝,他的后代在政治上就没有前途了;有的则是把享乐当作自己的第一要务处处躲避着政治上的风险,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平庸中渡过了一生。只有少数人能够在历史的舞台上继续驰骋,李臯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
唐德宗建中年间,李臯正在护送母亲的遗体返回东都的时候,接到了朝廷起复的命令。过去一名官员的父母去世之后,这位官员是要弃官守丧的,除非国家有重要的原因让他继续任职,这个过程就叫做夺情起复,就是让他放弃自己的私利重新工作。李臯重新工作之后担任了江西道节度使、洪州刺史,这时他面对的敌人是李希烈。李希烈扩张的地盘已经达到长江北岸的蕲州、黄州、安州、随州等地,其锋芒直抵长江,大有南下之势。李臯沉着应战,取蕲州,复黄州,收安州,降随州。收复四个州,十七个县,大战小战三十余次,没有打过败仗。在李臯的打击下,李希烈被迫退回原地,不敢再窥视南面。
李道古是李臯的儿子,进士出身。他这个进士有些另类,经常以酒肴、棋博游戏于公卿之家,明着是玩赌博,实际上是给人家送钱。送的多了人家就会说这个人不错,那些贪图利益的人都愿意和李道古交往。李道古就是这样在公卿之中树立起自己的口碑。
当裴度推荐了李道古之后,唐宪宗感觉到这个人值得信任,就决定由李道古取代柳公绰。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了。其实以柳公绰和李听的能力还不至于制敌无方。
李道古是由黔中观察使的任上接任鄂、岳、沔、安、黄团练观察使的。他在前往安州的路上昼夜兼程,带着数名贴身的骑兵直接进入安州。当时柳公绰还没有准备交接,听到李道古突然出现之后非常惊骇,继任者上任了,前任官员就得走,这里面没有商量的余地。柳公绰走的极其仓促,家中的财产多为李道古所夺。
李道古上任之后,向朝廷汇报说李听这个人不称职,朝廷将李听调离了安州。随后,李道古亲自率领士兵上阵。
元和十一年,李道古向宪宗皇帝进献了一只捕获的白色乌龟。白色的乌龟被发现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事情,被归入祥瑞的范畴,是祥瑞的事情就不能忘记上面还有一个皇帝。
说起来毗邻鄂、岳的蔡州就是白色乌龟的出产地之一。据说早在伏羲的时候就有一只乌龟大约有一尺二寸多长,浑身都是白色的,在蔡水中漂浮游荡。这只是一种传说,道理很简单,其原因就在于伏羲这个人物本身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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