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淮西——唐元和英雄传》
第58节作者:
尘埃不见 李晟的墓地在今日高陵县南部的渭河北岸,这里离唐时的东渭桥不远。东渭桥是当时通往长安的要道之一,唐德宗兴元元年,李晟屯兵东渭桥与朱泚的叛军决战,最终收复了京师长安。唐德宗亲笔撰写了记叙李晟功德的碑文,由皇太子李诵书写,刻在石碑上树立在东渭桥附近,用以纪念李晟的功绩与天地同在。李晟去世之后选择这里做为墓地。到了后来也就是唐文宗太和三年,在李晟的墓地树立起一通神道碑,这通神道碑号称“三绝碑”,写碑文的人是一绝就是裴度,书碑的人是一绝是著名的书法家柳公权,李晟本人的功绩是一绝,如此就是“三绝”。
李愬和李宪光着脚又跑到了李晟的墓地,执意要在这里守丧,唐德宗知道他们这种态度是不能改变了,就允许他们的这种做法。
到了唐宪宗元和十一年的时候,李愬担任着太子詹事,这是一个清闲的官职。但李愬并不满足于清清闲闲的渡过自己的一生,他给皇帝写了一封信,主动要求到前线去。宰相李逢吉也认为李愬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宪宗皇帝因而任命李愬为检校左散骑常侍兼邓州刺史、御史大夫充随、唐、邓节度使。这里面检校左散骑常侍是一种加官,也是李愬的最高官职,因此时人称李愬为“常侍”,这是唐朝时的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元和十二年正月二十四日,袁滋被下放为抚州刺史,李愬来到了淮西前线。
这时西线的士兵正值屡屡为淮西军队所败,连续的战败已经消磨了官军的士气,他们在精神上下降到了低点,军阵涣散,部伍不整。
李愬到达前线之后并没有急于去改变这种状况,这对于淮西的叛军来说无疑是个喜讯,他们知道这种军队是毫无战斗力的,这也正是他们所企盼的。在他们看来李愬也不过如此,他的到来只是过渡性的,干不成了还得走。
当然,官军内部也有人对李愬的做法有不同意见,他们以队伍不整,人心涣散为由抱怨李愬。李愬说,袁滋尚书宽松的治理方式我无意去改变,天子知道我李愬是个柔和宽容的人,而且能够容忍耻辱,所以让我来安抚你们。至于带兵打仗,那不是我的事情。
李愬解散了军中的乐队,目前这种状况下乐队的存在显然是不适合的,有些“战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的味道。他还关心起士兵的福利,有人受了伤他会亲自去慰问。这一切似乎在向外面宣布,李愬来到淮西前线主要是为了稳定军心。
淮西的军队以为自己曾经击败过严绶、高霞寓和袁滋,朝廷中再也派不出什么战将前来主持政务,而李愬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他不过是想维持现状。
淮西不再增强西线的防御了。
淮西的人估计错了。
日期:2012-01-19 20:47:34
李愬的表现并非无能,他在摸底,在了解熟悉,在掌握他所领导的军队状况。他要依靠这支军队去作战,去战胜敌人,掌握这支军队直至把它像背书一样出口成章,指挥谁干什么谁就能够胜任,没有扎实的内功是不可能的。李愬对身边的亲信说,我也知道以目前军队的状况来说是不可能战胜敌人的,以前袁滋只会以恩惠感化敌人,所以淮西的军队对他很轻视。现在听说我来了,他们会增强戒备。我有意不去整顿军备,鼓舞士气,他们看到这些后就会认定我依然是个懦弱的人而放松警惕,这就会给我提供一个机会,一个击破淮西军队的机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底之后,李愬委派判官王擬前往京师上奏请求增加官军的兵力。宪宗皇帝下令昭义、鄜坊二镇派出步、骑两千前往唐州。就在调集士兵的命令尚在执行之中时,李愬手下的将领马少良带领十多名骑兵在巡逻的时候和吴元济的捉生虞侯丁士良相遇,经过一番交战,丁士良被马少良活捉。
丁士良是吴元济旗下的一员骁将,经常和西线的官军交锋,是官军的一个大患。众位官军将领听说活捉了丁士良以后,纷纷要求剜出他的心脏以慰众人。李愬答应了这个请求,多次失利之后能够活捉淮西的一员猛将将他的心脏剜出来,这是鼓舞士气的大好时机。
丁士良被五花大绑押到了李愬面前,李愬斥责他为虎作帐。丁士良面对斥责毫无畏惧,一副要杀要剐听随尊便的样子。这种态度反倒感动了李愬,他认为丁士良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这种人如果为我所用将会增强我方力量,起到比杀了他更好的效果。想到这里,李愬让人给丁士良松了绑。丁士良这才说,我本来并不是淮西的人,贞元中期的时候我是淮西南边安州官军属下的将领,在作战中被吴少城抓获,自己以为是死定了。但吴少城没有过多的责备我,而是给了我一条生路,我因吴氏而再生,所以为吴氏父子竭尽全力。昨天我和你的部下相遇,力屈被捉,这又是一次生死的关头。今天你给我了一条生路,我只有拼尽全力以至于以死相报。
李愬让人拿来了军装和兵器,这回是官军的军装,丁士良穿上官军的军装后成为李愬手下的捉生将。新人入伙是要主动争取立功的,丁士良对李愬说,淮西的吴秀琳可以说是淮西军队中的左臂,他拥有三千士兵,占据着文城栅,屡屡击败官军,现在官军对他都很畏惧。吴秀琳的副将叫陈光洽,这个人是吴秀琳的主心骨,给他出谋划策。陈光洽生性勇猛,但却喜欢自行出战,从不把官军放在眼中。我请求为你去擒拿陈光洽,解决了陈光洽之后,吴秀琳就会不战而降。
二月十八日,丁士良出战生擒陈光洽。
李愬手下的官军看来是开始走运了。
三月五日,李愬的前线指挥所前移,由唐州进达宜阳栅,准备对吴秀琳发动进攻。
吴秀琳所在的文城栅东距蔡州吴房县五十余里,西距蔡州州境三十余里,是通往吴房县的要道,等于看管着蔡州的西大门。淮西军队在这里驻扎着三千士兵,自从陈光洽被官军活捉之后,吴秀琳感到孤掌难鸣,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向官军投降。
三月二十八日,李愬率领大军进发至文城栅西边五里的地方扎营,他派遣唐州刺史李进城带领八千甲兵前往文城栅接受吴秀琳的投降。李进城带领士兵赶到文城栅下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文城栅中的箭矢、石块像雨点一般的落下。
吴秀琳以这种方式迎接李进城。
李进城的士兵无法进入文城栅,他急忙派人回去向李愬报告说,贼人这是假投降,我们万万不可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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